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先下手为强
“少东家，你不会……”乐天指着呴黎湖大帐的方向，手指微微有些颤抖。
“会！”马括回答的言简意赅。
而赵充国，早就领会了马括的意图，知道他要干什么，一点都不觉得震惊。
“你的人有几个可靠的？”马括虽然没有明着说谁。但这话显然是在问乐天。
乐天道：“少东家放心，全部可靠。”
“充国，你看什么时候动手合适？”
赵充国道：“现在最好。”
马括觉得自己有些激动，呼吸急促了起来。一个翻身想要站起来，又觉得脑袋还是有些昏昏沉沉。
说实话，即便是在这一刻，马括依然没有下定决心。
杀匈奴右贤王，不得不谨慎。
可是酒精的麻痹，让马括没有精力去仔细思索其中的利弊。赵充国和乐天两个人，对马括言听计从，他们俩只会帮助马括去完成目标，而不会质疑马括的目标。其实这俩人也觉得杀了呴黎湖很刺激，这可是不世功勋。
至少在霍去病封狼居胥以前，还算得上是不世功勋。
大致想了一想，好像也没想到有什么不妥之处，反倒是好处一大堆。
“不能再犹豫了，机会稍纵即逝。”马括道，“把人先叫进来！”
马括带了十几个人，乐天这边二三十人，加一起不到五十。
五十个人站在大帐里面有些拥挤，也会引起别人的疑心。于是，在赵充国的建议下，只把基层将官喊了进来，十个人。
马括压低了声音道：“今日的酒宴上，匈奴的右贤王呴黎湖也参加了，局势对我们很不利。”马括顿了顿，用沉重的语气说道：“呴黎湖想要致我们于死地。”
“那咱们还等什么？先下手为强，咱们先宰了他去！”
汉军可以以一敌五可不是开玩笑，至少他们觉得自己这于是来人对上呴黎湖的一百人，已经算是欺负匈奴人少了。
马括见军心可用，点头道：“呴黎湖的大帐，就在我们的不远处。不过我们不用杀他，只需要将他俘虏，挟持他逃走就好了。要是真把他给杀了，咱们脱身可就难了。”
“将军就说怎么办吧，俺们没有怕死的孬种。”
马括道：“一会我先出去，假装去找呴黎湖说话，你们跟在后面。到时候怎么动手，充国来安排。”
“喏！”
“遵命！”
军中出来的人，和商队出来的人，态度还是有一点区别。那些退伍的老兵，看到军中之人的那股豪气，仿佛自己也回到了打仗的岁月，憧憬着即将到来的大战。
生擒敌国三号人物，就由他们这群小人物来实现。如果运气好，说不定其中有人就没史书留名了。
“事不宜迟，现在出发！”马括一声令下，也顾不得收拾自己因为呕吐而狼狈的行头，提着一把砍刀就朝着呴黎湖的大帐走去。
丘林部落的人前来阻拦，问道：“客人这是要去哪里？我去禀报我们大王。”
马括把刀收在背后，一把推开过来拦路的人，骂骂咧咧地说道：“不用禀报丘林王，这是我跟呴黎湖的事！我跟丘林王好好地喝酒，呴黎湖那狗日的非要过来说我坏话，还要杀我！我跟他不共戴天！”
丘林部落的人还以为马括在发酒疯，并没有认真地阻拦，就这么推推让让地，让马括朝着呴黎湖的大帐前进了一段。
刚才喝了那么多的酒，哪怕是匈奴中的大酒量，也要睡到晚上才能清醒。
比如丘林王，现在即便是去禀报，他也醒不过来。
马括继续骂道：“让呴黎湖给我滚出来，我要跟他决斗！”
远远地已经可以望见呴黎湖的大帐，这边吵闹的声音清楚地传了过去。丘林部落的人在看热闹，呴黎湖的亲卫们却敢怒不敢言。
马括就这样，抬着刀，对着呴黎湖的大帐指指点点，披散头发，衣服乱糟糟地继续向前走，呴黎湖的亲卫也不知道该不该阻拦，就这么放任他又朝里面走了一段。
赵充国和乐天也带着人紧紧跟在后面，对马括这种“装疯开路”的办法由衷地佩服。
距离大帐还有二十步的时候，呴黎湖的一个亲卫跳出来挡住了马括的去路。
“走开！我要跟呴黎湖决斗！”马括依然大骂着往前走。
决斗，是每一个匈奴人的基本权力，谁也不许剥夺。勇于向权贵单挑，是匈奴人眼中的好汉，权贵们通常也不会拒绝。正是基于这个传统，马括的行为才显得不是那么突兀。
不料那个亲卫是个明白人，挡着不动，道：“右贤王睡下了，想决斗明天再来！”
马括道：“不行，老子非要现在就去！呴黎湖要是没种就认个输，老子也不笑话他！哈哈哈……”
“哈哈哈……”马括一声大笑，身后的随从也跟着大笑。不管好笑不好笑，都要努力地使劲笑，声音越大越好。
亲卫是呴黎湖的贴身护卫，忠诚度非常高，不可能让人随便靠近大帐。看到马括这样的作派，终于是无法容忍，抽出佩刀后退一步，做好了防御姿势。
亲卫头子大喊：“给我挡住他们！”
亲卫们听到命令，心不甘情不愿地过来推搡马括身后的人，好让他们后退。
当两波人正要接触只是，赵充国突然一声爆喝：“杀！”
“杀啊！”马括这边人群纷纷抽出武器，杀气瞬间爆发出来，让呴黎湖的亲卫呆滞了半秒钟。
正是这半秒钟，身处一线的亲卫们瞬间倒了二十来个，一刀毙命。
马括收起邋遢的模样，快准狠地一刀劈向了亲卫头目。
亲卫头目慌忙防御，挡了两三刀以后，被占据先机的马括一刀砍倒。
赵充国和乐天也领着人从两翼杀了上来，护住了马括。
有这两个人在身边，马括心中大定，又砍翻了一个亲卫以后，一刀劈开了帐篷门，跨了进去。
“啊……”几声女声尖叫传来。
马括看到几个赤果的女子找东西遮住自己，不知是因为被看光了尖叫，还是看到马括一身的血而尖叫。
马括觉得两种尖叫都没什么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