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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婉凝这话一说出口,全场人都愣住了,这不是摆明的说丞相府以前苛扣她了么?
大夫人脸一僵,顿了会儿,轻咳了两声,“咳咳。”
像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一般,叶婉凝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捂着嘴惊慌的看着四周的人,“你们可不要误会了,我可没有说以前相府有苛扣我,相府待我还是极好的呢!”
听得这话,苏文彦捂嘴偷笑,这皇嫂还真是有趣,这不是明摆着此地无银三百两么?装得可真好!和皇兄倒是有的一拼,他扭头看了看依旧在扮傻憋着笑的苏文桢,突然升起一种感觉,难怪这皇兄如此的黏着皇嫂,搞半天两人是一路人啊!他撇了撇嘴,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见叶婉凝这话越说越岔,大夫人不得不转移话题,“呵呵,说来婉凝嫁入王府之后,倒是很少回相府看看呢,你可不知道你爹爹和我可是想你想的紧呢。”
“是么?”叶婉凝冷笑,随后又说:“还真是多谢大娘抬爱了,只是这王府的事情太多,我也没什么时间回府里看看,再说了,孙嬷嬷和翠儿都随我去了王府,我在相府倒也是没有什么挂念了呢!”
大夫人脸一黑,叶婉凝这话明显就是在嘲笑她,区区一位庶女,嫁入了王府便以为自己了不得了么?真是无法无天了!她看向叶青远,却发现他正在悠闲的喝着茶,忽然想起昨晚他对她说过的话。
“夫人,明日恐怕要委屈你了,这叶婉凝对我们还有大用处,明儿个你可得好好的哄着她!”
大夫人皱了皱眉,她实在是不知道这傻王爷的王妃有什么用处,只是……这老爷已经这么说了,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身为相府的女主人,她还是得顾全大局的,也只能这么做了。顿了会儿,大夫人稳住了她的脾气,扭头对苏文桢说:“晋王爷啊,这婉凝自小便是这钟性子,嘴硬心软,这会子入了王府,若是触犯了什么地方,您可要让这点她啊。”
我自个儿的媳妇我怎么会不让,苏文桢翻了翻白眼,却是低着头,像是没听见大夫人在说什么。
苏文彦笑着接过了话,“叶夫人怕是忘记了,我这二哥可是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呢。”
大夫人一怔,扭头瞥见叶青远皱了皱眉,暗叫道不好!这会子估计都在怀疑她是故意在嘲笑晋王爷了!她看了看叶婉凝,见她一副不高兴的模样,又不好说什么,只怕是再说话又触怒到这小祖宗,只好闭嘴,不再说话。
气氛一下子僵硬起来,叶婉仪站在一旁,皱了皱眉,这叶婉凝真是越来越没个样子了,这进丞相府是爹爹亲自接的,娘亲又和颜悦色的和她谈笑,结果她却摆出这么大的架子,可见叶青远没说什么,她也不好做什么不好的举动,心想着干脆自己调和一下气氛吧!想了一会儿,便问到:“我倒是很久没有和妹妹谈过心了呢,妹妹不介意的话,不知道可否和姐姐去一旁说些体己话呢?”
大夫人接过茬儿,“这也是极好的,婉凝你就跟你姐姐一起去聊会儿天吧,你们都嫁出去了,就留她一个人在相府里,她经常叫嚷着说闷要找你们去解闷呢!”说着,她微笑着看了看叶婉仪,这倒是个好女儿。
叶婉凝皱了皱眉,谈心?她看了看叶婉仪,“有什么好谈的,也就是王府的一些琐事而已,姐姐还是未出阁的少女呢,这些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事,跟姐姐说了姐姐也不懂呢!”
被叶婉凝这么一噎,叶婉仪半晌说不出话来。
叶婉凝又说:“倒是姐姐,若是觉得闷的话,何不早早寻个人家嫁了,这我都嫁出去了,二姐还迟迟没有找到归宿,说出去可是会遭人笑话的,到时候别人说堂堂的相府二小姐居然嫁不出去,那可真就是丢人丢大发了啊!”
