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回 辈分

  风平确实是被韩斌的话震住了失踪?咋回事?愣神之下无视来拳抑或根本不屑理会。然而任何未经防备的护体神功都会大打折扣人家这一吃奶的劲都使上的一捶真让他腮帮子大痛。
  “哎呀。”惨叫的却是韩斌。
  修为已早进先天且即将结丹的风平的气机随心而生,他这一下虽然得手,但是强大的反震力就不是他这个凡夫俗子所能承受得起的,当下立被震得倒飞起来撞在墙上、摔倒在床上。而他庞大的身躯加上下落的力道自非同小可,登把床腿压折。
  “咋啦?”巨响招来两个服务员。
  “没事,一边玩去。”反应过来的风平赶走了他们,并反锁了门。
  咧了咧嘴,所幸牙床没打松,风平哪吃过这亏?他欺近仍难起身痛吟不绝的韩斌,咬牙道:“孩他舅,够狠的啊,全身的力气都使上了吧?”
  边说边揪住他的衣领提了起来,一拳捣在小腹上。可怜韩斌刚才被摔得跟全身散了架似地还找不着北呢,哪还禁得起小肚子再遭重击,当下再惨叫一声,眼珠上翻,竟昏了过去。
  “熊样!”风平始解气,松手任他倒下去。
  韩斌没大会就清醒过来,看见风平在沙发上悠然吸着烟,不禁又来气,恨恨的道:“你害我妹妹一生,还敢打我……”
  风平不等他说完就笑嘻嘻地偎了上去,道:“是你先动的手,好,这事先不谈,说说韩亭到底是咋样一回事?”
  韩斌冷静下来,从断腿床上下来,坐到另一沙发上,沉吟着道:“那年春节,我们全家都等她回去过年呢,不想年后等到了一封信,说是嫁人生子了,从此再无音讯。”言此把信件撂了过来。
  确实是她的字!风平逐字逐句的分析这张很短的信笺,不敢有一丝疏漏,但最后还是一无所获,了了几行字里未透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难道她们被徐宏达绑架了?”风平喃喃自语,但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韩斌亦执同样的观点,道:“她同另两个女子曾在两年前来过你家,就证明行动上还是自由的。只是有意躲着我们罢了!”
  “躲你不会躲我。”风平眼一亮。
  又自信满满的道:“如无其它原因,她一定会再找来的。”
  “所以我要盯住你。”韩斌点头。
  闻说,风平不乐意了,斥道:“你天什么真?即使见了她又能怎样?从我身边拽走?找不自在。”
  韩斌瞪眼,威严的道:“你别以为自己有两把刷子就无法无天……”
  言未了就被风平揪住胸襟,不由有点怯劲,想这混蛋啥事都能做出来,不能按上常理度之!
  “限你明天十点之前离开县城。”风平下最后的通牒。
  “你休想,我就不走……”韩斌倔脾气亦上来了。
  但没说完,风平已坏笑着道:“那就一天揍三次,反正是孩他舅,揍再狠也不犯法。”
  “你敢,哎呀……”……
  赶走韩斌的第二天就是星期一,是定下的上班的日子。风平老早起床,骑上一半旧的自行车就往丁桥乡。十几分钟后到了集头上,他下了车子推着走,想找一当地的人问税务所的走法。凑巧遇上两个白胡子老头结伴走来,便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
  然而还未等他开口叫“大爷”呢,其中一个已叫道:“这不是风平表爷吗,还认识我吗?”
  “咝!”风平吓了一大跳,白胡子老头的称呼,一时让他难适应!
  “他小名叫蹄印,你不记得了吗?小平表叔。”另一老头提醒风平。
  而风平虽小时候在姥爷家住过一段时间,但哪能想起来?只记得几个和母亲比较亲又经常走动的亲戚。当下不敢接腔,忙问:“税务所在哪?”
  “我俩带你去。”两人很热情。
  风平记得姥爷无子,仅母亲一人,就是俗称的“绝户头”,但老人家是县里的饱学之士,曾任文联主席,德高望重,别说在这里,就是在城里也无人敢轻视,连带这里的苏姓族人都好象高人一等似的。
  途中,苏姓老人介绍另一老头:“集上三大姓,姓王的人丁最旺,他就姊妹八个,而他排行老八!”
