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告状
这样的房子造了十个,马括,罗杰夫,李风,班次住一个,剩下的村民由刘全分配。
留出几个值夜的人,轮流警戒。
不用马括吩咐,能在天灾人祸之下生存,这些村民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南泥湾》这首歌,唱了一夜。
村民们攒了一点点的酒,全部拿出来招待贵客。
马肉,野菜,粟米粥,大家饱饱地吃了一肚。
马括很有一种成就感,自己仿佛上帝一般,赐予这些人幸福的生活。
没有什么,比给别人幸福,能让自己幸福的感受了。
……
右扶风府衙。
马括领着刘全,马七站在堂下。
右扶风是辖区,也是官名,坐在堂上之人,正是右扶风的长官。
虽然说上林苑是少府的产业,但是其地方却分别划归右扶风和京兆尹。
茂陵邑归右扶风管,马括封地去茂陵邑的路,也是右扶风的领地。
所以,马括决定先去找右扶风。
“阳城侯所为何事?”右扶风乃是两千石的高官,这般说话算是给了不少面子。
马括乃是正儿八经的侯爵,自然不必下跪。
“本侯从茂陵邑往上林苑运粮食,不料路上被人给劫了。贼人被本侯拿下,还请大人伸张正义。”说着,马括指了指身边的两个人,分明被绑了个结实,嘴上还堵着布块。
右扶风道:“将这两个贼人押下去!”
马括目光一凝,心道:这是要毁尸灭迹了吗?
“大人为何不现在就审问个清楚呢?本侯抓了六个人,其他人被抓捕之时,腿脚受伤,现在正在本侯的封地养伤呢。”
马括言语之中带着威胁,暗示右扶风别想着把事糊涂了账。
“阳城侯忠勇有佳,朝廷必将封赏。只是私扣贼人似乎不妥。本官这就派人去将贼人领来如何?既然腿脚不便,本官便派几辆车去。”右扶风不依不饶的态度,让马括心中有些意外。
难道这个右扶风真的和汝阴侯有关系?
不过想想也是,第一代汝阴侯乃是开国元勋夏侯婴,大汉朝出了名的老好人,一生之中结缘无数。
想必这个右扶风的家族,和汝阴侯家族有些联系。
“这就不劳大人了。这些贼人抢劫的地段虽说不在上林苑,却也距离不远。前日本侯在视察封地之时,冠军侯专门过来捎话,说长安三辅盗匪横行,若有发现可随时知会冠军侯。
如能捉拿归案,也可交由冠军侯处置。
如果大人给不了本侯一个公道,本侯自会安排人去冠军侯处要个说法。”
马括一番话东拉西扯,倒也说在点子上。
霍去病以抓捕盗匪为名练兵,这在整个长安不是秘密。
所以,各路盗匪们遇到了霍去病,只有一个字:逃。
逃不走,只有死路一条。
区别只是死法不同。
是战死,还是回去以后被折磨死,就看冠军侯的心情了。
据说,霍去病还专门发明了一套刑讯逼供的方法,专门整治硬骨头。
这些事情马括并不知道,他只想着拉上霍去病这面大旗,想必右扶风还不敢去羽林卫要人。
果然,右扶风皱了皱眉头,神情有些不悦。
而被堵着嘴巴的劫匪,两腿已经颤抖了起来。
马括见状,拍了拍身边的劫匪,问道:“我先问你,你点头或者摇头。”
劫匪拼命地点头。
“你可曾和本侯说过一句话?”
劫匪想都没想,拼命地摇头。
马括道:“我现在松开你嘴上的布,你有什么事情尽可跟堂上大人说。”
刘全和马七取下了布团。
右扶风在堂上看着莫名其妙,问道:“阳城侯也是何意?”
马括道:“本侯抓住这几个人之后,还未审问过,他们是什么情况,本侯并不知道。现在将他们领过来,就是想要当着大人的面,将事情问个清清楚楚。”
右扶风问道:“你们因何劫人财货?”
那劫匪嘴巴被塞了一夜,下巴都快掉了。
张嘴说话,差点没发出声来。
赶紧揉了揉下巴,清了清嗓子,那人说道:“禀大人,小人是听说有野人在右扶风活动,这才带人去捉野人,实在不是为了财货而去啊!”
右扶风眉头一动,道:“野人?”
捉野人,是长安勋贵的传统娱乐项目,大家都知道什么意思。
右扶风疑惑的是,马括是用野人在运粮食?
“阳城侯,你可是在用野人运粮食?”
马括道:“正是!”
右扶风道:“阳城侯因何用野人运粮食?”
马括道:“本侯的封地收拢了些野人,没东西吃。本侯怜悯他们,这才运来粮食给他们吃。”
右扶风脸上喜色一闪而逝,道:“阳城侯此举不甚妥当。虽然阳城侯有仁爱之心,但野人不服我大汉律法约束,我大汉臣民自然人人都可捉拿。
你们果真是为了捉拿野人而去,而不是为了劫掠粮食?”
劫匪赶紧点头,道:“正是如此。”
马括道:“大人为何不问问他们是奉谁的命而来?”
右扶风不知马括是何意,假意问道:“你们是谁家的人?”
劫匪听了马括和右扶风的对话,知道马括拿他也没什么办法,今日之事在右扶风这里,差不多就到此为止了。
而自己,说不定还能因为捉野人得点功勋。
“回大人,小人乃是汝阴侯府上之人。我家侯爷知道有野人到处活动,这才让我们去捉野人,为朝廷分忧。”
马括还以为套出劫匪的话会费些功夫,没想到这么容易。
马括假装惊讶道:“啊?本侯和汝阴侯往日无仇,近日无怨,怎么会结下如此误会!”
劫匪闻言,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仿佛在说:现在知道怕了吧?
马括道:“一群野人,打了也就打了。几袋粮食,劫了也就劫了,本侯也不在乎。如果汝阴侯家里缺粮食,本侯可以送一些过去。
刘陵公主送来的粮食,本侯那里还有很多。
只是这马七,乃是本侯府上登记在册的佣人,无端地挨了一阵打,不知该如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