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斗鸡走狗
罗杰夫问道:“你早算好了她在跟踪咱们?”
马括道:“只是一次试探而已,没想到还真能捉住她,可惜还是小瞧了她,让她给跑了。”
马括口中的她,自然指的就是黑衣人。
“你在马车上就开始布局了?”
“嗯,从后门出来的时候,就想到她应该能跟上咱们,然后咱们再装出一副自以为摆脱了跟踪的样子,让她掉以轻心。”马括解释道。
“不过也算有些收获吧,至少知道了她们和张神仙有关系,就是不知道‘小智’是谁。”
马括道:“嗯,咱们走一步瞧一步吧,估计咱们在他们心目中也挺神秘的。”
罗杰夫道:“只怕比他们想象的还要神秘。对了,你不怕黑衣人再跟踪吗?”
马括哼了一声,道:“跟就跟呗,刚才也算是给了她一次教训,让她们行事也稍微收敛点。”
“那赵王府的人呢?”
“赵王府的人恐怕还在裁缝店门口等着呢。只是裁缝店这个暗桩恐怕要暴露了。”
……
二人说着话,来到了长兴赌坊门口,推门走了进去。
刚到门口,一股热浪铺面而来,夹杂着乱七八糟的气味,那酸爽,只有自己知道。
嘈杂的声音比起酸爽的气味一点都不遑多让。
有叫骂声,有喝彩声,有欢呼声,还有用手拍大腿的声音,夹杂着懊恼的抱怨,拍得啪啪响!
这时候还不流行玩骰子,也没有麻将扑克牌,流行的赌博叫“斗鸡走狗”。
所以,赌场里还有鸡飞狗跳的声音。
那酸爽的味道,除了男人的汗臭和铜臭之外,就是鸡和狗的味道。
一个店小二迎了上来,满脸堆笑道:“两位爷来玩点什么?”
马括把罗杰夫让到了前面,对着店小二道:“我们公子头一次来,不知道你们这里的规矩,你领着我们耍一会吧。”说着,摸出了一串铜钱扔给了店小二。
店小二接到钱后笑容更盛,五官都快要挤一块了。马括甚至怀疑,他给的钱再多一些,店小二的下巴能挨住眉毛了。
在后世上大学的时候,马括刚从农村出来,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吃个肯德基都感觉是人生中的一件具有仪式感的大事。去之前,生怕闹笑话,于是便在网上搜索“怎样在第一次吃肯德基的时候表现得像个老手?”
网友回答各式各样,有认真解释肯德基点餐流程的,有故意写YY故事调侃的,还有道德审判的。
至于最终第一次吃肯德基是什么样子,马括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当时有一个帖子让他印象深刻。
那个帖子是这样说的:没必要装作熟客的样子,直接过去和服务员说“你们这里怎么点餐?”一定要装出一副自己很有礼貌,不缺钱,我点不好餐是因为你们服务不到位的样子。
不得不说,那个帖子给了马括很大的启发。
在来赌坊之前,马括还在担心如何在赌坊里面不露出马脚,甚至还和客栈掌柜的打听过一些赌坊的事情。
刚才进门之前,马括突然想到了那个帖子,于是便照着做,摆出了一副“老子不差钱,你好好服务就行了”的派头。
别说,从店小二的表情就能看出来效果非常好。毕竟在赌坊这样的铜臭场所,哪管你是熟客还是生客,是雅人还是大老粗,人家只认钱!
有前面小费开路,店小二领着马括和罗杰夫去换了筹码,大致介绍了一下赌坊内的情况。
马括和罗杰夫有不明白的地方,单独问出来,让店小二详细解释了一番。
赌博,是刻在人类基因里的东西,古今中外的赌博规则都是大同小异,这是一种和嫖娼、吸毒一样的糟粕,让人沉湎其中欲罢不能。
赌博的核心爽点,就是面对一个未知的事情,依靠自己的判断选择一个自认为正确的选择,同时认为别人都是傻子,别人选了错误的选择,进而自己可以获取巨大利益的预期心理。
赌徒认为自己干的是技术活儿,他下注的理由是自己的技术分析。赢了就是自己分析得牛逼,输了就是自己运气不好。于是乎,在一次次的下注过程中,渴望着幸运女神的青睐,让自己一举翻身发财。
其实发了财也没用,因为迟早要再输回去的,不到倾家荡产,家破人亡不罢休,最终流落街头,无家可归还算好的,不得善终的人更是多了去了。
身为二十一世纪的好青年,马括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学过《概率论》的他,更是知道博彩业的运行模式。
大部分赌坊的模式,一般就是庄家抽成,也就是说不管赌客的输赢,庄家只从赢家那里抽成。
比如两个人赌骰子点的大小,甲押大,乙押小,一人出了十个钱。骰子扔好,一看点数,六点,是个大点,甲赢了,那么甲可以拿走这二十钱。庄家就是从这二十钱里面抽走一成,也就是甲给庄家二钱,自己只能拿十八钱。
可以想象,玩的把数多了以后,甲和乙都赢不了钱,钱全部去了庄家那里了。
可见,赌博就是一项死赔的活动。
马括去赌坊,是为了见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马艾,赵王府的护卫头子。
马括不爱赌博,马艾却喜欢。想要求人办事,就要投其所好。
君不见后世许多商场上的精英们,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打得了网球,弹得了钢琴,为的就是面对不同的目标客户都能投其所好。
马艾身为赵王府的护卫头子,在邯郸城有一定的地位,在市井间的名气更是不小。打听出他的爱好和行踪不是一件难事。
在赌坊里转了两圈,马括和罗杰夫对这里的情况基本上摸清楚了,这里的主要娱乐项目就是两项:斗鸡,和走狗。
其他还有一些小项目,都没什么意思,属于休息时的消遣,不值一提。
看来古人在史书里说某某某堕落,用得最多的就是沉湎于斗鸡走狗,属于纪实性描写。至于沉湎于女人,仿佛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只有乱论才会在史书里写一写。
打发走了店小二,马括和罗杰夫也试着押了几把,渐渐地融入赌坊的气氛。输输赢赢的倒也没输多少钱,罗杰夫居然还稍微赢了些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