  王姓老人当然不乐意了,即道:“都是兄弟排行,姊妹不排,你瞎叫唤什么!”
  风平怕俩老头打起来,忙岔开话题,问道:“听说硬哥(小名)还当着村主任?”
  “当然。”苏姓老人点头,自豪地又道:“除了硬爷他兄弟俩个,哪一个也不够资格。我先领你找他去?”王姓老人亦点头称是。
  风平忙摇头,道:“上午就不去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书中暗表,这个小名叫硬的是风平母亲的伯父的孙子,与风平是老表关系,时常到风家走动,是当地的致富带头人,为人还比较公正。
  说话间到了地方,三个穿制服的人迎了上来,前面的一个中老年笑呵呵地伸出手,自我介绍道:“我叫岳政,暂时还是所长。”
  随又介绍另两个长相寻常至极的青中年,道:“这个胖点的叫晋忠,小名‘蛤蟆’,那个高些的叫白兵,本集人。还有个女的叫崔英,还没来到呢。”
  风平忙一一握手相见,轮到白兵时,人家不冷不热的,让风平暗自纳闷。
  这个税务所的院子不算大,六间正房,厨屋、厕所齐全,另有一小块菜地,只是季节未到,现还闲置。
  进所长房间开个小会,气氛尚称融洽,岳所长最后对风平道:“今天没啥事,吃过早饭,你想回家就回。但明天到月征的时间了,可要忙几天呢。”
  “我这就去做饭。”晋忠明显就是个勤快人。
  白兵却道:“别急,还是等等再说。”
  “啥意思?”岳政不解。
  白兵不慌不忙地说道:“风老弟何许人也,是与集上苏姓最长辈的硬、棍两兄弟平辈的人。你看着吧,一会就有很多人排着队来请。”
  风平忙摆手,道:“大清早的喝什么,谁叫也不去。”
  白兵劝诱道:“其实与商户搞好关系也是工作需要,不然处处掣肘。”
  风平微笑,道:“俗话说:‘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
  “我还需你来教训吗?毛病!”白兵不等他说完,即不悦,随后又摔门而去。
  弄得风平怪尴尬的,他实不想一来就与同事闹得不愉快。
  见晋忠出去做饭,岳政低声对风平道:“其实你一来,他就有意见,原因是他早有挤走我之心,已经上下打点了一二年了,你来更对他不利,所以得堤防着他点。”
  风平苦笑,道:“我今天才来报到哪存与人争权夺利的心思?”
  岳政微笑,道:“局里的老人无不知你的能耐,但他们不晓得呀,只信:强龙不压地头蛇那句话。而君子可欺,小人难防,你还是注意他点,以免着了他的道。”
  正说着呢,外面院子里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要见“风平表爷或老爷”。
  晋忠哈哈笑道:“白兵个龟儿子辈免,人家平常都是来找孙子的,今天换成上所里找爷了,真是让人痛快一回!”
  风平暗笑:听人家说越是不亲越叫得欢,果然不谬!也只能出来相见,却是大都不认识。来的几乎都是本集的苏姓个体经营商户,七嘴八舌的要请风平到家坐坐。风平忙婉言谢绝,但人家岂肯轻易罢手,一时间小院乱哄哄的。
  正在这时,一虎头虎脑的健壮年轻人走了进来,“你娘的,你奶奶的……我叔才来就来纠缠,都给我滚。”对着那些人一通痛骂。
  而那些人敢怒不敢言,这小霸王不仅辈高,而且力气大得惊人又会些三脚猫的功夫,弄不好会挨揍的!于是一哄而散。
  “二虎过来。”风平岂能不认识这个小他五岁,棍哥的二儿子,以前每年的八月十五和过年都上家里走亲戚。
  “平叔。”苏二虎应声走到风平跟前,任他抚摸头顶。他小时候的偶像就是风平,现在亦不时模仿他的说话语气及动作呢。
  “你姨的那东西,现在比我还高半头!”风平赞叹。
  二虎呵呵傻笑,他在风平跟前温训的很。
  转回来的白兵看在眼里暗自嫉恨,假惺惺地道:“有你几个如狼似虎的侄子护着,风兄弟……”
  “日你祖奶奶白兵,你叫我叔什么?”苏二虎当即眦截断白兵的话大骂。
  又指着他的鼻子继续:“你个鳖孙敢爬辈,我这就拧着你的耳朵找你的‘狗蛋’爷去。”
  白兵的辈份在白家很免,而集上三大姓:王、苏、白,亦互相论辈称呼,按这算,他爷“狗蛋”还得叫二虎为爷爷呢!当下脸通红地站一边不语。
  风平则训斥二虎道:“你瞎论什么,各论各的,一个单位的,能让人家那么叫么!”
