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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文海之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看了看苏文桢,“你知道便好,我这也是为了你好,既然事情已经说完,那我今日就不打扰了。”说完,文海之便推门而出。
看着文海之的背影,江亥皱了皱眉,看着苏文桢有些不解,“我一直以为这文将军不会是太子那边的人,如今怎么会……”
“他哪里会是谁的人?”苏文桢笑了笑,嘴角微微上翘,他沉声说道:“要知道一个能为他所控制的君主和一个凡事他都不了解的君主,他最终选的,必定是前一个。”
苏文桢走后,叶婉凝便一直觉得心绪不宁,她坐在屋内,心中想着苏文桢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话的确是说出口了,却又是一副不确定的模样,叶婉凝轻轻叩了叩一旁的桌面,良久,有些心烦意乱的叹了口气。
“王妃?”一旁的丫鬟见到叶婉凝眉头蹙起,还以为是这屋里有什么令她不开心的事,连忙开口问道:“您这是怎么了?叹气做什么,是不是奴婢哪里有做的不好的地方……”
“没有。”叶婉凝打断了那人的话,转过头却发现是一副生面孔,好一会儿,她看着眼前的丫鬟有些不解的问到:“你怎么在这儿?”屋内什么时候多了个她不认识的丫鬟?
“奴婢是王爷身边的人。”那丫鬟冲着叶婉凝行了个礼,一脸规矩的模样,“王爷说,翠儿姑娘进来身子不适,便叫我先来照顾王妃,等到翠儿姑娘回来了,我便再回去。”
苏文桢身边的人?叶婉凝扭头看了看那丫鬟,只觉得浑身有些不自在,顿了会儿,她撇了撇嘴,看着那丫鬟,眸子一转,“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啊?”听到这话,那丫鬟一顿,有些不解的看着叶婉凝,“王妃这是……”
“难道没人告诉你么?”叶婉凝瞥了瞥那丫鬟,故作发怒的模样,“这个时候我该午休了,我休息时不喜欢别人在屋内。”
听到叶婉凝这么说,那丫鬟一怔,刚想说什么,但见着叶婉凝脸色不大好,又怕触怒了她,连忙点了点头,“知道了,奴婢这就退下。”
见着那丫鬟终于出了屋子,叶婉凝不禁长嘘了一口气,她皱了皱眉,这个时候苏文桢调他身边的人过来做什么?难不成是想看着自己?
想着叶婉凝不禁有些恼怒的敲了敲桌子,平日里身边也就翠儿这一个亲信,这个时候翠儿受伤了,倒是没有可以相信的人了呢!想到这里,叶婉凝不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来,是时候在府中发展一下自己的势力的,免得日后成日里被苏文桢那家伙监视着。
心中有了计划,叶婉凝便静了许多,这的确是一件要紧的事情,不过现在,叶婉凝有些鬼魅的笑了笑,她还有一件更要紧的事情要做!她要去宜春院一趟!
躲过了府内的侍卫,不出半晌,叶婉凝便身着男装,大摇大摆的走在都阳城的街道上了,想来这苏文桢安排巡视的人可真多,不过,可都难不倒自己,叶婉凝挑了挑眉,抬手间便走到了宜春院门前。
才进了宜春院,见到院内依旧是生意兴隆的模样,叶婉凝也放了心,她轻摇着手中的扇子,随意打量了一番四周的环境。
“哎哟!这不是叶公子吗!”一旁的老鸨眼尖的厉害,不出半晌便发现了混迹在人群中的叶婉凝,连忙挥手向她打起招呼来,“真是许久不见叶公子了,叶公子别来无恙啊!”
“有劳妈妈挂心了!”叶婉凝笑了笑,转身朝那老鸨走过去,“近日院子怎么样?”
“不错的很呢。”老鸨冲着叶婉凝笑道:“说来,今日我们家主子也在这里,倒是正好可以和叶公子聚聚。”
柳宣?正好合了她的心意,她就是想来找他的!叶婉凝看向那老鸨,一脸笑盈盈的模样,“正好我今日是来找你家主子的。”说着,叶婉凝有些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她朝着那老鸨抿唇一笑,压低了声音说到:“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还是去个安静的地方好。”
“那是自然。”老鸨扬着手帕笑了笑,她借着帕子拭了拭额边的汗,转头冲着一旁的姑娘们叫唤到:“白芷、芙蕖,好好招待客人们,我带着叶公子去去就来。”
“是!”
