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回 出世
徐玉堂的声音变了,狂妄的大笑道:“没想到老子脱困了吧?练化原云天的元神,老子就打到昆仑仙境去。”言罢即飞向地上的风平。
冷月和叶傲霜目眦欲裂,不顾各自的沉重内伤,即奋力冲来,宁肯以自己的身死,也不忍与亲人永别!但她们伤后的速度明显不如对方,眼见人家的大手离风平的头颅越来越近,心底彻底冰凉了。
而就在这时,徐玉堂的背后突然飞来一柄拂尘,本柔软的千丝万缕成了根根钢针似的,其势甚急。徐玉堂大惊,哪还敢伤敌?
正要避之,身上的那个人或称魔灵,命令他:“抓下去。”
“身体不是你的啊!”徐玉堂大是不满。
而就在他犹豫间,地上的风平头上即冒出一光灿夺目的小刀,以无与伦比的速度没入了他的胸腔,而拂尘亦趁他巨痛难动之际插进了后背。
更令人感到恐怖的是,徐玉堂虽没叫出声来,身体却瞬间爆裂开来,化作一片血雨飞向四面八方。而在血雨中,一血红色的珠状东西飞了出来,急欲飞去。
“敢瞎跑,就让你形神俱灭。”一透明人形出现在人前。
“夫君。”“父亲。”冷月和叶傲霜失声泪下。
“可喜可贺,你小子终于再出世间了!”一鹤发童颜的清瘦老道飘然而至,收了在血雨中竞未沾污秽的拂尘,却牢牢的盯住半空中的魔婴。
而魔婴感觉到了他的敌意,叫骂道:“杂毛铁冠道人,你瞎管什么闲事?不怕心魔陡生,影响飞升大计吗?”
透明人亦就是重生的云天谑笑,道:“张道长一向以除魔卫道为已任,自然想捉了你放到‘虎子’里溺死。”
“云天,其实我们可以合作的……”血魔的元婴放低身段。
“去你娘的,来想哥哥我的好事,还敢信口雌黄。”云天自不会任他胡说八道。
“你听我说完再动手,总行吧?”血魔的声音很真诚。
“让他说说。”冷月过来牵起原云天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虽还没那么血*温,但她已满足了!
血魔即道:“修道之人皆可杀我扬名,唯独你云天(世人少有知原云天姓氏)不能,而在那些神仙眼中,你亦是离经叛道的邪魔外道,且做了件天神不恕的大坏事。”
云天不语,人家说的却也没错。
血魔见云天脸色放缓,心中稍定,续道:“你我的大仇人虽非同一个人,但朱雀和玄武是一路货色……”
听到这里,云天孟浪心起,截断他的话,道:“都云:八百年前你被朱雀收在裙下,成了她的胯下之臣,是真的吗?”
血魔干咳了两声,辩道:“没那回事,她的五彩霞裙本就是一座古阵,逮住你也一样!……”
“住口,你小舅子皮痒痒了。”女儿在一旁呢,云天不能任他还嘴。
血魔也不是个好鸟,但他此时正在险境,哪会计较言语上的得失!道:“你我目前都还羽翼未丰,应彼此照应,互为声援……”
“滚吧,老子岂能与你为伍。”云天不耐烦了。
“多谢。”血魔一笑即遁。
“为何不乘他未寄灵于他人时擒下,反而故意放跑了他?”铁冠道人张中脸色不咋好看。
云天苦笑了声,叹道:“不灭魔神,史上凡擒此僚者必有人殉道,你是要我死还是你死呢?”
张中也不是糊涂人,稍思即点头道:“也对,你刚脱困,九劫真气还不能发挥到六成,真不一定一举毁去此魔头!”
冷月和叶傲霜都是张道人的师门晚辈,都过来见礼,一个称师伯,一个叫大爷爷。
张中则从怀中取出两粒丹药让她们服下,并即刻练化,后庆幸道:“所幸血魔未使全力,不然危矣!”