  “就是,平哥哥说的对。”一二十来岁,普通个、白白胖胖的女孩推着自行车进了院。
  “她是咱所的崔英。”白兵忙转移话题。
  “不用你介绍,平哥哥认识我。”崔英扎好车子后伸手等风平。
  风平恍然道:“噢,你是富得叔的老生闺女小英。”双方的家长都是税务局的老人,自然熟悉彼此的家庭成员。
  苏二虎既然代表父、伯来请,风平只好答应中午赴宴。
  苏二虎临走斜睨了崔英一眼,吓唬道:“你最好别跟去,不然非找几个娘们灌醉你不可。”
  “你敢。”崔英不只一次的与他打最仗。
  抱上平的胳膊噘嘴道:“有你表叔我平哥哥在呢,我还怕你?”
  “走着瞧。”苏二虎扭头走了。
  待人家走远了,白兵始“哼”了声,道:“这是个憨货,若不是他伯、父的‘金钢石’生意一直顺风顺水,家业早被他败光了,前一阵子与‘南蛮子’赌博,一下输了五十多万呢。”
  岳政却不以为然,道:“他虽然做事有点简单粗暴,但为人仗义,傲上不欺下。比之硬的儿子远征,及他哥大虎,有担当的多,集上的老少爷们都服气于他。”
  “与我臭味相投!”风平自嘲地大笑。
  吃过饭后随岳政他们熟悉一下丁桥集上的工作环境,一路上不断有人和风平打招呼叫表老祖爷的都有。
  风平感慨地道:“辈高固然荣耀,你可占嘴上的便宜,而对方不敢还口,但也准备着经济上的吃亏,你若占人家的光,就会遭人耻笑!”
  话音未落,就有个叫他爷的用半包“彩蝶”烟换走了他的半包软中华,还直嚷嚷:“都是烟卷,谁也没占谁的光。”
  白兵嘲讽风平道:“连县级干部亦不敢抽这七十多块的烟,你一刚上班的小兵装什么大蛋!”
  风平一笑,淡淡地道:“我烟瘾不大,而感到质次价廉的咬嘴,故吸味道轻些的。”
  白兵文化程度不高,不知收敛,仍阴阳怪气地道:“偶尔拿一回好烟亦未必抬高自己的身价,还是社会地位决定一切。我大哥在纪检委当科室主任,一回来集上的都笑脸相迎,没人敢因他的辈免而……”
  风平微笑着插口道:“社会地位并不能赢得别人的尊敬,笑脸迎转身就骂的比比皆是,关键还在人品。你哥虽握有一些实权,但只对心里有鬼的工作人员管用,能管住平头百姓吗?而大家肯欢迎他,大概是因为他比你会做人吧。”
  白兵勃然大怒,他不屑打听风平的来历,只知道新人必须尊重老同志,要说还有点忌惮的话,只是他勉强算苏家帮边子长辈这几个字而已。当下即斥道:“你小子才多大点,叫唤什么?我过的桥也比你经的路口多……”
  风平未理激动得唾沫四溅的他,只含笑地看着一颤颤巍巍的拱腰老者往这边走来,眼见将至,风平沉下脸训斥白兵:“这就是你对长辈的态度……”
  白兵正在气头上,哪容他说完,即破口大骂、骂:“你小舅子长辈?,老子不认……”言未了,眼角余光扫见有物往自己头上飞来,慌忙后退。
  “你个遭雷劈的‘丑’,敢这样对待长辈?”怒火也能使人焕发青春,八十多岁的老头平常走路都困难还须倚拐棍呢,但这回动作麻利极了!一击不中,即上步再抡拐杖。
  “咳咳,别照死里弄!”“别杀人,这要被枪毙的。”“要出人命啊!”……大笑中不少人“奋不顾身”地扑了上来“拉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