92、东窗事发
我可以毫不犹豫地说,那一年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一年。我与何文婷保持着秘密的情人关系,长达一年之久,居然没有被她的父亲发现。这简直是一个奇迹。
我当然没有按照何文婷的意愿,带着她去流浪。我很清醒,那样做就等于自寻死路。何况我再过两年就大学毕业了,我就可以找到工作,就可以养得起何文婷了。
我相信再过几年,到那时候,我们宣布恋情,一定会获得她父母的赞同。
但是现在肯定不行。现在她毕竟还是个少女啊,即使她是完全自愿的,但严格按法律来说,如果我被人告发,是完全可能被宣判为强奸罪而锒铛入狱的。
我知道一旦我们的感情被发现,何文婷的父亲会毫不留情地打死我的。所以我们的行动一直非常谨慎。
我还是每星期三次去给何文婷辅导功课。在只有我们两个在家的时候,我们经常疯狂地亲热。但是为了防止被发现,屋门是一定从里面锁住的。为了防止她意外怀孕,我们也采取了必要的预防措施。
有时候,在按照约定,我不去何文婷家上课的时候,她还和我在外面约会。我们在外面玩得很开心。何文婷的母亲大概在国外发了大财,给她寄来了很多钱。何文婷变得大手大脚的,她把钱花在我身上,一点儿也不心疼。
时光进入了1999年。我22岁,上大三了。这一年的秋天,一切事情都急转直下,悲剧终于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有人给何文婷的爸爸何云贵写信,告发了我与他女儿的隐秘关系。何云贵大吃一惊,终于想起了一些蛛丝马迹,醒悟到了事情的可怕。
何云贵随即拷问女儿,何文婷理所当然地没有承认。何云贵虽然没有抓到明确证据,但是却也立刻果断采取措施,终止了我给何文婷当家教的聘约。
与此同时,这件事也被捅到了无州医学院的医学系。这就像一个巨大的炸药包,引爆之后立刻成为我们学校的一个特大丑闻。系领导连续数次找我谈话,调查所谓的事实真相。我当然是打死也不会承认的。
事情闹腾了一个多月,却也没有什么结果。本来我以为事情可以不了了之,但还是有人在背后不断兴风作浪。
直到后来我才终于明白,这个不停地四处告发我的人,就是我曾经的女朋友李雨馨!
自从去年的那天晚上,我们宣布分手之后,我本来以为已经与李雨馨没有一点关系了。说实话,一年来,我甚至都快忘掉她了。
但是后来,我才明白,李雨馨根本无法接受自己这样一个美丽的女大学生,居然败在一个没长大的黄毛丫头手里,她一直都很不甘心,她对我恨得咬牙切齿,宣布与我不共戴天。
我完全无法预料到,这个完美的文质彬彬的姑娘,居然如此执拗,如此不屈不挠,就像一条毒蛇,咬上了我就再也不松口了。这个疯狂的女人,为了报复我移情别恋抛弃她的仇怨,真可以说是不择手段。
原来这一年之中,李雨馨经常跟踪我。她早就摸清了我跟何文婷约会的行踪。她心思缜密,甚至偷偷拍了很多照片!李雨馨甚至主动联系了何云贵,要到法院告我犯了诱奸少女罪!
在李雨馨坚持不懈的告状下,我的生存境况日渐窘迫。
学校里决定给我做出了记过处分。我本来已经是预备党员了,也被领导取消了资格。我本来年年都有的奖学金,这一学期也没有了。我本来年年都被评为三好学生,这一年却什么荣誉也没有得到。
我本来经常在学院的刊物上发表文章,因为李雨馨的纠缠不休不停败坏,刊物的编辑再也不肯发表我的文章了。
甚至在李雨馨的疯狂报复下,我能不能够顺利地大学毕业,都成了一个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同学们都把我当成一个心理阴暗卑鄙龌龊的怪胎,很少有人愿意跟我来往了。不知道李雨馨采用了什么招数,她居然成功地挑拨离间了我跟铁哥们大鹏的关系。现在我跟大鹏的关系非常疏远冷淡,已经算不上好朋友了。
唉,这个可怕的疯狂的女人,难道你非要把我置于死地吗?难道我们的仇怨有这么大吗?
