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钟山区多伦花园11号楼的业主们连续几天闻到异味，住在201室的刘阿姨形容那味道像是从下水道口散发出来的，是那种投放老鼠药后被毒死的老鼠散发的味道，非常难闻，还让人恶心。
小区保安走访之后把异味源头锁定在102室，敲门无人回应之后，又去物业办公室查询，据说这户业主一直没有来入住，于是找来开锁匠，捣鼓了好一会儿才打开，门一开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在地下室楼梯口发现一具尸体，死者仰面躺倒在地上，根据尸体身上的身份证确认死者为郝光明，通报了市刑警支队，周凯带着施无畏赶到现场时，技术科的费丽丽已经完成了初步的勘验。
身份证放在钱包里，钱包里还有一千多元的现金，死者手机无法开机，充电也没有反应，除此之外，衣袋里还有一包餐巾纸。
“费科，他是怎么死的？”周凯捂着鼻子皱着眉问道。
费丽丽走到另一个房间，摘下口罩，等周凯和施无畏也跟了过来才说道：“从目前情况来看，他腿骨和肋骨都有骨折的情况，应该是从楼梯滚落导致死亡，具体死因要等解剖以后才能确定。”
“可能是谋杀案吗？”
“有可能，为什么呢？听物业说这套房子的住户一直没有入住，室内缺少一些生活必须的设施，受害者是怎么进来又为什么摔死在这里呢？最奇怪的是现场被清理过，受害者自己的痕迹都很少，这不合乎常理。”
“是不合理啊！”
“他手机是怎么坏的？”
“死者大小便失禁，手机可能是被尿液浸了。”
“得请名侦探柯南来破了！”周凯阴阳怪气嘟囔着，因为味道太难闻，他用手捏着鼻子眉头皱起来在额头上堆出一道道褶子。
“现场被清理过，很专业，所以，考验你们的时候到了。”费丽丽说完赶紧又戴上口罩去做收尾工作，尸体被带回市局解剖。
“这个凶手是看推理看多了吗？我就不相信这个房间没有其它出口。”周凯说完又和施无畏一寸寸把房间检查了一遍，防盗不锈钢栅栏非常结实，栅栏空隙很紧密，小孩子都不可能钻出去，天花板包括抽气扇，地板、墙体、立柜、床下各种暗角统统不放过，确认没有暗道可以进出。
“遇见高手了！好吧！不管这人是怎么从这屋出去的，他（她）总归要进出小区吧，那就会在小区的监控视频里出现，咱们去查监控吧！总不至于这家伙可以把小区监控都破坏掉吧！”分析完，周凯就带着施无畏去调看多伦花园小区的监控，还真让周凯给说着了，到了物业公司监控室，两个警察傻眼了，多伦花园小区的监控系统坏了，从11月1号开始，监控录像都没有能够保存。
多伦物业的人正在排查，施无畏马上找到这里的负责人阻止了他们，“你们先别碰设备了，赶紧把监控室负责值班的人全部叫过来，越快越好！”这个监控室三班倒，一共四个人倒班，一个小时后4个人都集中到了监控室，吴城公安局网警大队的技术员早几分钟赶到，正在监控电脑主机上查找原因，难者不会会者不难，只用了十分钟左右一个病毒程序就被查找到，病毒主要删除视频文件，植入病毒的时间是在2015年11月10日上午。
周凯和网警大队的警官交流之后，转过身来问4个监控室的值班员，“11月10号白班是谁？”
一个45岁左右穿着物业公司制服的中年人举起手来。
周凯示意网警大队警官来问话，涉及电脑病毒，监控、周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懂，怕闹出笑话来。
“你们的监控主机没有连接互联网，要安装病毒软件只能到你们这里来，11月10号那天有陌生人来过这里吗？”