伴着姑娘们的应和声,那老鸨带着叶婉凝朝着芍药的屋子走去。
“咚咚。”到了芍药的门口,那老鸨抬手敲了敲门,“主子。”
“何事?”静了会儿,屋内传来一阵询问声。
“叶公子来了。”
“进来。”
得到了首肯,那老鸨冲着叶婉凝点了点头,叶婉凝笑了笑,扭头推开门便朝房内走去,才进了屋子,见着一旁的屋帘轻扬着,屋内有一个人影若隐若现,叶婉凝合了门,走到一旁自顾自的坐了下来,她笑了笑,“柳公子,倒是很喜欢这种出场方式啊。”
屋内的人听到动静,慢慢走了出来,“都说了叫阿宁叫我阿宣显得亲近些,怎么又叫我柳公子了。”柳宣缓缓掀开门帘,嘴角含着笑,“许久不见你了,阿宁最近在忙些什么?”
“若是真那么叫你,我倒觉得这真是不妥了。”叶婉凝挑眉,冲着柳宣笑了笑,她端起一旁的茶杯,“想必那日柳公子执意要将这宜春院交予我时,就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吧?”
“哦?”听到这话,柳宣抿着唇笑了笑,他看着叶婉凝,做出一副不解的模样,“阿宁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倒是真不知道阿宁的身份是什么。”
说着,柳宣似是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皱了皱眉,“阿宁之前不是说自家是商家么?”
“若我真是商家,你会将这宜春院交给我么?”叶婉凝嘴角微翘,看着柳宣,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既然柳公子已经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那我也就不必要再瞒着了。”说着,叶婉凝笑了笑,她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柳宣,“我是晋王府的晋王妃,也是叶家的三小姐,叶婉凝。”
只见那柳宣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却是转瞬而逝,他起身,冲着叶婉凝行了个礼,“倒是不知道是晋王妃来访,草民失礼了。”
见到柳宣这番反应,叶婉凝不禁一怔,那日的事情,她是确信了这柳宣知道她是晋王府的人,可是现在……他这是不知道她是晋王妃的意思么?抿了抿唇,叶婉凝看着柳宣,有些疑惑的问到:“柳公子……难道你不知道……”
“晋王妃说的是。”柳宣看着叶婉凝,有些腼腆的笑了笑,“原先在下只知道阿宁是个女子,阿宁是晋王府的人,但是,在下当真不知道阿宁是晋王妃。”说着,柳宣又有些歉意的笑了笑,“不对,现在应该不该叫你做阿宁才是。”
这是个什么情况?听到这话,叶婉凝一怔,看着柳宣,一脸的诧异,“你不是说……”
“这宜春院是有这种用途,不过……”柳宣看了叶婉凝一眼,眸子一暗,“我向来不太在意朝堂上的事情,所以都没有用来做过那种事。”
“那你……”叶婉凝看着柳宣,一脸的吃惊,“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女的,还有……”她看着柳宣,眉头紧锁,“你怎么知道我是晋王府的人?”
“说来……”柳宣突然笑了起来,他看向叶婉凝,目光里满是深意,“应该是我们两,都被骗了。”
“什么?”叶婉凝一愣,看着柳宣满是不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其实,你是女子以及你是晋王府的人这件事,不是我查出来的。”柳宣看着叶婉凝,有些苦涩的摇了摇头,“是有人……特地来告诉我的……”
“什么!”叶婉凝一惊,看着柳宣,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怎么可能!她瞪大了双眼,紧紧的盯着柳宣,“是谁?”
“是谁?”柳宣笑着摇了摇头,半晌,他从身上掏出一块玉佩,递到叶婉凝面前,“就是这个。”
叶婉凝看着眼前的那块平淡无奇的玉佩,心中突然一跳,这……不是秋扇的玉佩么!