云天点头,道:“想是他失败了那么多次,心态大变了吧。”
一顿,转而道:“快去看我的小徒弟啥样了。”
张中没走过去,只远远地看了一眼,冷冷地道:“死翘翘了,还看什么!”
换作别人肯定唏嘘不已,云天则嘻笑,道:“你给他算过两次命,清楚他非早夭之人,快施妙手医治吧,我知你是这方面的圣手。”
铁冠道人双手一摊,叹道:“药医不死病,他气息皆无,你让我能有什么好办法!……”
言未了,云天已变了脸色,斥道:“糟老头子别不识抬举,要想跟着我上栖凤谷吃香的喝辣的,就必须治好我徒弟。”
“你这不是难为死我吗!”老道一脸苦相.
边说边走了过去,看后直摇头,道:“死马当活马医吧!”
“如何处置这小人?”冷月调息后,起身指着虽已醒来,但仍躺在地上不敢睁眼的徐宏达,问云天。
云天即道:“留下他陪风平练手和斗智吧,若风平再在打斗或生意场上输给他,有何颜面再呆在师门!”
冷月点头,道:“不错,逆天修道,首先炼心,只有大无畏者才能冲破层层艰难险阻证得大道。而红尘中的历炼更为至关重要,在哪跌倒就应该在哪爬起来。”
云天微笑,道:“走,先去栖凤谷,待我完全恢复后,再了结这所有的一切。”
与此同时,某处鲜为人知的地方,三个貌似中年的古服男女正在叙话。身材高大,面色泛青、环眼阔鼻、虬须至胸的居中.
和他身材一样壮硕、肤如重枣,方面大耳、却无须者坐在左边.
右面的则是一高髻、黛眉凤目的纤细贵妇,穿一件五彩长裙。
中间的先发话:“三弟、四妹,知我为什么急招你俩来此吗?”
被称作四妹的率先点头,道:“原云天又出世了,而且他和血魔似达成了某种默契。”
三弟则冷“哼”了声,不屑的道:“纵使他们联手又有何妨?照样难逃败亡的命运。”
青面人皱眉,提醒他道:“原云天以大勇无畏的坚毅完善了无坚不摧的九劫真功,离证道仅一步之遥,真武切不可大意。”
被称做三弟的就是真武,他虽不以为然,但青龙大是四灵中的大哥,便点头应诺。
青龙郑重的对两人道:“上天要我们四灵毕辖四方,本有顺应大道之意,行无为之治。只要人间不出现毁灭性的危机,就不能干涉他们的恩恩怨怨,包括战争、天灾等。”
真武有些挂不住了,待青龙说完,即道:“原云天目无尊长,胆敢恐吓天子,致使人主英年早逝,可谓大逆不道也……”
“好了。”青龙含笑打断他的话。
复认真的道:“我无意评判你们的是非对错,只不愿看到你有所闪失罢了。你二哥跟他有些交情,要不请他去当个和事佬?……”
真武不等他说完,即道:“大哥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小弟本替天行道,何须与他言和。就此告辞。”言罢即去。
“三哥他最排斥别人提他与原云天的恩怨,大哥别与他一班见识。”朱雀忙安慰尴尬的青龙。
龙老大本来还想就血魔的事交待朱雀几句呢,如今哪还有那个心情!遂任朱雀追真武去了。
后堂转出一虎脑的彪形大汉,笑道:“早对你龙老大说了,玄武(真武)自视甚高,刚愎自用,根本听不得人劝,现在相信了吧?”
青龙苦笑道:“他可以不听,但我必须说出来,以全兄弟之谊,我们四个毕竟联在一起啊!”
大汉亦就是白虎,不以为然地道:“上天既然给了原云天再次出世的机会,就不能再斩尽杀绝。而整个事件的起因其实屈在玄武,人家仅是去质问朱瞻基为何违背当年他们父(明仁宗朱高炽)子的‘承诺’(注),反是宣宗起了杀意,先是赐毒酒,后使人截杀,而闻听事败后自己惊悸暴毙,与人何干?玄武如此好事,又岂能称得上替天行道!”
