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组合拳

  “巡防队来了！大家快散开！”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百姓们纷纷散开，露出包围圈里的孙之獬等人。此时的大清使节团个个鼻青脸肿，衣衫褴褛，唯有那一小撮鞭子完好无损。
  “怎么回事！你们居然敢聚众斗殴！都给我抓起来，押到衙门大牢！”
  帝国队长不由分说，命令士兵们逮捕所有参加过斗殴的百姓。
  “军爷且慢！我等瞧见他们留着鞑子的发型，认为是鞑子细作，这才大打出手。”
  “我不管什么原因，我的职业是送你们去官府，至于官府怎么审判那就是他们的事了，带走！”
  帝国队长说是这么说，可手下士兵一个没动，使劲朝百姓们使眼色。哦！人们心领神会，很快明白过来，随着一声：“大家快跑。”
  短短三分钟，街道上除了挤眉弄眼的巡防队和狼狈不堪的鞑子使节团，哪还有其他人呀。
  见百姓跑得差不多了，帝国队长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急忙来到孙之獬身边将他扶起。
  “哎呀，使者大人您来怎么也不告知一声，应天府民风剽悍，我们出来巡逻都得看紧家伙，免得被他们夺了去，看把你给打的。”
  帝国队长一边睁着眼睛说瞎话，一边故意拍打在孙之獬伤口上，疼得对方直翻白眼。
  “将军多谢您的好意，我，我已经没事了。”
  孙之獬硬是忍住没吭声，血丝布满他的双眼，疼痛使他不自觉咬破自己的嘴唇，几缕鲜血自下嘴唇流出。
  “将军，我等此次前来是为两国和平而来，时间紧迫，希望您能为我向上面传达。”
  孙之獬深深一躬，即便面对的是身份远低于自己的明国基层军官，他也没有摆使节架子，倒是有几分北宋末年出使后金妄图用金银赎回燕云的奸臣童贯。
  “哎！你是清国使节，怎可行此大礼，快快请起，我这就带你去见首相大人。”
  帝国队长知道，要是再玩下去，局面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巡防队队长控制得住咯。
  孙之獬千恩万谢，带着一众班底，在巡防队“护送”下，来到明帝国新的政治中心：首相官邸。
  帝国队长装模作样与孙之獬握了握手道：“任务在身，只能送你们到这了，待会你们去大门边上的窗口登记一下领个牌子就可以进去了，记住，首相官邸护卫森严，如果有一丁点不轨的举动，守卫会把你们当场格杀。”
  “我等明白了！多谢将军提点！”
  孙之獬等使节团成员拜谢。目送帝国队长离开，咱们的孙大人目光投向登记处。
  不知道今天是不是走了霉运，登记处门口排的队伍又粗又长，细心的他还发现竟然有百姓带着食物，席地而坐，看模样是等了半天了。
  “大人，先前伪明把总的意思难道要我等士子与那等泥腿子一同排队等待登记不成？”
  还是那位年轻的官员提出疑问，在他看来，自己饱读圣贤之书，与平头老百姓有本质上的变化，一直以来对百姓抱有厌恶的情绪，这时让他去排队，打死多尔衮他也不去。
  孙之獬微微叹了口气：“难不成你有更好的办法吗？仔细看看维持秩序的士兵，他们巴不得我们犯错，好让那位所谓的首长大人在谈判桌上占据优势，小不忍则乱大谋，排队去吧。”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孙之獬要求所有人戴上毡帽，把辫子塞进帽子里，老老实实来到队伍尾巴排队。
  等待的时间总是那么漫长，不知不觉已经日暮西山，鞑子使节团只吃了早餐的稀粥和馒头，如今已是饥肠辘辘，读书人体质本就不行，冷风一吹，几个体质差的晃悠了一会，径直倒在地上。
  使节团其他成员出现一定慌乱，有的将倒下的成员扶起，有的则一屁股躺在地上，忍受着胃中灼烧感。
  孙之獬也是其中之一，他从来不是硬骨头，要不然也不会在清军入关时，主动投诚。恍惚间，他感觉自己的肩膀被撞了一下。再回首，发现自己居然被插队了！
  “这位兄台……”
  “咋滴啦？兄弟！”
  孙之獬有气无力的呼喊，引起前方大汉注意力，大汉一边活动全身关节，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一边目露凶光。
  好汉不吃眼前亏，退一步海阔天空，孙之獬陪笑回答道：“没事儿，没事儿，您先忙。”
  他感觉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那么的无助。不过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的同时，也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孙之獬快要放弃的时候，面前的人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隔着窗口，面带笑容的美女小姐姐。
  “你好，请问你找哪个部门？”
  动听的话语，公式化的笑容，在孙之獬眼中，堪比天上的仙女下凡，当场看呆了。
  “你好？”
  “哦，我是大清国使团团长孙之獬，奉吾皇命令，南下大明国与明国皇帝共商和谈之事，对了，是明国首相大人邀请我来南京的。”
  孙之獬饿得脑子不太清醒，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全然没了之前的镇定。
  负责登记的小姐姐哦了一声，询问孙之獬和使节团的一些情况，登记完基础信息好，递给他十几张令牌，打开一旁过道阻拦物。
  “考虑到人流量的原因，官邸内同行者只能进入十人，请你好好分配名额，首相大人办公室位于官邸中心，院子里有一座他本人的雕塑，嗯……就像这样。”
  她打开一张素描画，递给孙之獬：图画上赫然是方小白在扬州之战时厮杀的场面，左手提着留有辫子的脑袋，右手正是快刀刘祖传的唐刀，面容朝向北面，似乎在咆哮什么。
  这……孙之獬无话可说，看来自己即将面对的那位首相大人很自恋……要是叫摄政王或是皇上看到这个雕塑多半会被气个半死。
  再次打量一遍素描图画上的图案，差不多记下了，孙之獬点了点头：“多谢小娘子指引，你们九个，随我一起进去，记住多看少说话！”
  孙之獬特意避开多嘴的青年官员，选了九位一路上相处起来还算老练的官员，在守卫不怀好意目光中，走向首相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