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天才废人
澹台泽所在地域却是激起一阵尘土，漫天飞扬，遮蔽住了其身形。
一时之间，场中陷入了寂静，未有那竹叶稀稀落落的坠地之声。
当那阵尘土淡淡消散之时，原来澹台泽的站立之处竟是不见了人影。
嘭！
远处，那石林中人的战力之地，却是发出一道拳掌相击之声，连周遭空气都是微微有破空之音。
石林中人一时反应不及，其所在地极为隐秘，未曾料到澹台泽这来自身后的一击，拳掌相接，反是自己被打的却步连连。
他未曾坐以待毙，轻功发动，以极为巧妙地方式卸下了澹台泽拳中的大部分力量，片刻之间便是再闪避开来。
澹台泽已然料到了这一刻，从初入竹林时他业已发现此人的轻功恐怕了得，而此番相遇其敏锐的观察力与短剑的熟练程度，也是让他不得不赞叹，不过，可惜的是，这些技俩在澹台泽这种身经百战的人面前来不得百分作用。
澹台泽空中以竹木借力，在每次石林中人落地到新的地点之时，都抢先一步到达，未曾出击，只是威慑便令那人不得不再次转移开来。
咻。
半空之中，短剑频频飞掠而过，却是每次都被澹台泽如同鬼魅的身形闪过，毫无建工，反是那竹林被纷纷截断，轰然倒塌。
澹台泽对他的境遇心知肚明，作为一名隐藏于暗处的短剑使用者，他有着无与伦比的刺客的天赋，然而刺客最忌讳的便是被近身，一开始澹台泽通过话语循循诱导，加之短剑飞来的方位推算出他的初始位置，这样，在他被澹台泽近身的那一刻起，澹台泽便已进入了不败之地。
咳。
不远处，却是传来阵阵轻微的咳嗽的声音，虽是被极度忍耐，但仍是有些许的声响传入澹台泽的耳朵之中。
澹台泽听到此声隐秘的咳嗽之声，却是眉头一皱，他来此处可不是为与此人敌对，就咳嗽声音来看此人的身体中气不足，颇为不妙。
“你的身体，好像出了些问题，我可以为你一观。”澹台泽轻声试探的问道。
“不需要！”得到的却是一声冰冷的回应，还有一把短剑，疾射而出。
澹台泽此时再未闪避，反是一把抓住了处于飞行状态的短剑，其上竟是猩红点点，还留有斑驳血迹。
而那人正想再度退离之时，却只见此时的澹台泽速度暴增，便是转瞬间便已到达自己的身边，自己的最后一支还在袖口处，正待掏出时，澹台泽已是一击之下，命中其脑后穴位，昏睡过去。
“真是个傲气的小家伙。”澹台泽此时才看到这石林中人的具体面容，明明是少年郎，却是眉心处灰暗，气血虚浮，与之前的自己极为相似。
他嘴角紧咬，一副倔强的神情依稀在目，嘴角却残留着猩猩血迹，显然是刚刚吐溢而出。
再看向其右臂处，其上竟是黑斑道道，已是被废去，右臂的经脉俱断。
唉。
澹台泽看向他的眼神渐渐平静下来，这少年倔强不屈的神态颇似自己当年的模样。
竹屋。
此时已是接近傍晚的时间，那少年躺在一张简单搭建的床上，却是修养了大半天的时间，此时其面容却是红润了许多。
澹台泽在一旁，却是一阵愁眉苦脸，本以为有了个同伴最起码可以改善下近几日来，日日野果饱腹的尴尬局面，没想到这家伙家里真叫一个家徒四壁，唯有些许的干粮，可以食用。
先前其被澹台泽点中穴位昏睡过去，他扛着这少年，在这竹林中好一番寻觅，才在一处极为隐秘的凹地发现了这竹屋。
看向这竹屋，真可谓是因地适宜，屋檐之上新老竹子交替，能看出这竹屋的岁月，不过也仅仅是刚刚能遮风避雨罢了，住在此地，真不是什么好的选择，恐怕，这小家伙有一番苦衷的。
咳，咳。
那少年此时伴随着阵阵咳嗽声，已是渐渐苏醒了过来。
看着面前坐在一旁的黑袍男子，先前的画面仍是历历在目，最后一击之中，对方根本没有给予自己任何的反应余地，虽有自己实力被废的缘故，但对方与自己之间的差距，自己还是很清楚的。
嘴角处，此时又是有几滴血液流出，定睛看去，竟是黑血，而在自己的另一旁，则是有大滩地黑血在地上。
“呦，你醒了？感觉好些了么。”澹台泽轻声问候道，他努力的调整自己的笑容想显得和蔼可亲一些，可那少年只是一脸狐疑地看着自己，一言不发。
无奈，澹台泽摊了摊手，自言道，“先前，你被我点中穴位，昏睡了过去，我检查了下你的身体状态，帮你顺理了下血脉，那摊黑血，便是庸积在你身体之中的废血，不过那只是一部分，还有一些沉淀于身体内里，需要慢慢调养才有可能驱逐而出。”
那少年闻言，未曾如澹台泽所料心情有所好转，反是眼神愈发黯淡，只是看向自己的眼神不再如先前一般狐疑。
“不必了，感谢阁下的美意，我已经彻底废了，这黑血，去不去的，无所谓了。”那少年如同自嘲一般，缓缓说道。
他试着想起身，左臂微微支撑身体，却是不支倒下。
“省省吧，那黑血虽与你身体有害无益，但毕竟源于你身体，被驱出此等分量，你一时半会体内虚浮，还是静养的好。”澹台泽在一旁，看着这三番五次努力试着起身的少年，言道。
那少年在多次尝试无果之后，却是一时无言，眼神呆滞的看着竹林夜空，自言自语道，“我一阶废人，如今都连起身都做不到了么，又有何脸面在这世上活下去。”
“哎哎，不就是废了一臂，你瞧你这抱怨些什么，区区一臂罢了，好生修炼，未尝不可能有一日登临高位。”澹台泽听不过去，好声说道，言罢，又是一掌将一枚硕大石块生生力劈而开，为自己做一个简易的石床。
那少年却是眼见澹台泽如此体魄，却是不由黯然道，“你又不知其中个中滋味，我本为这九鼎部落的少年一代天资聪慧人物，双臂使得双剑连连，可却如今这副模样，站着说话不腰疼。”
澹台泽淡淡回眸，轻蔑的眼神，看向那少年，缓缓言道，“此身，便是残破之身，但仍能以肉身击巨石，大千世界，天资聪慧者，数不胜数，可那位即巅峰者，又有几人是顶着天才的名号登位的。”
“所谓天才，即是以命搏命的进取之辈道成路上的斑斑白骨罢了。”
一言之下，却是道出了澹台泽的心声，沧海桑田，时光荏苒，无尽时光轮回之中，他看尽了太多所谓天才，成为别人道成的垫脚石。
“以命搏命，破而后立，才是我辈之道！”
澹台泽却是手掌之中微微用力，不再在乎那石块形状，以拳将其击的粉碎开来，形成漫天石屑，散于空中。
未多久，那石屑又再度落下，再聚于一处，渐渐，一石块，悄然再度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