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抽奖
宋方朝程婧竖起大拇指。
“所以你必须低价出售。可要真是低价卖给低等级的那些人，他们买到之后，肯定会转手高价出售，这中间的差价恐怕都够从你这儿买十几只猫了。”程婧叹息，“你就不心疼？”
“当然。有钱不赚王八蛋。”
宋方扭扭脖子，“不过就像你说的，巴这次的成功，借助了广大人民群众的力量，那我就得顺从这个力量。
“现如今的奇珍市场主要聚焦于高等级，低等级少有涉猎。很多奇珍商人都在追求单只奇珍的稀有和高价。可你说，是让一万个B等级的人每人出一万块挣得多，还是让一千万个E等级的每人出十块，挣到的更多？
“这个数我都会算。
“而且哪怕是B级，一次拿出一万块，肯定也要好好犹豫一番。但十块钱？哪怕是玫瑰街区的居民都出得起。
“出了钱，看到了连高等级公民都没见过的奇珍，心情肯定特别愉悦。回去随便一宣传，听见的人想想，好像不贵哎？于是又有人来了。看一眼奇珍，心情同样愉悦了，回去又一宣传，又有更多的人来。我的客户群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自然财源滚滚来。
“什么叫人民的汪洋大海，对于我来说，就是顺势而为，让尽量多的人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但俗话说得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说实话，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是我始料未及的。如今我都快成低等级之光了。要是这次出售的价格太高，那些原本支持我的人很可能会把我当成叛徒。
“在十万个低等级公民构成的浪潮面前，弗拉斯也好，契科夫也罢，屁都算不上。我也是如此。
“所以这次奇珍出售的价格肯定不能太高。我有心理准备了。”
程婧问宋方：“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一定要出售呢？如果你觉得现在的生意进入了瓶颈期，那扩大巴适小店的经营规模不就得了？五十只猫接待不了，再加五十只不就得了？”
“我说程大姐，你不会以为弄到五十只猫很容易吧。”
宋方苦笑道。
当然了，虽然确实挺容易的。
但他不能告诉程婧，这些猫是从火种避难所里兑换出来的。
君不密失其臣，臣不密失其身。
从为人的角度，他相信单纯的程婧不会想去害他。从利益的角度，他相信已经失去了合法身份的程婧不敢害他，但对于关键的信息，该保密的他依然要保密。
不过他这苦笑也不都是装的，也属于真情流露。
兑换猫所需付出的代价并不高，可兑换的过程很累啊。
特别是他为了以最快的速度扩大影响，冲破主网整风运动对他的封锁，他7乘24地运转巴适小店。隔不了多久就得过去兑换一次猫，放到隔间里头。这活儿只能他一个人干，谁都帮不上忙。这两星期下来他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整个人都快崩溃了有木有。
终于熬到巴适小店的名声有足够的基础了，赶紧卖两只多捞一笔吧，然后他用升级改造的名头暂停营业，先睡它两天再说。
“抽奖系统准备好了没？”宋方问程婧。
“今早测试了两轮，没什么问题。”程婧说。她不仅仅帮宋方装修隔间，更全权负责巴适小店所有系统设置和维护。有她在，宋方省了不少时间和精力。
“咱们这次以B等级为分界，购买资格高低等级各分一个，租赁资格高等级分一个，低等级分两个。”宋方再嘱咐一遍，看了一眼终端，赶紧打着哈欠爬起来，“又有客人来了……待会儿发个公告，今晚八点小店暂停营业，为抽取购买和租赁资格做准备。明天零点，正式抽奖。”
***
对于很多奇珍爱好者，今天将是一个不眠之夜。
巴适小店忽然发出公告，表示因客流量过大，店铺运转超负荷，因此临时决定晚八点停止接纳新客户进入，以进行系统和设备检修、奇珍状态检查。八点前已经进入店铺且消费时间仍有剩余的客户可以继续留在店内，不会被强制弹出店铺，只是无法续时。
总之只要不用宋方再次兑换，不会耽误他睡觉，您就呆着吧。
半夜十一点五十八分。
莉拉的母亲佝在终端前，一遍又一遍用精致的手帕擦干手心的汗水。
快到了……就快到了……
用手帕擦都来不及了。她甚至用手在腿上蹭了一下，而且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动作都有多粗鲁。
在她面前的屏幕上，一共有三个小球。每个小球代表在巴适小店消费了一个小时。
占据屏幕其他部分的，则是一个长相有些古老的球状设施。它有个透明中空的大肚子，下方一个十字形的搅拌爪，上方是一个直径比那三个小球稍大一点的真空抽气管道。另外还有一条管道从大肚子的侧边延伸出来，与放置那三个小球的平台相连接。
放置小球的平台是倾斜的。一道小闸门挡在三个小球前面。
待会儿零点一到，莉拉母亲用终端手柄点一下那个闸门，闸门就会弹开，三个小球便会落入那个透明中空的大球中。
只待所有拥有小球的人将自己的小球投入大肚中，下面的搅拌爪就会开始旋转，三十秒后，透明大球上方的真空泵就会开启，吸取一个小球出来。之后再间隔二十秒，吸取下一个球。如此往复，直到五个名额抽完。
小球也好，大肚子的抽奖装置也罢，都是虚拟的，但都运用了先进的物理规则实现技术，能够模拟真实的抽奖环境。哪怕是真的在现实中造出这么一套装置，也不会比现在更公平。
时间一分一秒接近。
开始了！
莉拉母亲赶紧按动终端手柄。
那一瞬间，电讯号的传递都好像是由乌龟驮负电子来完成的。
就在三个小球落入空荡荡的透明大球时，成千上百只各色的小球突然凭空出现在透明大球中，和莉拉母亲的球一起飞速搅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