那中年值班员说：“有，我那天也是被他们忽悠了，那两个人像是两口子，敲门进来的，我当时说这里不让参观，他们说是想来买房，要先了解一下我们这里的安防设施，看是不是让他们放心，我当时想如果赶走了客户，被投诉肯定挨批评，我就让他们进来看了，那女的特别能聊天，东问一句西问一句，好像对什么都感兴趣，我就没有留意那男的，说不定就是说话的空，那男的做了手脚。”
“当天就是这两个陌生人进来吗？”
“是啊！他们在这里也就待了十多分钟就走了。”
网警大队警官接下来又冲其他几个值班员问道：“这段时间，有没有发现监控室电脑有什么不正常的情况？”
一个20多岁值班员说道：“主机每天夜里12点准时黑屏，出现一些乱码，但很快又恢复正常，跟我们科长反映过这个问题，他也不懂，然后直到今天出了事，要调看监控，才发现这文件夹里都是空的。”
周凯问网警能否恢复视频，网警说试试看，结果忙活了一个小时以失败告终。
当然也不是毫无所获，施无畏斩获了最有价值的线索，他在监控室主机箱侧面提取到一枚清晰的指纹，经过比对不属于物业公司值班员，猜测有可能是安装病毒时嫌疑人留下的。
接下来周凯探组人员分工，两个人带着那中年值班员回支队去给那对嫌疑人夫妇画像，周凯和施无畏继续留在多伦花园调查，施无畏去小区物业办公室，过了一会带着一张打印纸回来了，“102室的业主叫蒋怡婷，吴城人，2011年买的这套精装修房子，但一直没有入住。”
当施无畏将那张打印的A4纸递给周凯后，周凯的眼神亮了。
“我就说蹊跷吗！你知道蒋怡婷是谁吗？她是吴宋永的老婆，吴宋永是吴城市城投集团的总裁，去年夏天离奇失踪。有意思啊！这个作案地点真会挑。”周凯将烟头狠狠扔在地上，用脚使劲踩灭，表情很兴奋，动作显得有些夸张。
“如果是吴宋永作案也不会选择自己买的房子啊！”
“对啊！所以醉翁之意不在酒！这个嫌疑人就是想让案子和吴宋永案联系起来，好吧！目的达到了！这里边水深咯，吴宋永案去年万局长已经快侦破了，后来莫名其妙就被上边要求撤了案，我看这次怎么办？搞不好，这老头死了也白死，说不定又来一次撤案，不用查了。”周凯越说越生气，眉头拧到一起，脸也歪了。
“周Sir，别气了！只要没有收到通知，咱们就继续查，没有查出来我们还不是要背锅吗？”施无畏学着香港影视剧里的腔调安慰周凯，把周凯逗笑了。
“走吧！去挨家挨户问问看。”周凯说完和施无畏两人去11号楼走访，这个小区入住率不高，很多人买房属于投资性质并不入住，一个单元楼差不多一半房子是空置的，再加上12月7号当天气候恶劣，出门的人极少，没有人见着郝光明进楼栋，也没有人看见陌生可疑的人。
当天晚上，施无畏跑到了技术科查看结果，费丽丽刚从解剖室出来，“哟！好久不见这么敬业的刑警了！郝光明胃里边什么都没有，他有轻度中风，症状不严重，最后摔下楼梯引发脑出血导致死亡，初步判断已经死了8天时间，我去写报告，你们明天来拿！”
“谢谢费科长！”
第二天一上班，周凯翻着尸检报告，皱着眉头跟施无畏说：“也许郝光明以前折磨过凶手，凶手现在以牙还牙？我们之前走访调查的时候，不都说郝光明喜欢整人吗？凶手可能就是报复。那个值班员描述后画的人像简直没法看，哎！要是万局长还活着，让他来画估计才能找出嫌疑人，这案子准保能破。”
“你跟万局长学了这么久，不画像，那要破这案子也不是小菜一碟吗?”
“臭小子，拍我马屁有什么用？跟你说，有人天生就是干刑警的料，我当警察这些年，最服的还是万局长，我算是有福气跟过万局长的，他破案才叫神。”
“那给我讲讲万局长怎么神呗。”施无畏的兴趣完全被调动起来，他央求着周凯。
“万局长在我看来简直就有点神，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有他那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