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怒火
但今天他总是心神不宁，完全无法静下心来修炼，似乎有什么珍爱物事正远离而去。
燕子服在那日的睡梦中已经失去了一切，哪怕隐隐感觉到已经触及那层窗纸，可他不想再失去什么了。
燕子服站起身时，骨骼再起发出爆豆声响，却隐有节律，仿佛海潮一般有高有低。
燕子服满意地点点头，推开门走了出来，紫色光线虽暗，可他近二十天都处于黑暗中，仍觉刺眼无比。
于龙快步走来，燕子服这才知道已经过去了近二十天，燕平吩咐于龙在外守卫，防止有人打扰。
于龙诧异地看了燕子服一眼，明明燕子服只是探虹境，他身为虹桥境虹师，却隐隐感觉到威胁，真是奇怪得紧。
燕子服抽了抽鼻子，便匆忙走到院外，果然见璎珞正向这边走来，她那股十分好闻的处子体香燕子服印象极深。
璎珞脸上隐有忧色，见到燕子服出来，道：“你该去学堂看看南菲了，她把服弟带走了。”
燕子服不由一惊，为了防止燕南菲再带服弟到学校，他和燕平商议妥当，白天由璎珞代为照顾，晚上才归燕南菲。
现在燕南菲带走了服弟，若是授人以柄，只怕麻烦不小。
燕子服朝璎珞点点头，又低声吩咐了于龙几句话，于龙点点头，突然道：“前几日凤歧商会的施嫱掌柜来过一趟，让我把这密信交给你。”
燕子服接过密信，边走边看急匆匆赶往万木学堂。
刚一进入学堂，燕子服敏锐地察觉到，无论是学生还是学堂杂役，看自己的脸色都颇为古怪。
他可顾不得这些，远远看见一群人围作一处，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走近一看，果然见亢娴手中提着服弟头鬓，正自喝斥师胜文和黑幽水，燕南菲站在一旁垂泪。
只听亢娴道：“好啊，仗着有一只小小虹兽，便想在学堂里行凶，看你们在堂长那里如何交代！”
燕子服走到燕南菲身后，轻拍她肩膀，燕南菲见是燕子服到来，如同溺水的人抓到稻草，紧紧抓着燕子服的手道：“子服哥哥，你可算出关了，她把服弟抢走了，说要杀了服弟。”
燕子服见燕南菲白皙的脸上满是泪痕，两眼红肿，不由心中一痛，这情景与那日梦境中燕南菲因卫芸身死痛哭的景象颇有几分相像，胸中怒火升腾，却没有多说，只是微微点头道：“南菲，放心好了，交给我来处置。”
亢娴终于抓住了甲班把柄，心中得意，不断数落师胜文和黑幽水，非要把这四个多月来受的气尽数发泄出来。
她正说唾沫横飞，忽然发现大家都心不在焉，目光都看向同一个方向。
亢娴循众人目光看去，看到竟然是久未露面的燕子服，不由得更加得意，便笑道：“哟！这不是号称闭关的燕子服么？不知道你这一次闭关是不是达到虹气境修为了？”
封斌等人站在亢娴身后，立时发出哄笑声，封斌还阴阳怪气地道：“龟缩这么多天，定然是害怕得紧，怕是没工夫修炼啰！”
燕子服见穆塔等人瞪着封斌，眼光中满是痛恨，再见甲班大半数人都是鼻青脸肿，或是气息不匀，心中隐约猜到了他们这些天的遭遇。
这些人在秋试上输了不服气，竟然还在寻衅滋事，还真是死缠烂打、不择手段，看其他班之人脸上的嘲弄，燕子服能猜到他们这些天对自己造了什么谣。
燕子服实际上有着两世为人的阅历，早不是少年心性，也努力做到沉稳大度，可是今天仿佛看到了梦境中自己随燕平逃出万木城的落魄和胆寒，胸中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住，指着封斌道：“封斌，你找死！”
“燕子服，你好生无礼，没听到师长在和你说话么？”亢娴本就是脾气不好，见燕子服完全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立刻开始怒声喝斥。
燕子服好像没听见一般，缓缓走过亢娴，凑近了低声道：“亢先生，我不知道封博给了你什么好处，竟让你这么奋力为封斌摇旗呐喊。家父可是化霓境修为，他若是一怒之下对你出手，你一介虹桥境，真能抵挡得住么？”
燕子服声音压得极低，现场只有他和亢娴能够听到，亢娴不由得又惊又怒，她确实得了封咆一些好处，不过她寻事更多的是因为如今的丙班秋试败北之事，她一直都是甲班的教习，多年来稳压师胜文和黑幽水一头，哪会屈居人下，这才纵容学生滋事寻衅，龙月商会的内讧她可不想卷入太多。
不过亢娴可不是好脾气，哪会受燕子服这等威胁，正要说话，只听燕子服又道：“我知道你有万木学堂和堂长做靠山，不怕若家父真的伤了你，不知堂长会动多大的干戈替你出气，还是得了家父的补偿，选择息事宁人？”
“就算亢先生不怕，亢先生也有父母子侄，总得为他们着想，毕竟亢先生没法保护他们一辈子。行了，响鼓不需重锤敲，总之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燕子服见亢娴脸上隐约有发作的迹象，便不再步步相逼，主动释放善意。
亢娴哪会受人威胁，本想大发雷霆，听到燕子服最后一句话却颇为意动，燕子服先前的话令她不得不深思。
亢娴可不是傻子，燕平最近以虹精道场为凭仗，独揽龙月商会大权，风头正劲，封博已被孤立，若是燕平刻意与她为难，堂长虽是强势，多半也不会为了她与燕平为难。
见亢娴不再说话，燕子服心知已经达成效果，不过以亢娴的脾气，想在大家注视下直接拿回服弟是不可能了。
封斌见燕子服只是和亢娴说了几句话，亢娴立刻便哑火了，不由得心中大急，骂道：“燕子服，你少胡吹大气，我这些天一直寻你来着，只可惜你龟缩不出，累得别人代你受过，你还好意思大言不惭？”
燕子服笑道：“看来你是等不及当时约定的时间了，现在就想和我做个了断？”
封斌啐了一口道：“你用诡计害得我秋试失利，我每天都睡不安寝，我要堂堂正正地打败你，让大家知道，我不是实力不如你，而是败在你的狡诈止。”
燕子服不屑地道：“说得可真是大义凛然，不过手下败将，何足言勇，你想比就比么？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封斌大笑道：“那就是你不敢了，不过也正常，要不然你也不至于这么多天不敢来学堂了！”
燕子服摇了摇头，道：“激将法对我不起作用，不过看你这么虔诚想讨一次打，我便成全你，不过需要一个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