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帮我个忙
妖冶的女人，玫瑰街区的代理人。
此刻正站在宋方面前，慵懒如猫。
“好久不见了宋先生。今天大驾光临，到底有何贵干呢？”
她笑道。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从她口中说出来却是那么的撩人，能让人的骨头都酥了。
更不要提她那笑意盈盈的面庞，还有那能勾魂的眼睛，只看一眼，就能叫人忘却世间万物，只图今宵。
“我倒是想问问你想干什么。竟然让菲娜一个人从福利院回来。这么远的路，天都黑了，你是想弄死她是吧？”
宋方硬邦邦地说道。
“真是无情啊。这么久没见，也不想着关心关心人家。”
红摇曳着腰肢，踩着纤细的高跟鞋一步一步走到宋方面前。鲜红的鱼尾裙包裹着她的身段，让她看上去仿佛真实的塞壬女妖。
她勾起天鹅绒手套包裹中的纤纤玉指，伸向触碰宋方的下颌。
啪！
宋方一巴掌拍开她的手，冷冷地说：“少给我来这套。你到底有什么事？办完了没有？办完了就抓紧给我滚蛋，别耽误菲娜正常生活。”
“越说越无情了。好歹我女儿管你叫一声‘粑粑’，你多少也该对我好一点吧？”
红说道。
虽然依然笑意盈盈，可她的那双勾魂眼中多了一丝其他情绪，压迫感十足，令人不敢与之对视。换做别人，肯定会冷汗涔涔，然后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宋方却只是挑起一丝淡然的冷笑。“你我之间，有关系么？”
“确实没有。”
红承认道，双手一撑，坐到了刚才菲娜画画的那张桌子上。这个动作本来有点粗野，被她做出来，不仅不显得粗鲁，反而让她平添一份少女的俏皮。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去‘度假’那么久，总得抽空回来看一眼，卖卖涂料，收收房租，免得我那些员工们把我这个老板忘了。”
“卖涂料收房租什么的，好像都不用你亲自动手吧。别绕弯子了，你到底为了什么事才回来的。”
“哎呦，你怎么这么关心我呀？怎么，我告诉你了，你就能帮我么？”
红笑吟吟地说道。
宋方顿了顿。“……闹了半天，你在这儿等着我，是吧？”
“不然呢？除了你，还有谁知道我到底去哪儿‘度假’了呢？我不找你，还能找谁呢？”
红这样说道。虽然依然是笑吟吟的，可“度假”这两个字被她咬得非常狠，隐隐有点咬牙切齿的意思。
恨意浓重啊……
“说来听听。力所能及的话，我会帮你想想办法。”宋方说。
不过话说回来，要是事情好办，红也不会回来了。
宋方这样想着，就听见红问他：“最近街面上新开了一家网吧，你知道吧？”
宋方点头。“你是怎么知道的？”
“菲娜从福利院的小伙伴听说的。一些小孩的父母在那网吧泡了好几天了。”红说道，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这其中隐藏的逻辑bug。“宫叔的网吧不好么？设备齐全，服务周到，价格也很公平合理。咱们玫瑰街区，实在不需要再来一个网吧，你说对不对？”
“所以呢？你想让我做什么？”
红笑眯眯地说道:“去帮我除掉新网吧，好吗？”
“……”
宋方感觉自己的脸皮不是自己的了。
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该使用什么表情。
憋了半晌之后，宋方问她:“那个……这个新网吧，应该没有防沉迷系统是吧？”
红点头。
如果有防沉迷系统，肯定不可能让人连呆好几天。
这颗星球被称作化肥厂星。什么叫化肥厂星，就是这一整颗星球都是做化肥的。
而在化肥厂星做化肥，最重要的原料就来自于一个又一个的原料坑。
莫利城城外区三百万人，绝大多数都在原料坑从事低级的重体力劳动。
化肥是这颗星球的命脉，而这条命脉的发源地就在这一个个散发着毒气的大坑中，就在这一个个以一身病痛甚至短命为代价，从原料坑中挖掘原料矿石的低等公民手中。
什么？机械化生产？安全防护？环境保护？？
呵呵，当你有一屋子的草纸可以用来擦屁股，你还会在乎多用一张两张么？
反正等这颗星球上的原料被挖完了，这颗星球就可以被抛弃了。老板们凭借积累的财富，完全可以换一个地方投资建厂。至于这颗星球，和这颗星球上的居民们，又有谁会关心呢。
而在此之前，反正这颗星球上有的是吃不饱饭的下等人，数量多到足够弥补人工劳动和机械化生产之间的效率差，那又何必花钱添置机械设备呢，直接用人命填就好咯。
好吧扯远了。总而言之，目前化肥厂星的原料储藏还很充裕，各位老板们不会容忍这条命脉有任何闪失。
所以无论是莫利城的管理者们，还是化肥厂老板，还是负责管理原料坑的老总们，他们都会很高兴看到自己刚发出去的工资通过其他形式再被收回来，但绝对不愿意影响到原料出产。
这就是防沉迷系统的作用了。
主网很绚烂，很容易让人乐不思蜀。所以当你在网吧上网时，防沉迷系统会读取你的轮班信息，轮到你上班了，保证能把你踢出网。
不止是在网吧，凡是通过正规渠道购买的终端，都会装载防沉迷系统。翘班在家里打游戏？不存在的。
然后，这个新网吧，没有防沉迷系统。
这意味着什么？
可人家偏偏就能开业，不仅能开业，而且生意还超级红火。这又意味着什么？
要知道城外区的店也不是随便开的，都是需要官方批准并且缴税的。一些暴利行业，干脆就被官方全权把控。
“然后你想让我帮你把它除掉？”宋方觉得自己简直在说外星语，“我怎么除掉？拎两桶汽油过去？”
“也不是不可以呀。”
红眨巴着美丽的眼睛，笑得那叫一个勾魂摄魄。
“你也不怕我把整条街一起点了！”宋方吼道，“想害死我你就直说！”
这么一个跟星球命脉对着干的网吧，开得风生水起。
它背后的后台，恐怕比程婧她老爹还恐怖！
跟它对上，恐怕都不是当场去世那么简单了！
好，他舍去这条小命不要，他就能拔掉这个网吧么？
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我是真觉得拎汽油点了它这主意不错。”红说道，“要不，我给你提供汽油？
“你放心，事成之后，我会给你一个痛快的。”
宋方起身就走。
红没有追，只是朗声说道:“你用我女儿当了那么久的替身，难道就不应该给她一点补偿么？”
“这不是在帮菲娜，而是在帮你。”
宋方回头，冷冷地说。“不要把你跟你的女儿混为一谈。”
“是么？你觉得我和我的女儿能够分开么？”
红咯咯直笑，花枝乱颤。“帮我就是帮菲娜，宋。关于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毕竟你知道的，我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全拜我的乖女儿菲娜所赐。
“你为了自己的私心，这些年来一直用我的女儿当做你死去女儿的替代品。现在我只是求你满足我一个小小的愿望，你难道都要如此自私地拒绝么？
“你真的忍心看着我无计可施，看着我失去一切么？”
“你太自私了，宋。你就和我的女儿一样，都是天底下最自私的人。”
咯吱。
是宋方咬牙的声音。
“不要再试探我的底线，红！你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