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处分
“容我思之。”风平的态度倒很认真。
“好,我等你回话,但别太久,我明天就得走。”连正的心情很不错。
随后饮酒三人都下得不少,干完了一瓶又要一瓶,最后都见了瓶底,连韩亭也喝了不下半斤,更不用说还猜枚划拳的他俩了,有一点要说的是茅台酒算是浓香型的高度白酒啊。
出来时他们都不只有点醉意,饶是如此连正还想开车送人,吓得风平一激凌,忙苦笑道:“你敢开,我们得敢坐呀?怕是跟骑个乱蹿的老虎似地,别吓死人不偿命了”便拉着韩亭就走,准备打出租回去。
而当刚出大门时,忽听有人叫他的名字,寻声望去,却是李小玲、高虹和那个曾以身护友的漂亮女学生。
“韩博士也在啊。”李小玲她们忙上前招呼,风平便准备走远点,他不屑或称不忍看高虹眼里那恨恨却又委屈的眼神。
“你好,我叫梁心怡,很高兴能再次遇见你。”那女大学生大大方方的向他伸出了手。
风平其实对她的印象也颇佳,也不愿太小家子气,当下轻轻和她握了下手,点头道:“你是个很勇敢又识大体的女生,我也很高兴能认识你,只是你的名字不好称呼,好象跟占人便宜似的。”
怡和姨发音相同嘛!
梁心怡嫣然一笑百媚俱生,使风平心里“突”的一下,暗笑想此女日后若入影视界必能大红大紫,端的是丽影凤姿。随后韩亭与她相见,彼此都对对方印象良好。
待送两人坐上出租车走后,李小玲犹不相信地道:“没想到这穷当兵的敢上这里消费,更让人奇怪的是跟他在一起的竞是美女博士?”
“不要再提他。”高虹向李小玲瞪眼,立使她垂首禁声。
梁心怡不悦,斥责表姐道:“你再有气也不能撒在好朋友身上啊。”
高虹眼里开始湿润,向两人致歉道:“怪我不好,都是被那可恶的浑蛋给气昏了头。”
梁心怡搀扶住她一臂表示安慰,转而道:“别再说这大家都不高兴的话了,赵英杰他们该在酒楼等急了。”
“对,今天非得狠狠宰他这个官少爷一顿不可。”李小玲想到好吃的,脸就笑得跟花一班灿烂。
进大厅时高虹问梁心怡:“你俩发展到哪一地步了?”
梁心怡则淡淡地答道:“不过是同学关系罢了,这次若不是你俩劝着,我根本不会参加他的什么生日宴会。说实话我从未单独跟他吃过一顿饭。”
“那你可得小心了,这样的多金又俊俏的官少爷可不多见哟……”小玲取笑她太要面子。
不想人家反唇相讥道:“你既然喜欢,小妹我让给你好了。”
“说什么呢。”李小玲羞红了脸,她有自知之明。
“为什么呢?他一直对你很痴心的啊。”高虹不解。
梁心怡依淡声道:“我们都还是大二的学生,谈这事太早了些,再说我总觉两人之间有难言表的隔阂。”
待到了包间,见除戴金丝眼镜的赵英杰外,还有两男一女,那女的穿身警服,三十多岁肤白秀丽冷艳高雅,称得上一美妇.
先与三女握手致意,自我介绍道:“我叫赵颖,是英杰的小姑,今天特为看心怡而来。”
梁心怡登时脸色大红,即正色道:“我和赵英杰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请您不要误会。”
气氛立时有点冷,赵颖转身瞪了眼赵英杰,是他要求自己来看他女朋友的,不想人家不认账,让自己不免有点尴尬!
赵英杰忙对洪心怡说:“我小姑是市公安局专抓治安的副局长,是我专程请她来了解心灵大哥被打的案情呢。”
听他如此辩解,梁心怡始脸色和缓些,但淡然道:“家兄做事鲁莽,原该受人教训,是非屈直自有公论,就不劳赵同学费心了。”
开场就不怎么顺利,让赵英杰不禁有点沮丧,见状其好友精明干炼的周明忙和稀泥,他生性诙谐妙语连珠还有点自潮,一会把众人逗得咯咯直笑,逐渐忘去了刚才的不快。
而另一叫崔永高壮的男生亦不甘寂寞,在吃喝了阵后,直向高虹道:“我一听说高会长(学校武术协会)受了当兵的欺负,就不禁气炸了肺,待我领着体育系的所有……”
他几个除小玲外都是校友,而崔永和高虹都在体育系是练蓝球的,为高虹的忠实爱幕者之一,早想有所表现了。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场合不对,让人家觉得跟他有意揭短似的,当即打断他的话,痛骂道:“就你那憨样也敢吹?滚一边子去,老娘烦着呢。”
得,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反被踹了下!崔永登时脸呈酱紫色。
“切不可再造次。”
赵颖急道,又皱着眉说:“这叫风平的昨晚在打伤打残五六个手持刀棍的社会闲散人员后,又大闹市刑警大队,把手铐挣断踢伤一名刑警,委实是个极凶险的人物,绝不是你们这些大学生所能对付得了的。”
听在众人耳里感受自然不同,刚吹过牛的崔永吓得脖子一缩,红脸即变腊黄,反正不是正色。
高虹则期期艾艾地问道:“他敢这样就不怕坐大牢吗?”
