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圣丹神甲
他这一门枯冢幻蝶锻神术，以一只幻蝶为引进入元神，推演日后命数。
方才虽只短短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但在燕子服脑海中，已扎扎实实地经历了一生近百年光阴，其中的七情六欲，与真实经历并无二致。
只是近百年的喜怒哀乐集于一时而发，对燕子服的大脑和五脏六腑造成了极大的压力，尤其是最后将死之时的情绪冲击，真如山岳劈头压下，令人绝望至极。
燕子服此时气息全无，看样子没有顶住最后将死之时的压力，生机寂灭。
那老者虽是早有所料，但燕子服终究是故人之后，没有冲破这一层关碍，心中略为抑郁。
老者又望了望天空，见一切如常，并无异常动静，不禁烦恼起来，道：“这疯丫头，干什么去了？真是一点数也没有……”
正说话间，老者忽地低头看向地上的燕子服，眼中闪过一丝惊异神色。
原来便在这一瞬间，他感觉到燕子服竟有微微心跳传出，仿若蛰虫乍醒。
老者虽受重伤，修为犹存，身旁风吹草动，尽皆入耳，只是燕子服心跳了数下之后，便又没了声息。
他侧耳倾听，燕子服沉寂片刻之后，又有微弱心跳传出，然后又复寂息，如此反复，心跳之声更重更强，竟似在渐渐醒转。
“不甘心就这么死掉么？好小子，倒是有些韧性，不枉我花费心血……”老者喃喃自语，饶是他阅历极丰，脸上也不禁浮现出喜色。
他本就重伤，又以虹桥为介，突入日轮天与琰轮王恶斗一场，伤上加伤，此时情绪波动，逆血上涌，登时全身鲜血收束不住，急喷而出。
老者暗道可惜，心想：“我这一身精血，乃是苦苦锤炼，又经神丹粹养，如此弃于荒郊，岂不可惜！而且与琰轮王一番苦斗，我神力将近枯竭，还需为玉树芝兰准备才是！”
他心念电转之下，伸出两手食指，将涌出的鲜血分为两股，屈指一引，一股冲向数十丈外的荒地，另一股却冲向燕子服。
燕子服心跳越来越快，此时得了这股血气，苍白的脸上涌出淡淡血色，头发根根竖起，生机愈发强盛。
过了许久，燕子服忽地一跃而起，啊的惊叫一声，这才勉力睁开眼睛，望向自己的身躯并非鸡皮一般，不由暗叫庆幸。
原来他刚才只是做了极长的一个梦，只是梦里的景象极为逼真，竟真似过了漫长一生，直至死去，临死的恐惧、追悔和痛苦，尤为真实，现在回想，仍是心有余悸。
燕子服又看了一眼一旁的老者，知道这老者手段厉害，便起身拜了一拜，道：“多谢老祖！”
他如今神清气爽，脑中盘踞了数月的旻神蛛影像一扫而空，多半是旻神蛛已从他元神中驱离。
不过又似多了一样东西，燕子服微一感应，便觉有异，不过此时并非琢磨的时机，也没深究。
老者看着燕子服，微微点头，这小子元神经神术锻淬，极为纯净，肉身又得与自己神血相融，日后当有一番成就，也算对得起舒天化了。
不对，自己与琰轮王恶斗一场，琰轮王重伤离去，未必便会死去，若是追循自己神血而来，这小子多半要遭殃。
“刚才只顾惜神血浪费了可惜，可是失了计较了！”老者心中暗自叫苦，不过面上却笑吟吟的，点头道：“苦难，从来都是强者的阶梯！你能种下枯冢幻蝶锻神术的因种，幼时的磨难想来不少，才能助益甚多。我这圣丹神甲便赐予你，虽是受创甚重，品阶跌落，但若勤加修复，未必不能尽复旧观！”
说完屈指一弹，一件物事径飞入燕子服身前，燕子服顺手接过，只见那物事龙眼大小，正是老者先前穿在身上的甲胄。
甲胄破损颇多，表面纹饰黯淡，燕子服却眼中一亮，他在方才的梦中经历良多，眼力远非先前可比，看出这甲胄非同寻常，这此纹饰竟都是繁复古朴的虹印，只是他的虹印造诣看不出来详情而已。
老者又吹了一口气，一道光点飞入燕子服脑中，燕子服便觉脑中一震，转瞬间便多了许多物事，都是关于圣丹神甲的信息。
老者道：“这是圣丹神甲的使用之法和修复之法，善加利用，莫使神甲蒙羞！”言下颇有不舍之意。
燕子服忽地心中一动，梦中的见识似乎有这老者和圣丹神甲的信息，脱口问道：“你老人家是丹圣神君？”
老者淡然一笑，道：“看来你梦里去的地方不少，竟然能道出我来历，不错，我便是丹圣子！”
燕子服心中如翻江倒海一般激动，丹圣神君是婆娑世界近万年前的圣师，修至大成，最后羽化登仙。
他不仅神通过人，还精通炼丹之道，号称婆娑世界古往今来丹道至尊，至今未有超越者，在日轮天等上层天域中威名极著，历万年而不消减。
燕子服得知出手帮助自己的人竟是丹圣神君，心中激动万分，他在梦中经历的一生历尽苦难，最后含冤而死，一来是受制于旻神蛛，虽有奇遇却也只侥幸未被旻神蛛吸尽元气，可终究是耽误了修炼，二来便是自行摸索修炼，也错过了很多时机，才致最后勉强越过探虹境摸到化霓境的门槛而已，要不然最后……
丹圣神君看着燕子服的模样，苦笑一声，道：“莫以为老祖是救世祖，我现在神力已尽，能做的也不多了。”
燕子服并不以丹圣神君的话为意，他可知道丹圣神君生性亦庄亦谐，随心所欲，升天时曾施极大法力，将整个道观连同鸡犬一并带入天界。
不过燕子服更加好奇的是，丹圣神君被何人所伤，竟致如此境地，信口问道：“不知老祖遭遇了什么，这双圣印老祖可一并取去用了！”
在他梦境中，双圣印数次救他性命，到最后神力耗尽消失，燕子服才死于重重埋伏之中，实是一件护身至宝，不过他却乐得大方，毫不犹豫便说了出来。
丹圣神君摇头道：“人心是最难以预测掌控的东西，开元老儿可不想有人掌管神界了，我这伤已是难治了，何必再亏欠于你。
“你已驱离元神中的旻神蛛，我本打算替你除去肉身中的旻神蛛，可中间出了小小的变故，神力将尽，若是替你驱毒，怕再难弄出玉树芝兰。
“旻神蛛和玉树芝兰两者择一，你选哪一个？”
丹圣神君双目炯炯盯着燕子服，抛出一个极大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