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三十一章 长眠于此

  容一忍不住拿出手机,准备拨通云肆的手机。
  傅深却提醒:“他现在应该在飞机上,飞行模式。”
  “喔喔!瞧我这猪脑子。”容一敲了敲自己的脑门,只好编辑短信:
  “云肆,你也太不够朋友了,哪儿有你这样悄悄就走的!下次见面,我一定要罚你吃五斤辣椒!”
  云肆最不能吃辣,之前逼她假做女朋友、她带他吃自助餐时,他几乎都没怎么吃。
  她脑海里都已经浮现出了云肆吃辣时的画面,最好是和他的女朋友一起吃。
  只可惜,在她不知道的一角……
  云肆下了飞机,感觉大脑又是一阵阵剧痛。
  而且这次,剧烈的疼痛更是从大脑不断蔓延,蔓延至身上的多处神经。
  他踹在裤袋里的大手紧握,加快脚步走出机场。
  机场门口,已经有人在等待。
  他快速上车,瞬间脸色煞白的倒在后座。
  “云肆……云肆……”接机的人担忧的喊。
  云肆艰难的从齿缝里挤出话道:“不用去医院,带我回……回竹楼……”
  竹楼里,还有容一和他相处过的记忆,即便死,也要死在那儿。
  那人想说什么,却又了解云肆的病情,只好将他送了回去。
  这时,手机自动联网,有短信音响起。
  云肆忍着疼痛,摸出裤袋里的手机一看,就见屏幕上是容一发来的短信。
  “云肆,你也太不够朋友了,哪儿有你这样悄悄就走的!下次见面,我一定要罚你吃五斤辣椒!”
  下次见面……
  好想、好想有下次,只可惜……
  大脑得疼痛越发的剧烈,疼得他身体条件反射的想要蜷缩、闭眼。
  他大手颤抖的、艰难的按动屏幕,总算发出去一个字:
  “好。”
  这时,车子总算缓缓行驶到竹楼外。
  云肆艰难的撑坐起身体,透过车窗看去,看到那条漫长的通道,他恍若看到了容一和凤音飙车的画面。
  看到那竹楼,他恍若看到容一每天不情不愿来见他、为了傅深的病、却不得不灿烂以对他的场面。
  如果时光能倒回到那时候,该有多好,至少,他可以珍惜每一分每一秒,好好的抱紧她……
  可惜、这世上永远不会有如果。
  小丫头,骑士的使命已经尽了,和你的王子,好好生活。
  云肆,终究会像云一般、消逝……
  他的眼睛,一点一点,缓缓闭上……
  另一边,梵小歌本来准备九点陪云肆一起走的,哪儿想到云肆早早的就走了,她只能执意的自己要离开。
  她一走,梵星耀和梵星云生怕她闯祸,又怕她找不到云肆、或者被云肆忽悠,只好跟着她一起走。
  竹屋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剩下容一、傅深、秋云芳。
  奶奶一如既往的做些轻省的农活,容一和傅深筹备着下午的直播。
  只有不断的赚钱,才能让苏念的东西卖出去更多,才能赚到更多的钱支持“向善而生”。
  日子宁逸而美好,直到几天后的清晨……
  “叮咚叮、叮咚叮……”
  手机铃声忽然急促的响起。
  容一正在赖床,睡得迷迷糊糊,她摸了半天才摸到手机放到耳边。
  接通后,就听见一道熟悉而陌生的声音:
  “小能吃,该你兑现诺言了。”
  容一原本还困困的,可听到这声音,倏地坐起身。
  “泽烈?你好了?你真的挺过来了?”
  “是,我在和你拍过照的樱花树下等你。”
  泽烈说完,径直挂断电话。
  容一看了看屋子,傅深已经早早的起床,外面有鸟儿的鸣叫声。
  她下床穿上鞋子,快速奔跑出去,就见桃花树下,傅深正在采集露水。
  直播后他也有了账号,不少人给他安利,说什么小仙女是要喝露水的,他只好给容一采点。
  容一激动的走过去抱住他道:
  “老公,泽烈恢复了!真的挺过来了!我们可以去看他了!”
  “的确是件好事。”傅深平和的将瓶塞盖上,放在旁边的小茶几上。
  他牵起她的手说:“我陪你一起去。”
  “咦,老公你这次不吃醋呀?”容一侧头疑惑的看他。
  若是以前,傅深一定会问她,就那么在乎泽烈?泽烈恢复她就那么激动?
  可现在、他竟然说是件好事?
  傅深笑笑:“你天天都在我床上,吵着闹着腰都断了,还有心思想别的男人?”
  容一脸一红,故作生气的推了推他,“哪有你这么说话的,哼哼,我才没有。”
  “没有是么,那今晚你求饶时,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傅深看着她,目光格外深邃,声音都带了喑哑。
  容一脸颊通红的甩开他的手,大步往前面走。
  她才没有求饶呢!今晚她兴许可以试试反攻!
  傅深跟在她身后,两人踩着青石板,一步一步远离竹屋。
  在他们走后,才有一个身影小心翼翼的走来。
  他在这附近已经等了好几天,只可惜容一和傅深几乎天天都在家,今天,总算等来机会了。
  秋云芳去地里除草,容一和傅深离开,竹屋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人。
  那人走到一棵桃花树下,快速用手刨出一个深深的坑,直到刨到了树根处,才拿出一个瓶子。
  瓶子里,倾倒出灰白色的粉末。
  看着粉末,他忍不住声音沙哑:
  “云肆,你的要求,我做到了,从今天你,你与根同生、长眠于此、与花合一,就这么静静的守着她吧……”
  说完,一捧土一捧土的掩下,直至地面平整的看不出丝毫挖掘过的痕迹,那人才迈步离开。
  尽管已经快到夏季,早已过了桃花盛开的季节,可门前的这一片桃林,还是盛开着。
  那棵桃树最高,最美,最高处的一朵花,能完整的俯瞰着整间小竹屋,以及周围的一切。
  谁也不曾知道,有人曾来过,有人曾永久的留下,留在了那棵桃花树下……
  此时,容一和傅深根据记忆,走到了地下通道。
  容一看着隐蔽的台阶,问:“这么隐秘的地方,当初你们是怎么找到的?”
  “还得多亏云肆。”傅深道。
  云肆?
  容一心脏忽然没来由得传来一阵疼痛,疼得她近乎喘不过气。
  有句话,更像是魔咒一般,不断在她耳边回荡。
  “小丫头,记住,我叫云肆。”
  “我叫云肆……”
  她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