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 章 爱我红颜爱我老
只顾瞒瞒还时不时喊他小叔或是直呼其名，不过某人倒是不甚在意。
“小叔，我要是学了这上面的功夫，可能长生？”今晚是顾瞒瞒正式和空桐墨染学武的日子，自卿歌断了一只手臂之后，直到今天她还没有见过他。
其实可以见，只是她不敢罢了。
对上卿歌，她总有一种深深的愧疚感。这两日只是通过小豆子暗暗了解卿歌的情况，知晓他的伤正在慢慢愈合中，也渐渐放下心来，至于以后要如何面对他，那便是以后该考虑的事。
此刻正是夜深，空桐墨染与顾瞒瞒两人合衣盘腿对坐在床上。
顾瞒瞒搬出上次空桐墨染拿给她的那几本修习的心法，对于长生一事，她心里还是有些耿耿于怀，但是说到底是因空桐墨染是修境者，他能容颜不老，甚至他或许还可与天地同寿。
而自己不是什么修境之身，介时容颜老去，她该如何自处
“阿瞒，你看了那本《上古秘辛》？”空桐墨染抬起头看她，眸色微暗。
见眼前之人还是一副懵懂不知的模样，悬起的心放了下来。
这《上古秘辛》中记载的东西，极少人知道，他也是在浮生宫学艺之时偶然间发现的。
对于像他这样天生灵脉的人并无多大用处，但是对于无灵脉却想要修境的人来说，却成了不能告知的秘密。
“嗯，小叔你是修境者是吧，我知道的。”
顾瞒瞒大方地承认，只是一本书而已，她并不认为这是她不能看的。伸手在书堆的最下方将那本书翻出来，递到空桐墨染眼前。
空桐墨染顺势将书拿了过来，也没看，放在了一旁，微阖着眼漫不经心道：“这《上古秘辛》只是一本杂书，里面说的那些东西都是后人杜撰的罢了，当不得真。”
“那关于修境者能驻颜长生之事呢？也是假的吗？”其实顾瞒瞒还是有些疑惑，或者说她此刻并不相信空桐墨染所说的话，这本《上古秘辛》上写的东西，她隐隐觉得都是真的。
“阿瞒真那么想青春永驻，长生不老？”空桐墨染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开口道，一双眸子定定地看向她。
“小叔，你有办法？！”顾瞒瞒一看空桐墨染那神态，就猜想他定是有办法的，一时之间有些激动。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空桐墨染在她的心中已然是无所不能的存在。
“办法有，但若是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大嫂你可愿？”空桐墨染突然倾下身凑近她，额头抵上她的，一双眸子望进她的瞳孔深处。
顾瞒瞒仿若受到蛊惑一般，开口相问：“什么代价？”
“若是如这本书里所说，要么吸食九九八十一只魔灵，续灵成功之后终将成魔以此得驻颜长生，或者还有一法从有灵脉之人的身上续得一条灵脉，此法无成魔的风险，但被夺去灵脉那人极有可能会死。”空桐墨染声音低沉惑人，如同他此刻深邃如海的水眸，“如此，阿瞒你可还要练？”
“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顾瞒瞒两手将低在她身前的人推开，刚刚她差点就要受他蛊惑了，以上那两条修境之法早就被她弃之不用了。
“无。”空桐墨染摇了摇头，复又继续道，“有灵脉者方能修境，瀚海大陆有五大修境的学院——浮生宫、上玄阁、幻月宫，化星女院，青竹书院。五大学派中以浮生宫为首，阿瞒可还记得上一次在无底崖遇上的御魔团的那些人？”
顾瞒瞒点点头，无底崖的那一夜经历，她就是想忘也忘不了。
但是这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御魔团的那些人皆是出自这五大门派，每隔十年一换，选出各门派中那一届最优秀的学员入御魔团，十年考核，若是过关，那便有资格继任学院中重要的职位。”
“修境者修境极其艰难，若是不能控制住心中的贪嗔痴恨，有太多的杂念，便是天生灵脉，走火入魔的人亦有许多，一般都逃脱不了御魔团的追捕，入魔者最后都只有一个下场——被封印入幽冥域。幽冥域那里只有无尽的黑夜，没有一丝光亮，没有白天，只有瘴气毒物可以存活”空桐墨染看着顾瞒瞒，徐徐说着，“阿瞒，哪怕入魔，你也要练么？”
“不，不练了，我不练了。”顾瞒瞒使劲儿摇头，她就算自信自己能通过第二种方法续成灵脉，也不想相信自己的人品，她终归是个俗人，不能控制住心中太多的杂念
顾瞒瞒一双眸子里满是惊恐，片刻又带了几分落寞地看着空桐墨染：“空桐墨染你是修灵之身，你可以不老不死，可我只是一介凡人，若是有一天，”顾瞒瞒说到这儿，咬了咬唇，停了片刻，方道，“你发现我的脸上开始长皱纹，我的皮肤开始发皱，我的声音开始变得沙哑而苍老，我的头发开始一根根变白，我会一天天变老变丑，你会嫌弃我吗？”
空桐墨染看着她沉默了半响：阿瞒，你是因为我才想要修境的吗？
顾瞒瞒只觉得她等这个答案等了太久了，眸中的星光瞒瞒暗淡下去，一颗心也沉了下来，无尽的酸楚心伤仿若要将她吞噬
“若是阿瞒怕我日后嫌弃，那便亲手摘去我的眼睛，让我的心里永远只记得你长得好看的样子。”空桐墨染突然将人抱在怀中，缓缓说着，回荡在顾瞒瞒耳边无比认真，让她沉下去的心再一次浮了上来，欢快地跳动。
“这可是小叔你说的，若是小叔敢嫌弃我，那到时我可不会手软。”顾瞒瞒从空桐墨染的怀中抬起头来，带着几分耍赖的味道。
空桐墨染对上眼前的这双明眸，轻笑：“到时定让大嫂为所欲为。”
两人都不曾想到，今日这话，在后来的某一天一语成谶。
“咳小叔不说还要教我武功么，现在开始吧。”顾瞒瞒见这家伙又开始不正经起来了，假装没看见他眼中狭促的眼神，伸手将人推开。
空桐墨染这回又一本正经了起来，对着顾瞒瞒道：“大嫂闭上眼睛，屏气凝神”
顾瞒瞒按照他说的合上双眼，调整自己的呼吸，紧接着就就感觉到空桐墨染合掌过来，一股强有力的气息由掌心一点一点传入她的四肢百骸。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空桐墨染方才收回手。顾瞒瞒只觉得自己周身暖融融的，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还有她突然好想睡。
眼前的身影突然模糊起来，顾瞒瞒强撑着眼皮：“小叔，今晚今晚就练到这儿吧，阿瞒，阿瞒要睡了，天晚了，小叔小叔也回去”睡吧。
还有两个字没说完，顾瞒瞒便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了跟前人的怀里。
空桐墨染搂着怀中的人，眼中有几分犹豫怜惜，遂又弯下腰将人给放平在床榻之上，俯身而上
一挥手，床幔层层落下
“阿瞒，你就当是为了墨染，自私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