听到这话,叶婉仪脸一僵,大夫人讪讪的笑了笑,“这……婉凝若是担心二姐的婚事,倒是可以帮你二姐物色一个好的对象呢!”
听到这话,叶婉凝脑筋一转,“好的人选?”说着,她咧开嘴一笑,指着苏文彦说:“这不就有么!楚国的四皇子!人才样貌应有就有,还是皇亲国戚,难道还配不上我们相府二小姐么!”
看着叶婉凝指向自己,苏文彦大惊,连忙大叫道:“我才不要娶!”
这话一说出口,叶婉仪当场脸一红,这四皇子是个什么意思!难道以自己的才色还配不上他不成!
见得周围人在窃窃私语,苏文彦暗自叫苦,这皇嫂也真是,这么一下子就把话题转到自己身上来了,他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连连解释到:“我不是觉得相府二小姐不好,只是……只是我觉得我还没到成家的年纪……”
随便四皇子怎么解释,叶婉仪还是觉得自己委屈到了,毕竟自己还是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呢,且不说四皇子究竟是为何原因说出这番话,传出去都是不好听的不是?这叫她以后怎么做人啊!叶婉仪越想越难堪,最后只好红着脸,眼泪盈眶的从正厅跑了出去。
看着叶婉仪的背影,苏文彦急的抓耳挠腮,这……解释也不是,不解释也不是……
“四皇子抱歉了,未管教好家女,仪儿她脾气大了些……”看着叶婉仪的背影,叶青远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苏文彦红着脸,咕囔道:“没事没事……说到底还是我的错呢……”
叶青远也不说话,放下手中的杯子,看了叶婉凝一眼,“凝儿,你随我来一趟。”
叶婉凝挑眉,“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倒要看看,你究竟在耍什么花招!
做内应
和叶青远两人独自进了书房后,气氛突然变得沉闷起来。
叶青远背对着她不知道在干什么,看着叶青远的背影,叶婉凝有些纳闷,这人究竟在想什么,叫自己进来也不说话,叶婉凝皱了皱眉,到底是猜不透这老妖怪在打什么鬼主意,虽说能猜到目的,但是她还是很好奇这叶青远会怎么对她说出这件事。
良久,叶青远转过身,看向叶婉凝,“凝儿。”
叶婉凝狐疑的看向叶青远,这是什么阵仗?她微微屈身,“爹爹有什么事要跟凝儿说的?”
叶青远皱着眉,语气陡然严肃起来,“你可知,你的身份是什么?”
叶婉凝一怔,这是什么问题?她想了会儿,回答道:“女儿是……晋王妃……”
叶青远叹了一口气,显得有些失望,“就知道你是会这么回答的,可是,凝儿啊,你似乎忘记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啊?”
“你还是相府三千金啊!”
叶婉凝嘴角一抽,似乎是想到叶青远的用意了,她笑了笑,开始装疯卖傻,“这个我是知道的呢,我只是没有想到爹爹想要的是这个答案呢,再者说了,凝儿怎么是忘记本家的人呢?”
“那就好。”叶青远笑了笑,随后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叶婉凝疑惑的看着他,“爹爹这是怎么了?”
叶青远意味深长的看了叶婉凝一眼,“凝儿,你是有所不知啊!这相府怕是……哎……我还是不说了……”
叶婉凝不禁翻了翻白眼,你这老妖怪还真会演戏,突然想到了什么,叶婉凝有些玩味的笑了笑,“既然爹爹不说,那凝儿就不问了,爹爹说到相府,肯定是涉及到朝廷上的事了,我一介女流,到底是不懂也管不着这些事的,我不在相府,爹爹还是得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别为了这些事操劳坏了。”
到底叶青远没有想到叶婉凝会这样回答,他一时语塞,竟然想不到用什么话来回答,愣了一会儿,他为难的看了看叶婉凝,“凝儿,虽说这朝堂之事我不能向你多说,但是,爹爹还是需要你帮我个忙的……”
“帮忙?帮什么忙?爹爹说就是了。”
“怕只怕……”叶青远叹了口气,“怕只怕凝儿你不愿意啊!”