闻言,赵颖苦笑道:“关健是宋局长抓他时不合程序,更让人惊奇的是小当兵的竟有国安局的连处长这个大靠山,使我们局长闻讯后亦无可奈何。”
“我听说过国安局,那可是能人倍出的地方。”周明边说边以目挑逗护士小玲,看得人家心里痒痒的,呡着小嘴羞笑答答。
同坐在出租车后排,风平沉吟片刻后道:“我想过了,不能接受连处长的邀请。”
“为什么?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啊。”韩亭不解。
风平叹道:“到那里不能再有任何**,而我恰恰是这个世界上最不能公开秘密的人!”
韩亭微笑道:“这会使人的精神很感压抑,久之则生顽疾,何不让亲近的人分担你的忧愁呢?”
“不能。”
他几乎是斩钉截铁,又道:“纵然是我的父母亦不能*我行无情无义的事,须知男儿立世,诚信第一。”
“小混蛋。”韩亭嗔怒,但骂归骂,风平独特甚至有点粗豪的阳刚之气让她为之着迷,不自觉地将身子靠了过去。
揽她入怀,风平此刻心里不只都是柔情,怕更多的是惶然,面对一段纯情的姐弟恋他忽然发现自己完全没准备好……
次日一早风平就离开了医院,虽然还有几天假期,他还是选择了逃避,最近发生的一系列的事让这个小青年有点承受不起,须远离是非之地用心思索。不多时营房在望,他心情猛一轻松,在这里大都是同龄人,整天在一
起训练丶玩闹日子倒也过得快。
“哥哥我回来了。”进院他就大喊。
倒是有人迎了过来,却是白白胖胖的指导员林庆,严肃地对他道:“鉴于你擅离职守的行为,同时又为了教育和挽救你,连里决定给你个记过你处分。”
“日!”风平暗骂了声,这不是迎头泼凉水吗?但也能坦然接受。
“给我滚过来。”连长李恒在队部门前大喊,他身边还站着故意把武装皮带掂在手里的黄保拄。
“还敢咬哥哥我不成?”风平倒是毫无惧色地走进队部。
见门被关上,而黄保柱的小脸跟黄鼠狼看见鸡似地不怀好意,还不停地拉拽着皮带发出“啪啪”的响声。
他遂忍不住谑笑道:“吓唬我?部队条例上写得明明白白不让体罚战士,敢先动手试试?信不信我一下子叫你来个墙上贴画?”
“你这惹事的小子啊!”李恒叹气,复对黄保柱说:“这是个憨货,连刑警队的都敢揍。”
闻言,一排长忙把皮带收起,但仍恨恨地道:“为了他我和他的正副班长都挨了处分,今年的先进算是泡汤了……”
不等他说完,李恒已冷笑道:“既使没这事你也别想,因为林庆早已许给四排长李保军了。”
言此猛然意识到还有外人在,便不再谈这事转而对风平道:“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提醒你众人都对你有意见,但你不能再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人家心里有气就让人家说两句,你再仗着会点三脚猫的功夫给我逞能,小心我扒了
你的皮。”
“哇!”风平配合式的惊叫着夺路而逃。李丶黄两人相顾失笑,黄保柱道:“此子绝非池中物。”李恒即点头认同。
“现在就召开班务会。”马炎堂一看见风云就怒不可遏,大声招呼本班全体共八个战士。接下来的批斗会可就热闹了,围绕着风平这次的违纪行为大家纷纷发言批判,连一同入伍的两个分别叫文正丶何军良的豫东老乡也
立场鲜明。
风平记着连长的警告,耷拉着眼皮坐在小马扎上一声不吭,让马炎堂和大多数人都觉解气,毕竟是一个班的,往后还得相处呢,十几分钟后逐渐消了捻子。
但并不是所有人懂得适可而止,徐班副更加尖刻地道:“一粒老鼠屎搅得满锅腥,这样的次毛兵就应立即开除军籍押送回家。”
临了还不解气,又指着继续骂道:“真是畜生不如……”
言未了眼前一花,而身子更轻地斜飞直撞向门框处,登时头破血流,这还不算,昏沉中又被人踩住了细脖子,而他想叫都叫不出来,一是脖子上有重物呼吸不畅,二是口中有异物,很明显是被打落的左边的三颗大牙,可以想
象风平用了何种的力道!
“立刻关禁闭,实施最严历的处分。”闻讯而来的指导员大喊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