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有阴谋
立时便有几个家丁上前将燕子服与顾山隔开，燕子服高举双手，示意没有加害之意，道：“我是来救你性命的，你若执迷不悟，到时候白白送命，可别怨我！”
顾山见多识广，可不易糊弄，冷笑道：“且让他靠近些，我看他如何救我性命！”
他看出燕子服体内并无虹精，而他已修炼至虹气境，自然不会将他放在心上。
燕子服快步走近，摸了摸顾山脉门，道：“脉象虚滑，今晨可是腹痛来着？”
顾山没好气地道：“看我脸色不好就这么说，有什么好怪的？”他早上确实拉过肚子，气色才不好，只是不好直承其事。
燕子服身材矮小，示意顾山矮下身子，伸袖在顾山口鼻边一晃。
顾山闻到一股恶臭味，只道是毒物，下意识便想闪避，喉头却烦恶得紧，哇的一声，吐出一股秽物来。
几个家丁同时喝斥燕子服，燕子服却指着秽物道：“你们看看这是什么？若容这等食虫躲在肠中，短则三月，长则半年，非要了他的命不可！”
有家丁凑近一看，果见秽物中有三条淡黄软虫不断蜷曲滚动，从秽物底层钻出，一时间人人称奇，都说燕子服好手段。
顾山将信将疑，打量了燕子服一会儿，摸不清他深浅，便问道：“那就多谢了你救了我一命，给他五枚虹币！”
后一句话是对家丁说的，立刻便有家丁捧出五枚虹币，这是从铜虹矿中提炼铸造成，外圆内方，色呈淡绿。
燕子服摇了摇头，一挥手，掷出一道燃烧的虹油，将秽物连带异虫一道焚尽，这才道：“我不为钱而来，只是不想枉费一枝上好的冰血马参，你若有心，便入内为我通报一声！”
顾山看不出燕子服年纪，想起主人的疑虑，迟疑一会儿，问道：“不知刚才的手段是真是幻？”
燕子服微笑不语，其实顾山只是有些腹泻，并无大碍，他看出腹泻的迹像，以阴冥蛇胆混合一些药材制成一种催吐剂，又提前捉了些蚯蚓加以装扮，在顾山呕吐前扔在地上。
这手段说来简单，只是他做得又快又隐秘，便以顾山的眼力，也没看出破绽来，更不用说那些家丁了，一个个只当燕子服是神医，实际上只是江湖骗术。
燕子服自然不会多说，索性装得玄乎，免得露出破绽，反正蚯蚓已被烧成灰了，顾山便想求验也是无门。
顾山又犹豫了片刻，这才亲自进去禀报，出来时恭敬了许多，道：“我家主人有请！”
顾家势力虽在雷家和龙月商会之下，在万木城中家业最富，府第修得富丽堂皇，简直不像万木城这种地轮天偏僻之地的家宅。
燕子服梦中亲历过上两层天域的繁华景象，自然不会将顾家的豪富放在心上，只是施然而行，顾山暗自看在眼里，知道这人并非寻常，或许真有些本来，能解主人之忧。
转了数进亭院，终于到了一处阁楼中，一个中年人大步走出，轻笑道：“不知阁下名号？在敝府门口所说的又是何意？”
那人正是顾家家主顾城，四十余岁，留着短须，神态谦和，一面说一面将燕子服请入屋里。
燕子服随他走进屋里，看了眼屋中屏风一眼，抽了抽鼻子，鼻间一股淡淡的香气，这才转向顾城道：“贱名不足挂齿，只是我为冰血马参而来，顺便救贵公子一条性命，所以专程走这一趟，只望莫嫌我来得冒昧。”
顾城听他说“顺便救贵公子一条性命”时脸色微变，随即消逝，听他说完，这才道：“我不太明白神医的意思！”
燕子服道：“此事说来话长，见到贵公子自能解说清楚。”
顾城毫不犹豫地道：“缜儿就在这屋里，前些天得了急病，一直昏迷未醒，神医若能发仁心，但有所命，无有不从！”
前方木床上躺着一人，燕子服走上前去，只见他双颊发青，两眼紧闭，形容甚是痛苦。
燕子服叩住顾缜脉门，听了好一会儿，才道：“你没有着急让这孩子服用冰血马参，足见稳重！”
顾城脸上惊诧一闪而过，却没逃过燕子服的眼睛，心中暗道：“这顾城倒是不简单，看出来其中有阴谋！”
顾缜是万木学堂甲班学生，前几天还是生龙活虎的，很快变成这副模样，不能不令燕子服起疑心，而且非得用冰血马参，也太凑巧了。
正想间，屏风后一人大步走出，指着燕子服骂道：“你这江湖骗子，顾公子体内阴阳之气失调，用冰血马参温补有何不可？这冰血马参还用狗试了一下，并无异状，你胡言乱语，置我江连于何地？”
燕子服淡淡地打量了江连一眼，听说顾缜这病丘谪仙连看都没来看过，只是托病不出，没想到竟是这人诊断的，也不知他是什么来历，是不是居心叵测？
不过无论如何，都得辩倒这人，否则想取回冰血马参可不容易。
当下燕子服道：“你说了温养，可是冰血马参何等神效，顾公子如今元气不足，如何当得起冰血马参的药力！”
江连道：“用药当君臣佐使，有主有次，中和药力，我行医许久，当然知道不能一味蛮干，这个还用你说？”
没想到这人倒是牙尖嘴利，燕子服道：“那好，你可敢担保，顾公子服下你君臣佐使的药，一定能痊愈，若有闪失，你便自尽，如何？”
江连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道：“你好没道理，世间事又岂能尽在掌握？从没听过大夫救治不得便要陪殉的。”
“是啊，反正出了状况就是有人在冰血马参里做了手脚，那就是龙月商会的问题了，然后就是一场争斗，或许这就是你的目的了？”燕子服冷不丁说道。
江连气得暴跳如雷，道：“你好没道理，这般胡说八道，到底是什么用意？”。
顾城在旁边只是静静地听两人争辩，不插一语，面色一直如古井不波。
燕子服突然转向顾城道：“我担保定能救下顾公子，若是不成，我宁愿自尽殡葬，若是成了，冰血马参需要给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