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各种意义上的下雨
少女兴奋地跳到宋方的床铺上，拉开窗帘，趴在了窗边。
大雨瓢泼，击打屋顶，冲刷玻璃，将街角的污泥搅拌出黑色的泡沫。
但是这些都看不见。
因为外面实在太黑了。
漆黑一片的外界就像镜子后面的水银，将少女俏丽的容颜清晰地倒影在了窗户玻璃上。
那是一张兴致盎然的脸，充满了对新奇事物的好奇和喜悦。
宋方默然。
恐怕整个街区，都找不到第二张这样的脸吧。
即使此时此刻也有人盯着窗外，恐怕也是睁着恐惧的眼睛，茫然地注视着外面能将人吞噬掉的黑暗吧。
玫瑰街区毗邻原料坑，原料坑内的有毒物质很轻易地便能飘散到玫瑰街区的空气中。平日里还好，毕竟大多数毒物还是会停留在较高的大气层里头的。穿厚点，实在不行戴个面具啥的也能出门。
但一旦下雨，雨水便会将空气中的酸类溶解，连带着其他有毒物质一起冲刷到人们居住的街道中。人只有躲在涂有特殊涂料的房屋里，才能保住小命。
当然，这种涂料并不是一劳永逸的。它会被消耗，至少每半年要补涂一次，因此被玫瑰街区的人戏称为房子的防晒霜。
这种房子的防晒霜，和房子本身，都归一个名叫红的神秘女人所有。
宋方收拾了下心情，拿着钳子走到床边，“先别看了，过来我帮你把链子剪断。”
“哦……”
少女恋恋不舍地离开窗边。
金子很软，宋方没费多少力气就将项链钳断了。
终于到手了。
握住被钳断的链子，宋方强装镇定地从少女身边走开，同时呼唤系统。
【正在估价，请稍后。】
顿时，宋方手中的项链开始像受热的黄油一般变形、融化，并逐渐消失。
与此同时，宋方感觉到自己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进度条，后面的百分比飞速地变化着。
可宋方还是觉得太慢了，简直跟蜗牛爬一样。
快点好吗！
宋方焦急地望向墙上的电子钟。还剩一刻钟不到了！
他得知道这能兑换多少钱，他还能活多久！
【宋先生，您提供的项链总估价为：四百六十一万三千四百元万邦币。】
宋方腿一软，差点坐地上。
多少？！
他没听错？！不是四万，也不是四十万，而是整整有四百六十万还挂零？！
这，这这这……这不可能吧！怎么会这么多！
【您提供的项链共提取出黄金三十克。根据近一星期内金价，总共得到1124元万邦币。】
【而项链的吊坠部分并非为您之前认为的紫水晶，而是紫色蓝宝石。】
【蓝宝石与红宝石同属于刚玉类矿物，其中红色宝石被称作红宝石，其他色调宝石均被归为蓝宝石。因此蓝宝石并不仅限于蓝色一种色调。含有钒或铬的蓝宝石变种，可呈现出紫色或紫红色，因此被称作紫色蓝宝石。】
【这块紫色蓝宝石共有八十克拉，且成色极佳，切工精湛，实属罕见。然因其缺乏流通属性导致该宝石折价。最终系统综合各方考虑，将您提供的项链总价值定于四百六十一万三千四百元万邦币。】
【四百六十一万三千四百元万邦币即将打入您的账户。请注意查收。】
系统的最后一个音在宋方脑内完成。
紧接着，宋方的脑海里出现了一只巨大的漏斗，就在他脑袋上面，上面待漏的全是金币！金币！
咔擦一声，阀门被打开了。
哗啦啦啦啦！
金币下雨啦！！
宋方忍不住张开双臂。啊！他沐浴在了钱的圣雨中！
很快，撒币特效就结束了。宋方根据系统的指示去查看他的账户。其中多出了资金一项，并且已经从0变成了4613400。
但是下面的时间余额竟然还没变！
不是，变了，是变少了，就剩最后十分钟了！
系统！这怎么回事！
【避难所内资金余额不仅可以用于兑换系统内物品，还可进行提现等多种操作，因此在宿主未提前设定自动兑换规则之前，均需您手动选择兑换物，进行兑换并获得积分。
我去！】
宋方毛都炸了。这不坑爹么！
啥都别说了，赶紧兑换的！
宋方赶紧命令系统调出他可兑换物品的清单，也来不及仔细看了，见到啥换啥的！
很快，他的账户中又出现了积分一条，后面的数字在他的疯狂兑换中逐渐增长。
叮！
【温馨提醒，您的生命余额已近红线，请问是否充值？】
问毛问！充充充！
【请您选择充值数值。】
【快捷充值：5积分，10积分，30积分，50积分……】
“有完没完！”
宋方咆哮！
二十三点五十七了！
宋方的手都抖了。他举起自己冰凉的爪子，朝10积分的那个地方点了下去。虽然这其实用他的意念就可以完成，但宋方的脑子似乎已经僵住了。
叮！
【生命余额充值成功！】
【恭喜宋先生，您将在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零两分十八秒内继续存活。】
砰！
宋方终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咔哒。
钟表的指针跳到午夜十二点处，停顿一秒，而后无情越过。
毫无拖沓。
宋方缓缓地，颤抖地，抬起自己的双手。
他还活着。
他……活下来了。
他活下来了！
“喂，你干嘛呢。”
少女站在他面前，瞪眼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对智障的关爱。
“哦，没什么……”
宋方有些尴尬地站了起来。
“我的项链呢？”少女问。
“我收起来了。那是我的了。”宋方说，“怎么，有事？”
少女有点难为情。“那个……我有点饿了。”
“哦，我给你拿点吃的。”
宋方打开自己的小冰箱。“你喜欢吃什么味儿的？”
“什么……什么味儿的？”
少女有点摸不到头脑。“嗯，草莓味儿的？”
宋方拿出一管草莓味的营养剂。
这玩意儿大名叫好味牌合成餐剂全能型-湿剂，也就是合成食物，号称一管就能提供一个成年人一整天所需的全部营养素，售价只有二十多块。
少女好奇地接过了营养剂，翻来覆去地观察。“这玩意儿是吃的？怎么吃？”
“掰开前面的封嘴，然后推动后面的活塞，往嘴巴里头挤。”
“哦哦好的。”
少女按照宋方说的，把食物挤进嘴里。
“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