报仇
“你是说……这玉佩是你妹妹的?”叶婉凝看着柳宣,一脸的诧异,好半晌,回过神来,她看着柳宣一脸的惊慌,“不!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柳宣苦笑两声,他看向窗外,一脸的深幽,“这玉佩,的确是我妹妹的。”
“那……那这么说来……”叶婉凝突然瘫软下来,双目放空,“秋扇……是你妹妹?”
“对。”柳宣点了点头,不一会儿,他又阖上了眸子,轻轻敲打着桌面,柔声说到:“说来,我自小便与这个妹妹离散,一直以来我都是为了找她才步入商途,没想到……”柳宣握着玉佩的手一紧,半晌,他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愧疚,“若是我早点找到她,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怎么可能!”叶婉凝看着柳宣,一脸的不可置信,“都……都没人跟我说起过……”若是真的帮秋扇找到了哥哥,为何从来没有听苏文桢提起过?但是……那玉佩的确是……
“我骗你做什么?”柳宣摇了摇头,目光有些晦涩,“我为何要用这件事来骗你……”
叶婉凝看着柳宣,一脸的木讷,原先一直心心念着的人,如今……却已经阴阳两隔了……叶婉凝只觉得心中愧疚的厉害,若不是因为她,秋扇也不会死得那么冤。
“柳公子……”好半晌,叶婉凝看着柳宣开口道:“我……”
“怎么了?”见着叶婉凝叫他,柳宣睁开了眼睛,看着叶婉凝,目光澄澈,“晋王妃有什么事要同我说?”
叶婉凝握紧了双拳,她只觉得紧张的厉害,想了好一会儿,她看着柳宣,支支吾吾的开口道:“我……我……我……”
“晋王妃这是怎么了?”见到叶婉凝突然一脸慌张的模样,柳宣一扫脸上的阴霾,不自觉的笑了起来,“这么紧张做什么?”
叶婉凝只觉得汗如雨下,这件事究竟当说不当说?若是说了……今日这柳宣若是执意要怪她的罪,她怕是跑都跑不掉,若是不说……叶婉凝咬了咬唇,她对不起她的良心啊!
思忖了半晌,叶婉凝看了看柳宣,一脸的坚定,她咬了咬唇,突然站起身,朝着柳宣深深的鞠了一个躬:“对不起!”
对于叶婉凝的这番举动,柳宣显然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他看着叶婉凝,一脸的诧异,他起身,连忙上前扶起叶婉凝,“晋王妃,你这是做什么?”
叶婉凝咬了咬唇,她推开柳宣,摇了摇头,只觉得鼻子一酸,眼睛都红了起来,“秋扇……秋扇……秋扇是因我而死的……”
柳宣手中的动作一顿,他低下头,不去看她,好一会儿,柳宣才开口到:“王妃莫要自责,秋扇从小心地善良,她为了救你而死,这件事我相信,但是我也知道,这件事怪不得你。”
“不……”叶婉凝直勾勾的看着柳宣,双目含泪,她奋力的摇了摇头,“不,你不知道,我……”
“不要再说了!”柳宣突然握紧了双拳,朝着一旁的墙壁狠狠的砸去,“我都知道了是什么事了你不要再说了!”许是情绪太过激动,柳宣突然重重的咳嗽起来,都有些站不稳身子。
见状,叶婉凝一脸的慌乱,一次见到他是便有听到说他身子不大好,现在……叶婉凝一怔,连忙上前扶住柳宣,她皱着眉,“柳公子,你没事吧?”
借着叶婉凝的力,柳宣歇了一会儿,顿了顿,他瞥了一眼叶婉凝,有些勉强的摇了摇头,“没事,休息会儿就好了。”
“我扶你过去。”说着,叶婉凝皱着眉,将柳宣扶到一旁坐下,她站在柳宣身旁,见他一脸铁青,心知秋扇那件事不能再说了,想了想,她看着柳宣开口道:“你这病是怎么回事儿?要紧么?”
“咳咳。”柳宣轻咳两声,缓了缓,他抬头看向叶婉凝,却是一脸的苍白,他摇了摇头,“是当初在外流浪时留下的病根子,都已经习惯了。”
叶婉凝摇着头叹了口气,若是说是在外流浪时惹下的病根,她倒也不好过问了,顿了顿,她看着柳宣,皱了皱眉,“见你这副模样,倒是真令人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