有时候在深夜里,在我睡不着的时候,我恨不得带上一把刀,去把这个邪恶的女人干脆一刀杀掉算了!
如果你再不收手,也许在不远的将来,在我忍无可忍的时候,我就要爆发了,我就要采取行动了!你等着吧,你这个巫婆,你这个恶魔,你这个僵尸!
…………
那个难忘的秋天,所有前定的劫数,一一开始印显了。
其实那年的秋天特别的美。走在大街上,各种绿化树的叶子还很茂盛,没有暴露即将衰落的迹象。在温暖的秋阳下,天高云淡,鸽哨在空中缓缓滑过。
无州医学院的凤鸣湖边,还可以看到很多爱美的女孩子,要风度不要温度,还保持着穿超短裙、迷你衫的美妙身影。尽管夏天已经远去,可她们修长的雪白的大腿,依旧在阳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然而我在这个秋天里,已经是在劫难逃。
何文婷的爸爸何云贵,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狂怒,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了。他终于从酒精、麻将和离婚风波中解脱出来,恢复了一个领导干部特有的谨慎。
何文婷找到机会,就给我打电话,把她爸爸的所有动向都告诉我。原来何云贵也在考虑我与何文婷感情的善后处理工作。他用了一句很粗俗的话来说,就是如何把屁股擦干净。
何云贵计划先带女儿去医院做一次妇科检查,看看是否有受伤或怀孕的迹象。如果情况还不至于太糟,那就考虑让我写一张悔过书,保证从今以后不再与他女儿有任何来往,以前的事也就绝口不再提了。同时让我赔偿一定数额的身心损失费。
我既然没有承认跟何文婷发生肉体关系,那么所有这些问题就都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当然不存在赔钱的问题,至于悔过书就更可笑了。在何云贵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都执拗地一口拒绝了。
是的,坚决的拒绝。我当然绝不会伤害何文婷,她是我最心爱的姑娘嘛!何云贵应该明白这一点啊!
何云贵对我的反应很恼火,对当初让我去给他女儿上课的引狼入室行为懊悔不已。
何文婷的态度也很不合作,她不仅拒绝去医院检查,还拒绝跟爸爸说话,甚至连续好多天,她都一直称病没有去上学。每天就是躺在床上,听音乐,吃零食或者发呆。
何云贵想起了李雨馨的建议,威胁我要到法院告我。我麻木地沉默着,直觉告诉我,他不会这么做。那样对他女儿的名声并不好。
这些天何云贵很少出去应酬了,在何文婷不上学的日子里,何云贵甚至请了假,成天在屋里守着女儿,以防她跑出来找我。
是的,他知道倔强的女儿,什么都能干得出来。我也知道,这个可爱的小东西会这么干的。
何文婷身上的倔劲一发作,就会演变出一种可怕的情绪。那种情绪不像是孩子气的任性,也不像成年人丧失理智或特别清醒时的疯狂。
都不是,那是介于两者之间,或存在于两者之外的一种东西。这种东西能让一个美丽的少女,脸上挂着天真而厌烦的表情,一下子做出任何人都无可挽回的事情……
…………
然而,何文婷终于还是跑了出来。
一个星期六的晚上,已经很晚了,大约将近11点的时候,我们宿舍已经熄灯,除了几个在外面搓麻将、打牌、跟女友约会的同学,基本上都睡了。
我在床上睁着眼睛,毫无睡意。我有一种奇怪的预感,仿佛会有什么事找上门来。我知道这几天何文婷因为被爸爸看着,没有机会给我打电话。
我忽然听到几声很轻微的敲门声。我躺着没动,另外几张床上的同学,也都没什么动静。几秒钟后,那个声音又响起来,怯怯的。
我本能地变得紧张,一骨碌从床上爬下来,趿拉着鞋子走到门边。一开门,我不禁目瞪口呆,这太不可置信了!我的天啊,竟然是何文婷!
我紧紧抓住了她的肩膀,紧张兮兮地压低声音问道:
“文婷?你这是干什么?都这个点了,你为什么也不打个电话,就直接跑到我们宿舍里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