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施无畏就问李月娥:“怎么回事啊?她是谁啊?”
“她说她是郝爷爷的女儿,她要来继承遗产。”李月娥冲着施无畏吐了吐舌头,表示对那名女子的不屑。
施无畏转头仔细打量坐在沙发上的女子,这女子之前见到穿警服的施无畏进门后,就半低着头一直没有言语。从进门第一眼判断,施无畏就可以确认这女子应该没有说谎,因为她面部特征和郝光明很像,并且只吸取了郝光明的优点,这种长相明眼人一看就明白,不用做亲子鉴定,所以施无畏也知道殷勤为什么那么伤心了。
“你叫什么名字?”
“胡杨。”这女子回答得声音明显有点紧张,并且说话时也不愿意抬头,对于这一点,施无畏倒是习以为常,因为不少人与警察交流都不自然。
“你是从哪里来的?”
“土城。”
“你凭什么说你是郝光明的女儿呢?”
“是我娘告诉我的。”
“那你娘呢?”
“在土城敬老院住着!”
“还有其他亲人吗?”
“有一个养父也死了!”
“对不起!那郝光明与你母亲认识是什么时候?”
“那是1975年的事,他们都在土城当知青,我是1978年生的,但是1978年他自己一个人回吴城了,没有带我娘回来,我和我娘就一直留在土城农村了。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他女儿,我听说我这样的是可以分到一份遗产的,是不是?”
胡杨说话的样子楚楚可怜,施无畏不由得生出了同情,说话语调一下子柔和多了,“如果你真是他女儿,你们可以协商,协商不成你可以上法院起诉。”
“对,我今天就是来协商的,结果这位阿姨很生气,这保姆还把你这个警察请来了。”
施无畏一下子尴尬起来,一个警察来掺和遗产分割的确不合适,特别是这种非婚生子女在人死后上门,如果是律师来协调还差不多,但施无畏倒是很会为自己找台阶下,“你们怎么分配遗产跟我是没有关系,我主要是负责调查命案,凡是和当事人有关联的人都在我的调查范围内,当然也包括你。”
施无畏坐在了胡杨对面的沙发上,从包里拿出了笔和记录本,“刚好做个笔录,请配合一下!你现在做什么工作?”
“我在创业,开了一家荟萃园艺公司,就在农林产业园那边。”
“你是怎么知道郝光明死讯的呢?”
“看报纸知道的。”
“那你和郝光明之前有联系吗?”
“从小就被他遗弃了……”可能之前都是尽力压制着情绪,但被触到痛点后,胡杨眼睛一时间充满委屈的泪水。这时,她终于抬起了头,可以看到她略施粉黛,看上去不到30岁的样子。
每个人都有一个环绕在自己身边的气场,有的人气场温润如玉,有的人由内向外散发阳光,有的人盛气凌人不可一世,很多时候,别人留给你的,或是你留给别人的第一印象,恰恰能精准地反映出你与他的气场频率是否协调,而胡杨的柔弱悲伤给施无畏留下了深刻印象。
“你现在住在哪里?”施无畏透着关心问道。
“花市街6号。”
“现在有家庭吗?”
“没有。”
施无畏要了胡杨的身份证,用自己的手机拍了照,又请胡杨留下了她的手机号码,“好了,我暂时没有什么问题了,你在这里如果能够跟人家协商就协商,协商不了还是走法律程序,请律师帮你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