青龙知他与玄武尿不到一个壶里,这次又故意避而不见,而自己做为大哥,当然要劝和不劝分,道:“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命运共同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应以团结为重。”
白虎一笑,仍贬损玄武道:“他也不想想,若非原云天当年奉永乐帝之旨主持修建武当山,并按朱棣的容貌为其塑金身,使万民膜拜,恐玄武现在还是龟蛇交错的形象呢。”
青龙没想到老二和老三之间的龌龊这么难以调和,而目前实不宜再劝,只能苦笑不语。
再说朱雀追上真武,道:“原云天虽出世,但尚未过渡劫天雷的考验,而未入仙班,实不足为虑也。倒是那血魔凶残成性,如不趁其未找到合适的灵体前、功力未全之时,将他封印,恐有很多修道者遭其毒手。还望三哥借我照妖镜,助小妹尽快找到此僚。”
真武苦笑了声,道:“雀妹错了,两人中最难对付的就是原吉原云天,当年他不过刚修至元神出窍之境,就把龟蛇二将打成重伤,又险些击破我的本尊,可见那句:‘九劫真气为仙家功法中的霸者’名副其实。几百年过去了,他的修为进度可想而知,只恐我不尽全力真难再降服他了!”
朱雀微笑,取出一面纹饰精美的小青铜镜,道:“三哥你来看,他们正在为进不了栖凤谷而发愁呢。”
他们四灵每人都有一面天帝赐予的仙镜,玄武的名曰“照妖”,让世间妖魔无从遁形,朱雀的叫“正冠”,能知人间修行者的动向,至于青龙和白虎的宝镜,后文再作详述。
真武凑近一看,果见“正冠”中显示出了原云天、铁冠道人等的影子。
一气混元阵,上古阵法也。真武当年为剪断云天的臂助,把他三个修为不同凡响的妻子萧湘女、封灵、王霜姝,困在栖凤谷不得出。
此刻云天望着漫天蔽地的大雾发愁以前所有记忆中的路口都找不到了!遂问计铁冠道人。
张中把背上的风平交给冷月后,讥嘲道:“你云大侠不是天文地理无所不晓吗?这个小阵就难住你了……”
“糟老头子有完没完?真得了便宜就卖乖!”云天哪有心情听他闲扯。
看了圈后,张中脸上的得意神色不见了,皱眉喃喃自语道:“这已非单纯的混元阵了还另有蹊跷。”
“张道长所虑不错,阵法中确实添加了其他禁制。”声落人现,夜色中一艳而不俗、媚而不妖的白衣高个中年贵妇走了过来。
“林姑娘来了。”铁冠道人微笑,原是故人。
“贱婢。”冷月一见来人就气不打一处来,就要冲上前去。
云天忙拦下,苦笑着向对方道:“没想到你还活着!这次来何以教我?”
“怎么说话的,你还在,姐姐岂能舍你而去!”来人在人前亦毫不避嫌地与他打情骂俏。
“林双城,我杀了你!”冷月怒不可遏。
两人不仅是情敌,而且当年作为两个敌对的阵营,更有过激烈的拼斗(事见护花魔刀),好象冷月还吃了亏,故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叶傲霜是冷月抚养长大,自然同仇敌忾,亦即摆出了攻击的姿势。
云天大是左右为难,一方是至亲妻女,一方是曾经的双修伴侣,无论自己怎么做,都会引来埋怨!不由看向铁冠道人,希望他和个稀泥。
而张道人已是成了精的人物,趁火打劫道:“要我劝架也可以,但你必须向林姑娘解释清楚你当年诬陷我的那事。”
“啥事?都过去那么多年,我早已记不清了,你气性那么大干嘛!”云天故意的装糊涂。
林双城失笑,如再加上早故的风四娘,和云天、张道人四个人都是当年“听涛院”的原班人马,自然知道云天编排老道的“典故”。
笑后神色一正,直对冷月道:“其它的勿用多言,我只想告诉你的是,此阵非我不能破之。”
不言众人惊喜,上面的真武和朱雀听了亦是大震。朱雀即问:“怎么办?”
“他们破不了。”真武眼中寒意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