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双谋两主你是谁
“哐当……”
子书倾瑶一回到自己的寝宫就开始摔东西。心里长久以来积压起的怒火在这一刻终于忍不住爆发：“贱人！通通都是贱人！”
“太后请息怒啊！”宫女太监跪了一地，太后向来都是温婉能忍的样子，什么时候这样发过火？此刻，都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砰！”
“滚出去！都给我滚出去！”随手捞起一个青玉瓷瓶又不知打在了哪个宫女的头上，“清挽，你留下。”
片刻，一地狼藉的宫殿内只剩下了子书倾瑶和李嬷嬷两个人，清挽是李嬷嬷的闺名。
“小姐，您这又是何苦呢？”李嬷嬷已经年近五十了，自小就跟随在子书倾瑶的身边，看着她长大。看着有些癫狂的太后，已经浑浊的双眼泛红。
子书倾瑶听见李嬷嬷的一声久违的“小姐”，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但却是整个人都安静了下来。李嬷嬷走上前去抚住她的手：“小姐，皇上刚从昊天回来没几年，您该给他时间的。”
“李嬷嬷，是倾瑶没用是不是？”子书倾瑶泣不成声，整个人缩成一团靠在老嬷嬷的怀里，像个孩子，平日里的威严华贵都不在了，“我护不住他，才让他小小年纪就被送为质，他一定是恨我的，现在回来了，他不认我也是正常。”
“小姐，皇上他聪慧睿智，定有一天会明白您的苦心的。”李嬷嬷抚掌拍拍她的后背，劝慰道。
“不会了……不会了……”子书倾瑶坐在地上喃喃道，“他现在心里一心记挂着紫澜国的那个老贱人，年纪都有我大了吧。”
“小姐，紫澜国的大长公主身负灵力，自是活的比一般人长久。”李嬷嬷知道这话本不应该说的，可是……
“那又如何，身负灵力也改变不了她低贱的血统。”子书倾瑶一听这话，果真情绪又激动起来：“还有那个贱人生的贱种，居然命大活到了现在……”子书倾瑶说到这儿脸露狰狞，那张保养极好的娇颜在这一刻显得极其丑陋。
“小姐，您莫要忧心，刚刚在宫宴上，您不是看见了吗，那贱种恐怕也没几天活头了。”李嬷嬷那双浑浊的老眼流露着几分杀意。
子书倾瑶思绪飘远，口中呢喃：“可我一刻都不能容他……”
这个“他”，却不知道是“她”还是“他”。
太极殿。
“小香香，你家小姐我想如厕。”顾瞒瞒揉了揉有些发涨的肚子，她实在是吃的有些多了。
“派个太监跟着，不要乱走。”空桐墨染在临桌瞥了她一眼，顺势说道。
“知道了。”顾瞒瞒不耐烦的应了一声，临走时还朝他做了一个鬼脸，这家伙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爱管闲事儿，话真多。
小香香和顾瞒瞒两人由一个小太监领着往宫里一处偏僻的地方走，要说这宫里还真是和别的地方不一样——够大够恢宏，连找个厕所都要走那般长的路。
好不容易找到了地方，顾瞒瞒遣走了那个来带路的太监。在上厕所的时候还有一个人在门口等着，想想都会便秘。再说，反正刚刚小香香都已经认得路了。
不过片刻，顾瞒瞒舒服地从里面走了出来，却看见小香香一脸难受地蹲在地上。
顾瞒瞒：“小香香，你便秘啊！”
“小香香肚子好疼，可能是吃坏东西了……小姐，要不您自己先找个太监带您回去，奴婢还要好一会儿呢。”小香香捂着肚子难受到。
“好了，你快进去吧，你家小姐我不用你担心。”顾瞒瞒摆摆手，人有三急嘛，她可是一个通情理的好老板。
小香香在她挥手间就迫不及待地跑了进去。
顾瞒瞒看她进去，便一个人不紧不慢地往四处走，她可不害怕走错路，反正这宫里到处都有宫女太监呢，到时随便找一个问问就好了。
而且这宴会越到后边越无聊，都是一些世家小姐千篇一律的舞蹈弹琴，水平都差不多，她一个寡妇坐在那儿，又没她什么事儿。还不如一个人出来走走自在多了。
小香香一进到这厕房，却是一改刚才的神态，一个翻身如箭一般快速地朝东南方向走去。几个跳跃间不见了人影。顾瞒瞒若是看见，定会惊掉下巴——她的小丫鬟……还有这等身手！
冷宫。
“君上。”小香香单腿跪在面前一身形高大的男子背后，一脸木然恭敬。
“幻奴，东西可找到了。”男子的脸部轮廓隐藏在黑暗之中，无法窥探其面部的表情，但话音里却可以听出里面潜藏的急切。
“回君上……无。”
“砰！”
男子一听这话，抬起一脚便将小香香踹翻在地。
小香香仓皇地从地上爬起：“君上息怒，那东西……可能在地宫。”
“幻奴……”男子看着地上的人，眼中毫无怜惜，高大的身躯缓缓凑近，淡淡的月光从斑驳的窗口洒落在男子的脸上，清晰的照映出他的眉眼，正是……凤祁夜。
“别再让孤王失望了，否则……你知道后果的。”凤祁夜眼中闪过一抹阴狠。
“是。”小香香抹去唇边的一点血迹。神色如常，似乎并没有看见。
“空桐墨染呢，有何异常没有？”
“回君上，一切如常。”
“幻奴，你的效率实在太低了，把你安插在顾瞒瞒身边，可别真就把自己当她的丫鬟，连自己的主人是谁都分不清了。”凤祁夜警告道。
“是，幻奴知道，只是小……顾瞒瞒她在府中一直被空辛压制着，能去的地方并不多。”
“空辛，那老头的事儿，我会另想法子，现在耽误之急是先找到东西。”凤祁夜想到那个空辛就显得有些烦躁，“好了，你回去吧，别让人看出马脚。”
“是。”小香香起身，几个跳跃间，又不见了人影。来到原先如厕的地方时，顾瞒瞒早就已经不在了，小香香只有快步赶往太极殿。
只是这路上又碰见了一人——顾子卿。
“关于空桐墨染的事，你是怎么回的。”错身而过间，顾子卿只用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着话。
“一切如常。”小香香小声的回答。
“很好，你只要告诉他那东西的事就行，其它的不必多说。”
“是，主人。”
话音落，人已走远。一切的计谋，却随风去，飘散在暗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