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同学
同是年轻人,徐牧并没有在意对方那盛气凌人的模样,或者是说,对于这种人他见得多。
从小优越环境下生活,不少人都养成了喜欢凌驾于他人之上的特有属性。
或者是说,这种人以为谁都会惯着他,做事完全以自我为中心,不会顾及他人感受。
徐牧之所以不在意,是因为他重生回来,看人看事,无形中带有一种超脱的角度。
要不然,在乔文和郭品尚那些大佬的气势面前,怕是他也会感到拘束。
十分钟后。
由那长发青年试了音响效果,觉得满意后,这种调试算是结束了。
退后两步,他拍拍手掌吸引其他几人的注意,这才笑嘻嘻地道:“OK。等梦瑶待会下来了,咱们来走一个试试哈。”
回头看了看徐牧,他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来报名的?我是这里教吉他的培训老师,也是这里的负责人,刘永涛。”
刘永涛?
有些耳熟,似乎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徐牧凝神搜寻了一下记忆无果,也就懒得再去想,笑笑后摇头:“不是报名,我陪朋友过来看看。”
“朋友?”
刘永涛看看四周,目光在郭震身上稍作停留,很快就收了回来,极为潇洒地耸耸肩:“行,那你自便吧。”
以他的眼力,很容易就分辨出来,店里的这两个少年,看穿着打扮,根本不会成为他的客户。
既然如此,也就无需浪费时间来结交了。
这时,店门走进两个女孩,其中一人抬眼看到徐牧和郭震后,先是一愣,继而大惊小怪地嚷嚷道:“咦,你们怎么来了?梦瑶不是说只请了女生嘛。”
这两人瞅着都眼熟,听口气,应该是高中同学,无奈对徐牧来说,时间隔得太久,他硬是记不起对方的名字来。
“赵莉……你什么意思?”郭震这时已经来到徐牧身边,颇有些不自然地反问道。
这时徐牧也想了起来,哦对了,赵莉。
那个在班上号称小辣椒的赵莉,在她身边的,应该就是刘诗仪了。
人的记忆就是这么奇妙,本来以为彻底忘记了这些同学,但随着熟悉的名字被提起,那关于这个人的所有记忆,就瞬间全部涌了上来。
徐牧记起来了,当初他向李梦瑶表白时,随后讥讽得最大声最恶毒的,就是这个女孩。
具体是哪些恶毒的言语,徐牧已经忘记了,但他有印象的是,这个赵莉,似乎对自己很有成见?
女孩子刁蛮一点,可以宽容地认为是可爱,但若是刁钻,那就是可恨了。
“什么意思?切……梦瑶生日是明天,也没请你们,真好意思,是听说明天在清泉酒店有大餐,特意跑来蹭一顿的吧?”
赵莉一摇三晃地从徐牧两人身前走过,不屑地瞟了他们一眼,来到那刘永涛面前:“永涛哥,喏,这两个下面的家伙,有一个就是我上次跟你讲过的,在梦瑶面前弹吉他唱小芳的那个……哈哈,笑死我了,就他,也想跟永涛哥竞争追梦瑶?”
所谓‘下面的’,是县城原住民对外来者的一种歧视性统称。嗯,不包括其他县市,只针对本县其他乡镇和农村在此务工或上学的人。
说实话,以前读书时的徐牧,向来很不理解这种莫名其妙毫无逻辑的地域歧视。
但后来他悟了,也明白了这些原住民的软弱。心理学试验结果已经表明,越蠢越自卑的人,越喜欢抬高自己。
无法在能力上超越时,便竭力找一个刁钻的角度,来贬低他人,这不恰恰证明了自身的低能么?
郭震本身并不擅长与人做口舌之争,听赵莉毫不留情的讥讽,一张脸顿时涨得面红耳赤。
相比起他,徐牧就淡定许多。
还在学校的时候,这个赵莉就以口无遮拦而著称,跟她一般见识,只能平白生些嫌气,没意思。
这时候,刘永涛的神情就显得有些玩味起来,“哟,你就是那徐……徐什么来着?”
“徐牧。”赵莉在旁提醒,得意洋洋地准备看好戏。
她知道刘永涛喜欢李梦瑶,在‘瑶琴阁’里,这件事根本不算什么秘密。
要知道,刘永涛是省城富少,家世惊人,若不是因为李梦瑶,他哪里会来这个小县城来做培训班老师?
都曾经追同一个女孩,以刘永涛那种张扬的个性,徐牧怕是有好果子吃。
怕是他一根小指头,就足够碾死这个该死的徐牧了吧。
赵莉不喜欢徐牧,从她发现徐牧花很长时间讨好自己,结果是想打探李梦瑶的消息时,她就开始憎恨徐牧了。
此刻的气氛有些凝固,跟刘永涛一起的几个青年,相互丢了个颜色后,面无表情地围了过来,
而郭震则是紧张地站在徐牧身边,浑身肌肉绷紧。
现在这种情况,瞎子都看得出来,那叫刘永涛的青年,怕是不会放过徐牧的了。
一片寂静。
半晌,还是刘永涛开口打破沉闷,点点头“哦,徐牧。”
来到徐牧面前,他突然龇牙一乐:“小朋友不错嘛,哈哈,跟我眼光一样好。”
继而,他俯身过来,凑近徐牧耳边轻笑:“记住哥一句话,千万别得罪女人,也千万别觊觎你高攀不起的女人。换个地,哥肯定会教你好好做人,知道下天高地厚。但现在,老子还不至于被一个小娘皮当枪使。”
他话中的涵义很清晰,场合不对,哥就不收拾你了,以后你小子注意点,要不然就别怪哥不客气。
大抵就是这么个意思。
徐牧挑挑眉,没有作声,倒是对这刘永涛有些刮目相看。他如何看不出来,那赵莉是想借刘永涛之手来对付自己?
本来他还以为,一场冲冠一怒为红颜,富二代羞辱屌丝的狗血戏码不可避免。
但刘永涛却是轻描淡写地化解了尴尬,更是直言不讳地表示不受赵莉挑拨。
最后,他还表明了态度,给了徐牧一个警告。一个强者对弱者的警告,轻描淡写,但自有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慑力。
不得不说,他处理的极为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