“凝儿怎会不愿意!”叶婉凝装出一副小白兔的模样,哼!你会演戏,我也会演戏!她撇了撇嘴,“虽说我现在是王妃了,但是我还是记着爹爹对我的好,记着王府对我的恩呢。”
听得叶婉凝的这番话,叶青远有些讶异,他狐疑的看了看叶婉凝,却又似乎看不出什么端倪,好一会儿,他才说:“是真的么?”
“当然!”叶婉凝看向叶青远,眼神里满是真诚,我可是时时刻刻记着你们对我的,“好”呢!还有你们对我的,“恩”我是一定会报的!“爹爹,您就说吧,是什么事?凝儿一定会尽全力帮爹爹办到的。”
像是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思想斗争,过了好半晌,叶青远才再次开口到,“凝儿啊,你也知道现在朝堂的形式,皇上快不行了,太子即将即位……”
皇上快不行了么?叶婉凝一愣,脑海里突然想起那天一次见到皇上的模样,那样仁慈对文桢那么好的人……竟然……
叶青远叹了口气,“你也知道,这相府是依靠太子爷的势力,若是这太子出了什么事,这相府怕也是不会存在了啊!”
叶婉凝装出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模样,“爹爹这是说些什么话?太子不是都快要即位了么?那太子怎么会出什么事。”
叶青远看了看叶婉凝,有些纳闷,这叶婉凝平时看来倒是聪慧的紧,怎么今日却……他皱了皱眉,解释到:“凝儿你是有所不知啊,这个时候朝廷是最动荡的时候,虽说理应是太子即位,但是未来发生的事可是谁也说不准的,况且,这皇上心目中的最佳人选也本不是太子啊!”
叶婉凝笑了笑,自从一次听到这四位皇子的名字时,她就知道了,皇上心目中最合适的人选应该是文桢吧?哪曾想,他却成了一个傻子!
见得叶婉凝还是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叶青远只好再次解释到:“这皇上最宠爱的妃子便是晋王爷的生母柳贵妃啊!”
“爹爹这意思是?”叶婉凝皱了皱眉,随后又大惊失色,“爹爹可不要乱想,我们晋王府可没有那种心思,况且,这文桢只是个傻子啊!这天下谁不知道!”
“凝儿你莫急。”叶青远安慰道:“我并没有说晋王府的意思,我说的是避免其他人打着晋王府的旗子,在暗地里做一些事情。”
“爹爹你的意思是……”叶婉凝小声嘟囔到:“这谁会打晋王府的旗子啊,近日来都没什么人在晋王府出入啊……”说着说着,她突然一惊,“难道爹爹是在说四皇子?”
“咳。”叶青远轻咳一声,“这些话放在这里说说就够了,你可莫在外面胡说。”
转变的还真快!叶婉凝点了点头,“我自然是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的,只是……”叶婉凝疑惑的看着叶青远,“只是我当真还是不明白爹爹究竟要我帮你做些什么呢?”
“就是……”叶青远看着叶婉凝,眼神里满是算计,“四皇子向来与晋王爷走的亲近,我只是想让凝儿你帮忙看着四皇子是否是有异动罢了!”
“没问题!”
见着叶婉凝那信誓旦旦的模样,叶青远一愣,若是她拒绝还好,这么爽快的答应,怕是有什么……
见得叶青远一副怀疑的模样,叶婉凝马上说到:“爹爹你这是不相信女儿么?”她的声音略带哽咽,“那女儿可真是委屈了……”
“这……”叶青远看着叶婉凝,面露难色,“不是我不相信你,我知晓凝儿对相府的感情是极深的,只是,这王府到底也是你的家,你也已经嫁给晋王爷了……爹爹是怕你为难啊……”
呸!话都说出口了还出来装好人,莫不是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尽管是心里这么想着,叶婉凝还是说到:“爹爹不必担心这些!”她拍着胸脯,一副真诚的模样,“虽说我已经嫁进了王府,但是毕竟相府是我的母家,文桢心思单纯,难保他不被别人利用了去,今儿个我帮着爹爹,明日太子即位定然是不会为难我和文桢的,这也是为我和文桢的将来做好了打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