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诡异的内容

  之后几天,日子平淡如水的过去,因为我大病初愈的缘故,叶汇说我暂时不用去工作,他已经帮我想公司请了长假,要我安心在家中养病。
  我执拗不过他,只能天天呆在家里做家务活。
  小小的房子里就只有我和他生活着。
  一天,叶汇在吃晚饭时告诉我说:“过几天我要出远门,大概要花三天的时间,你一个人在家,我怕会发生危险,到时候找一些朋友来陪你一块,免得你孤单。”
  我惊讶的同时,又不解,失去记忆的我哪里记得又什么朋友。
  叶汇却笑笑,露出一口白牙,解释道:“放心吧,都是我们共同的朋友。”
  无奈的的我无法反驳,只能答道:“好啊。”
  同时装作要见到老朋友非常高兴的样子。
  这一天到了,叶汇下班后找了四位朋友来到家里,我看了看,还真觉得四人有点眼熟。
  叶汇解释道:“我们六人在大学的时候都互相认识,都是在大学里的好朋友。”
  叶汇交代了一些琐碎的事情也就放心得出门了。
  居住的地方并不大,我们五人在厨房客厅一座,就没有了其他的剩余的空间了。
  只有我和叶汇的卧室还空置着。
  晚上时我们一伙人随便煮了些东西吃,就在客厅聊天看电视。
  到了晚上十一点多时,大家都有些倦意,就准备要睡觉了。
  我想了想,屋子太小,睡不下这么多人,不如大家还是继续聊天吧,一大伙人或躺或坐,聊啊聊,觉得就这样干聊天实在太不值得,就建议聊天顺便打牌。
  我们一群人打到两点多时,我突然想上厕所,就叫朋友等我一下,马上回来。
  此时正值凌晨,非常安静。
  我走在木造的老房子里,木制地板发出的声音“咯吱咯吱”听起来特别明显,有一点年久失修的感觉。
  我上完厕所要走回去时,发现家里的灯都关闭了,但是客厅里还传来朋友们的吆喝打牌的声音。
  我走到一半时发现身后似乎有声音跟在她后面,因为在身后的地板也发出声音,好象在跟着她,而且还有很轻微的“啪啪声”。
  只要我一停住,那声音就没了,我走走停停停,发现那声音也停三遍。
  为什么往日里短短的一段路,今天却显得格外漫长,像是没有尽头。
  我奇怪的同时,回头看了一眼,却没有看到任何东西。
  无端的,我心中害怕起来。
  我奔跑起来,向着客厅跑去,但是原本近在眼前的客厅一下子变得好远。
  这时我看到远处的地板上有红色的痕迹,在灯光的照射下不是很清楚,但似乎是一直延伸到我的身前。
  我低头一看,这一看,简直把我吓个半死,我看到一个瘦骨如材非常干瘪的一个人趴在地上,仰着头,极力睁大眼睛从地板往上看,空洞干瘪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我。
  但是更可怕的是那一个只有一半的身体的人,半截截断的身躯处拖着他的肠子,在那个人身后就划过一段很长的血迹,我吓的不自禁退后了几步,那人就伸出他如材般的枯手手往前爬,发出“啪啪”的声音。
  我迅速回头就一直往相反的方向跑去,而那半身人只是用他依旧缓慢的速度,慢慢爬,一直发出“啪,啪”的声音……
  我跑到卧室边上赶紧伸手开门,快要紧张死了。
  因为那“啪,啪”的声音理我越来越近。
  但是在这紧要关头,门锁住了。
  恐惧之下,我开始放生大叫,但是房门根本没有打开,连房间内也没有声音。
  我这时真是害怕到极点,手一直不离把手用力得转,希望门会开,而头赶紧转过去看向后面……
  就这样,我看着那半身的人拖着肠子,一路血迹地慢慢的爬了过来,一点一点地爬近过来。
  我四肢僵硬,头也僵硬了的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恐怖的半身人接近自己,而我却无计可施……
  那人一爬一爬的爬到我的脚边,伸出他像是只有一层薄皮般的枯手要抓住我的脚,我再也没有力气挣扎了。
  ……
  看着这无头无尾的一页内容,闻祥的后背窜起一股冷气,害怕的同时,闻祥又觉得莫名其妙。
  闻祥感觉像是抓到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有想到。
  于是他继续翻阅,剩下的内容已经不多了。
  人的心为什么是红色的?因为浸在血中。
  开头的一句话让闻祥看的皱眉,不祥的味道越浓重。
  从出生开始,我就知道自己注定无法与周围的人相容。因为我的整个生命都浸在血中。
  在梦中不断出现的,是我自己看向我的眼神,哀哀切切地徘徊不去。
  一天,叶汇回到家,发现我在安安静静地看电视里播放的电影:纤柔的白衣女子,连声惊呼也不及便被心爱的人分成了支离破碎。
  我依然还记得那男子凝视着手中寒冷刀锋时的温柔眼神,用手指轻抚过薄刃,一串滑润的血珠沿着优美的弧线滴落。
  叶汇向我微笑了。
  从此,梦越来越清晰。
  孤僻的我越来越不爱说话,只是一直望向窗外。
  外面有一棵芙蓉树,虽然很老,仍能开出灿烂的花,红得怖目。
  听说那是因为有人在树下割腕自尽,树根浸了血的缘故。
  不久叶汇带着我搬家到城市的另一端,我们住到了阳光小区。
  阳光小区!
  这四个字刺痛了闻祥的眼睛,这不是他住的小区的名字吗?
  像是突然发现了突破口的闻祥,迫切的看了下去。
  离开了芙蓉树,我开始连续不断地做同一个梦。
  梦中阳光明媚,我独自一人,站在以前住过的楼前,从第一个单元开始,一家一家,一人一人地杀戮。
  到处都是血。
  我的手上,身上,脸上,流满被杀的人的血和自己的血,可周围的一切依然很清晰,从未有过的那么清晰。
  我清晰地看到血泊中一片混乱狼籍,身边满是残肢断臂,只是连我都分不清哪部分是哪个人的。
  散落的内脏蜿蜒着缠绕在家具器皿上,似乎犹自在蠕动。
  刚刚还在我手上不堪一击的生命竟能顽强到如此地步么?
  被肢解的人虽然已身首异处,却仍用呆滞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看着我做什么?
  想找你的手脚还是心肺?
  抑或是……想记住我沾血的苍白容颜?
  我拿的只是一把小小的折刀。有时侯刀锋逆回来切在手上,却不痛,我看着手上淌下的血,反而把刀锋向深处压去,更深些,更深些才好。可为什么总是不痛呢?
  终于还是有累的时候,我坐在楼前的长凳上喘息。
  忽然间叶汇来了,亲热地和我打招呼。
  我喘不上气,说不出话,他也不觉得奇怪。
  血,浓稠地,凄艳地,大片大片地自楼梯上如瀑布一般流下来了。
  鲜艳的血色里,叶汇走上前来,对着我笑出了八颗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