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分析
“因此,自承帝病后的这一个多月里,在太子的暗中运作之下,朝庭的局势慢慢发生了变化至目前,已有许多人已暗中站到了太子的一边。”最后,晏鸣沉声道。
听罢了晏鸣的分析,众人俱都沉默不语。尤其是晏翌与晏良二人,早已被长兄大胆的推测给吓了一大跳,好半天都没有缓过神来。
晏翌整日在弘文馆当值,平生最大的兴趣便是读书,对于朝庭上的变化,他是半点都不知晓的。至于晏良,则更不必说了,整日打理府中庶务,对于朝庭中的事情更是一窍不通。
他们也相信自己的长兄必然不是无的放矢,长兄既能说得出来,便证明对于此事已有五六分的把握。他们并不笨,身为晏家人,他们当然知晓长兄今夜所说的一切代表着什么。
如今太子操控朝庭,举朝上下,俱弄不清楚向来循规蹈矩的太子,何以会有如此大的胆子来操控承帝,扰乱朝局。弄不清楚太子此举的真实意图是什么,以及他接下来又会做些什么。
身处朝局之中的人,包括承帝在内,在作任何决定之前,俱都是权衡再三,三思而行。哪里见过像太子这般妄性而为,顾前不顾后的人。
太子此举,犹如火中取粟,稍有不慎,便会反噬其身。他更像是一个疯狂的赌徒,押上一切,赌上所有人的性命,以倾覆整个朝庭为代价。
这样的人,才最为可怕,因为他完全不顾后果。你并不知晓,他是从何时起便已开始谋划这一切。你也想不通,他的下一步究竟会做什么。
也正因为如此,像晏鸣这些半生都浸淫在朝庭之中的政客,纵是老谋深算,心中也并无把握,不知晓能作何反应这便是晏鸣在今晚将众人给请到书房来的目的。
如今的朝庭,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充满了未知的变数。晏家上下需要好好的坐下来,商量对策,来应对眼下的局面,才不至于使晏家沦为朝局的棋子或是牺牲品。
望舒先生沉吟半晌,扶须沉吟:“依你目前的分析,如今看来,即便皇帝此时殡天,太子继位当了皇帝,以他如今在朝庭上的威望与影响,并不足以支撑起这整个朝局这一点,太子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
“眼下,太子需要借用皇帝之口,一步一步的蚕食与巩固他在朝庭中的势力而这,需要一定的时间。”望舒先生继续道:“故而短期内,承帝应是性命无忧。”
晏长青立起身来,为各位长辈续上茶水:“何况,他身边还有一群虎视耽耽的兄弟,他那些个兄弟的母家个个强势,俞贵妃虽受承帝专宠二十年,但她来自民间,母家很是式微。”
“他现如今势单力薄,若在此时继位为帝,他那些个如狼似虎的兄弟们与他们的母家,又岂会甘心,定然会各显神通,将这朝庭搞得天翻地覆。”最后,晏长青如是说。
望舒先生与晏长青这接连而来的一番话,说得众人俱都点了点头。
半晌,望舒先生又望向外孙女,含笑:“青儿,你方才的话,还未说完罢。”
晏长青看向外祖父,微微一笑,她就知道是瞒不过外祖父那双火眼金晴。这祖孙二人,自听完了晏鸣此前所言之后,有别于晏翌与晏良脸上益发凝重的神色,反而显得神态轻松。
如今,众人又见这祖孙二人之间的互动,怎么看,都不像是对于即将到来的危机而满怀忧虑的样子。晏长卫到底年轻,便眼巴巴的望着长姐,等着长姐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在想,太子接下来行事,除了要慢慢蚕食与巩固他在朝中的势力紧接下来,他必然是要借皇上之手,开始逐个的收拾他那些个兄弟了。”
晏长青继续道:“如此双管齐下,待到时机成熟,他便会让朝元殿中卧病不起的承帝病故,自己再继位为帝他自然认为到了那时候,自己何愁坐不稳这皇位。”
众人恍然,又细细的品味晏长青所说的话,越想越觉得晏长青的分析十分在理。这才渐渐清清楚,原来太子竟是打着这样的主意。
却见晏长青又开度开口:“正所谓天时、地利、人和太子所谋甚大,皆不是短期内可实现的。就目前而言,太子的全副心力,皆在朝堂,进而便是他的那些个兄弟。”
“如此,短期内,太子还不至于会打晏家的主意”只是,我却要防着他会打我的主意晏长青在心里默默的补又上这一句。
她被太子所掳之事,曾答应过太子,不会说与任何人知晓。而她为保护家人,便真的对着谁都没有说起过此事,包括她的父亲。但她同时也知道,这件事,定然瞒不过在朝庭中素有智臣之称的父亲。
但父女两却是有志一同般,并不在这件事上进行过任何的交谈。只因他们父女均有共识,纵心中有再多的愤怒,目前也还不到探讨此事的时机。而一旦父女二人开始面对这件事情,那便是开展一系列针对太子计划的始端。
因此,除却父亲,晏家众人对于晏长青与太子的关系,俱都是一无所知。而在这特殊的时期,晏长青更不想让家人为她担心,她与太子之间的恩怨,还是由她自己来解决罢。
众人听了晏长青的话,便暂时放下了担忧。晏鸣又告诫两个弟弟及长子,在前景不明之时,务必更要约束好家人与下人,千万莫要在这节骨眼里生出事来。
晏翌、晏良一向视长兄马首是瞻,对于长兄的话,哪有不从的,连忙恭声应下。晏鸣便让他们先自下去歇息,又令长子也一同退了下去。
书房之中,便只剩下了望舒先生与晏鸣父女俩了。晏鸣便恭恭敬敬站起身来,朝着望舒先生深深拜下:“恩师,还请恩师赐教,以如今之朝局,晏家应当如何作为?”
望舒先生双目炯然,望着自己的女婿,不答反问:“子钧,你又是如何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