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甜蜜的诱惑
宋方拉开风衣的衣襟，手探了进去，装模作样地摸了一阵，掏出了一个白色的类球状物。
叮！
【加工费五元，已自动从您的账户中扣除。谢谢惠顾。】
“阿布，给我跟吸管，再来根筷子。”
阿布很快拿来了宋方需要的东西。宋方对准上面预留的一个小圆凹槽捅了下去，很轻松地突破了坚硬的外壳，然后把吸管插进其中，推到了拖把男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满脸问号的拖把男，小心翼翼地吸了一口。
捅开的小洞比吸管稍微大了那么一点，空气很容易进去，所以吸起来很容易。
“！”
拖把男的面容忽然被点亮了！
里头的东西凉凉的，清爽得就像水，有一种特殊的味道，不重，很好喝。
本以为只是到此为止，谁知细品之下，在那特殊味道之下，还有另一种陌生的，却令人十分愉悦的味道，在舌尖跳跃舞蹈，让人忍不住在心里唱起歌来。
头也不疼了，脸也不油了，整个人都靓丽了呢！
拖把男立即开始拼命嘬模式。
宋方拄着下巴，一脸慈祥：“好喝吧？”
拖把男拼命点头。
“那我一个卖五十块，不算过分吧？”
拖把男的嘴巴瞬间被按下暂停键。
“别怕别怕。这个免费。”
“……”拖把男这才心有余悸地继续吸起来。
毕竟他要是真硬气，也不会被要酒账的撵着跑到隔壁街区来过酒瘾了。
不过这次他就不像之前那样嘬得特别狠了，一点点吸吮，慢慢品尝，花了挺长时间才意犹未尽地享受完，一滴都没有剩下。
“嗝……”
拖把男发出充满饱足感的感叹。
喝完之后，神经都清爽了，身上似乎都有力气了。
等等，好像不是“似乎”。他真的觉得自己跟刚才不一样了。
酒水和那些违禁的玩意儿，倒是也能在短时间内提升人的精神，但就算两眼亮到放光，内里也是虚的。过后更是难受得不行。
就像是朝血淋淋的伤口上怼块炭火。人是会跳起来不假，但离死也更近了。
甚至于有些药品根本不会让人感到好受，只是因为药劲过去之后实在太难受了，成瘾者们才被驱使着不停地吸食，实在是很悲哀。
但宋方给他喝的东西不一样。不是损耗，而是增补。别看稀得像水，却像是给他了一口气，顶着他，倍儿踏实。
这到底是什么？
“这到底是什么？”
吉尔站在吧台后，掐着腰，嘴里还叼着根牙签，瞥着拖把男面前白乎乎的玩意儿。
把她的表情翻译成文字，大概就是“就这破玩意儿就把你喝成这样了？出息。”
“想要的话明天再来，记得带钱哦~”宋方笑嘻嘻地对拖把男说道。
“喂，我可没答应你在我的店里卖这个！”
“谢谢惠顾，下次再来~”宋方半推半架，把始终处在懵逼状态的拖把男欢送出了酒吧。
然后他回来，又如法炮制地从系统中拿出了另外一个，插上吸管，推到一脸不爽的吉尔面前。
“宋，你知道我的规矩。”吉尔的脸很冷，“我从不卖药品。”
“这不是药品。”宋方说，“你尝一口就知道了。”
吉尔将信将疑地端起来，吸了小小一口。
真的是小小一口，能把舌头尖弄湿了就不错了，一副以身试毒的架势。
但就是这一点点，在触碰到吉尔味蕾的瞬间，吉尔那张充满犹疑和抗拒的脸顿时被喜悦的震惊占领。
脑子甚至都顿时轰地一声，有些晕乎乎的。
她连忙又吸了一口，匆匆咽了下去，差点把自己呛道：“是糖水？！”
“不算是。”宋方笑道，“这是椰子。”
“什么是椰子？”
“就是一种树的果实。”
“树的果实？果实可以这么甜么？”
“你觉得这个很甜？”
“当然！到底怎么做到的？！究竟是哪种添加剂……”
“没有任何添加剂，也没有经过任何加工，只是把外面的果皮切削了一下而已。”宋方说。
“是吗……那可真是好啊……”
吉尔仿佛醉了，脸上带着幸福的光晕，又嘬了一口，让汁液在口腔内转了一圈，充分滋润每一个角落，才意犹未尽地咽下。
不就是一口椰汁么。至于这么夸张？
三十一世纪化肥厂星莫利城的城外区，不好意思，就是这么夸张。
二十一世纪那些在减肥的漩涡中挣扎的男女们不会想到，一千年以后，会有人一年到头都吃不到一口甜的东西。
生活在这个时代，这个街区，有的人甚至这一辈子都不知道什么叫甜味。
但事实上，什么酒精咖啡因，人类日常接触最多的成瘾物质，是糖才对。
人对甜的追求是与生俱来的。糖不仅能为人体提供热量，更能给人带来愉悦感。如今公元年都记到了三开头，可人类的生理构造跟刚几百万年前刚从树上下来那阵并没有本质的变化。在那个蛮荒年代，杂食性的原始人需要通过植物的果实来维持生命，对甜味的喜爱和追求便被写入了我们的基因。
哪怕有的人从生下来到长大常人，没吃过一口甜的，当他骤然尝到甜味，基因的力量依然会让他的每一个细胞都愉悦到歌唱。
至于吉尔这种尝过甜味，但很少有机会吃甜食的人而言，只一口就能唤醒她从前最美好的记忆，让她欲罢不能。哪怕椰汁的主要味道并不是甜味。
当然了，星际时代工业如此发达，人工甜味剂也算便宜。但那味道之浓烈刺激，简直能在人的舌头上犁出几道沟来，已经不像甜味了。宋方只尝过一次就敬谢不敏了。
所以这个时代的人，尤其是底层的人，对甜味更敏感，更没有抵抗力。
“太棒了……实在是太棒了……不仅仅是甜，还有一股天然果香，以前从没尝到过。”
一整个椰子很快喝光，吉尔久久陶醉在那味道中。
再看自己吧台上摆着的酒瓶子，吉尔立刻嫌弃得收进了橱柜，那瓶含有酒精的沐浴露更是直接被扔进了垃圾桶。“这一个ye……哦，椰子，你刚才说要卖多少？”
“五十元万邦币。”
“五十元？！你脑子被原料矿石砸啦？告诉你，三百一个，一口价，一分都不能少。”吉尔豪气地挥手，“哎等等，我怎么把我的卖价告诉你了……算了不管了。你这一个成本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