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节目组的早餐
刘云揉着惺忪的睡眼迈出房门，却瞧见助导姜楠正站在房门口，两个人差点撞了个满怀。
“干嘛呀，吓了我一跳！”姜楠本能的向后退了两步，惊魂未定的用小手拍打着胸口，“你怎么起这么早？”
“废话…昨天不是你说让我这个点起来的么？”刘云没好气的回道。
就在前一天，刘云和路长春跟着节目组来到了重庆，准备今天的西南大区比赛。在酒店登记的时候，姜楠特意嘱咐他一定要早起。录制节目时间紧迫，虽然今天他们这些领队没有太多的戏份，但是吃饭、化妆、看台本还是要花不少的时间。
“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自觉，你平时都不睡懒觉的啊？”姜楠讪讪的说道。
“那也得分时候，怎么着？没能把我堵被窝里挺遗憾的是么？”
“稀罕！”姜楠啐了一口，“快走吧，先去餐厅吃饭。”
刘云跟着她来到了酒店的餐厅，发现导演和路长春早就已经到了，还有几个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大家正聚在一起吃着早点。
见到刘云二人，项成连忙招手示意他们过来。
“怎么样？睡得还好吗？看你的样子好像没什么精神。”项成热情的拍了拍刘云的肩膀。
“没事，就是每次住酒店，头两晚都睡得不太踏实。”刘云跟路长春等人打过招呼，便也在项成旁边坐下，一名工作人员将一个餐盘递了过来。
“谢了。”刘云也不客气，接过来放在桌上。上面是三样早点，一个碗口大的小蒸笼里面，是个和这容器一般大小的汤包，另一个青花盏里堆着宝塔型的白干细丝，正是淮阳名菜烫干丝。最后一个白瓷碗里则是刚出锅的猪肝生滚，正散发着阵阵热气和浓香。
看到这三样菜，刘云心里就明白了七八分。除了这生滚粥，其他两样都是扬州名点，在这山城重庆的旅馆里能吃到这种早餐，出自谁手不问可知。
“老爷子精力真是旺盛，这种事您言语一声，我可以代劳的嘛。”刘云心中疑惑，按说酒店也有自己的厨师，就算时间太早，剧组只要去商量一下，想来也没什么问题。不知道这老爷子亲自下厨是什么用意。
坐在他对面的路长春闻言微微一笑，不疾不徐的说道：“也没什么。上了岁数，觉浅得很。加上睡的又早，天还没亮人就醒了，这点小事就不劳烦别人了。大家今天会很忙，早餐得吃的好才行。老头子帮不上别的忙，这点小事还是做得来的，也算是厨师的本份。”
“有劳路老了。”刘云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果然像是从那个年代走过来的人会说的话。
几道菜的味道均数上乘，不亏出自大师之手。其他两样倒也罢了，这烫干丝对刀功极其考究。白干坚韧，要想切的如此纤细，左手必须压稳食材。这一大清早做上这许多，路老爷子的臂力还真是惊人。
念及此处，刘云不禁抬头打量起路长春。见他虽然精神镌烁，不过身形瘦削，实在看不出哪里来的这份气力。
“难道不合小哥的口味？”路长春见对面的年轻人在打量自己，担心他是北方人吃不惯江南的早点。
“味道很好。我只是听说做这道干丝很费力气，担心路老辛苦。”
“倒是有劳小哥费心了，虽说岁月不饶人，不过这种程度也谈不上辛苦，你看…”路长春伸出左手伸出，刘云不明所以，下意识的也伸出手去将其握住。
那手的劲道很大，枯瘦的手指如同钢条一样坚硬，虽然路长春并未发力，刘云也能清楚的感受到二人腕力上的差距。
看到这一幕，周围的众人也都停下筷子，好奇的看向这边。
路长春收回手，在身前晃了一晃说道：“这双手跟着我可是没少遭罪啊！幼年学厨，手上的功夫每天都要下。当学徒的时候，颠沙子、提水桶自不必说，那时候没有现在这些健身的手段，师父们总是想些奇怪的花样。比如为了练习指力，听课的时候要抓着铁锭，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在学鹰爪功呢。”
“我记得路老年轻的时候，也是念过正规厨校的，那里也这么练习？”项成对这种故事很有兴趣，不由得在旁问道。
“那时候的厨校严格的很，一些老师父还是喜欢用自己学徒时候的规矩。有的时候，我们练完了腕力，手抖的厉害，连拳头都握不住。可偏偏在这个时候，他会让我们去切干丝。手上没力气，刀都拿不稳，可切的不好还是要挨骂的。”
路长春点了点身前那盘烫干丝继续道：“就说这个菜，有的师父就要你一张大白干飘出几十片。这还好说，更有甚者，滤水的时候要你徒手拎着干丝。说这样才能将豆腥去净，那可是煮沸的滚水，一个不小心浇在手上……唉…”说起学厨的苦事，他也不禁轻叹。
“那你们就没有抗议？”项成问道。
“抗议？哪里敢！那个年头，师父的话大过天。再说既然想吃这碗饭，就先得受这份苦，大家也都是这么想的。”
众人一阵自诩，刘云想起父亲以前也说过学厨辛苦。不过父亲是跟着爷爷学厨，自家人想来总不会下手太狠。
而当年自己去当厨师的时候，父亲宁可把他介绍给那些好手艺的朋友们当徒弟，也不肯亲自指点，可能就是不忍心看自己受罪。
吃过早餐，众人各自去准备今天的工作，刘云和路长春则跟着一名助理上了大巴。
拍摄地在距离酒店不远的一座影视基地。
重庆的春日风和日暖，填饱了肚子的刘云在大巴轻微的颠簸中泛起了阵阵的困意。
而路长春仍然精神的很，拿着台本凝神观看，不时还向那位助理请教上面的一些内容。
刘云见状也不好意思再打瞌睡，强打着精神拿起台本翻看。上面无非是今天节目的流程，之前他也听姜楠简单说过，自己只要和路老一起看比赛就可以了。节目组会拍摄一些两人交流的内容，后期剪成花絮放到节目里，总的说来还是很轻松的。
就在刘云的倦意再次上涌，眼皮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大巴车猛的减速——拍摄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