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回、女儿香四娘
也正是因为这几枚小刀钱,成了弓叔手上的敲门砖,他能够顺利进入演武林,这几枚小刀钱功不可没。
至于演武林,子语知道是一种幻境,不过具体有何说法,子语就不得而知了,他曾经在老板娘的陪同下,去过一个叫仙府的幻境,那里的光阴流逝要比外面慢上许多,他去那里,是为了治病。
按照弓叔的说法,便是在匠人谷,知道脂粉巷女儿香有这样一个幻境的游侠也是少之又少,而能够受到四娘垂青的人便更加凤毛麟角,没有女儿香的阴晴圆缺钱,想要进入演武林便是痴人说梦。
四娘见子语有些好奇,也不隐瞒,直言道:“演武林其实是一片坟冢,是所谓的兵家必争之地,能够吞噬百家兵刃,杀伐之气浓烈,当然,对于进入其中的人也有砥砺心性的效果。”
他指了指坐在桌前的弓叔,有些嫌弃的说道:“这家伙死不要脸,当年将自己的剑匣扔进演武林,一声不吭便离开了,还扬言谁有兴趣,拿去便可,好一副心灰意冷的大义凛然,到头来没人稀罕,这不,自己又舔着脸取了回来。”
最后,四娘感叹道:“男人啊,都是口是心非的东西,一辈子都是言不由衷,就像是那个姓弓的,明明对奴家心有所属,却偏偏不敢承认,真是不识好歹,白瞎了一双眼睛,像是奴家这样沉鱼落雁的,女儿香的客人排着队想要一睹芳容,奴家都不愿意,那个姓弓的倒好,得了便宜还卖乖。”
子语瞧着四娘忧郁的小眼神,婉转缠绵,当真是比那真正的女人还要妩媚,一个男人,生了这幅祸国殃民的容颜,连声音都是这样温婉动听,可是比那璞玉之质都让人震撼,不过子语还是想不明白,四娘到底是不是女儿香的花魁李香君。
四娘起身走向院子里的一个半山亭,从亭子所倚靠的墙面上取下一幅画,又回到石桌前,将画轴卷开,放在石桌上,子语定睛瞧去,只见画中是一片水墨山水的竹林,林中隐约能看到一个穿长衫的少年。
这幅山水画栩栩如生,恍然间,就好像要跃出纸面,弓叔抓起画轴,上下晃动,口中呢喃着,“叫你颠倒天地,看老子晃不晕你。”
子语哭笑不得,有个词叫跃然纸上,少年觉得用在这里极为合适,他又想到那个叫师戒的少年,仅凭自身天赋,便能与幻境遥相呼应,是想自己第一次进入仙府幻境的时候,那是何等狼狈。
四娘将手中的小刀钱一颗颗放在画纸上,轻轻用手指头按下去,隐约有一点不易察觉的涟漪,小刀钱陷入画纸,消失不见。
四娘将画轴重新卷起来,随手放在桌上,然后将手上仅存的一枚小刀钱交到子语手中,“公子,这枚阴晴圆缺是四娘替茗香答谢公子的,希望公子不会嫌弃。”
子语心知这种流通于女儿香的小刀钱是何其珍贵,当日弓叔交给那个侍女之后,侍女便将他们奉为上上宾,直接引着他们住进上房,那时候子语还有些奇怪,他和弓叔瞧着便不像是有钱的主儿,怎么店家问也不问,便帮他们安排了住处。
其实不光如此,弓叔进门时嘴里说的那些胡言乱语,以及那个侍女所问的打尖还是住店,都是女儿香罕为人知的特殊说辞,这些东西配合一枚阴晴圆缺说出来,也只有女儿香真正的熟客才能知晓。首发
眼下四娘交给子语一枚小刀钱,便是不拿这个少年当外人了,同时也是女儿香真情实意的道谢,子语自然也不是矫情之人,坦然收下这枚不同寻常的小刀钱。
弓叔懒洋洋的坐在那里,忽然,他皱起眉头,一只手放在身边的剑匣上,抬头看着院子的另一头,与此同时,四娘也收敛笑容,起身看向同一个方向,子语和白菜亦是如此。
院子那边,隐隐出现三个人影,由远及近,拉成一个个扭曲的身形,继而好像是往后倒退,然后径直出现在院子里。更新最快电脑端:
三个人并行而立,一个穿着讲究的富家子弟,腰间别着一个拨浪鼓,一个手持鱼叉的壮汉,鱼叉上挂着两个白色布条,还有一个矮小老头,干干瘦瘦,手中捧着一个罗盘,笑起来露出满嘴黄牙。
手持罗盘的老头龇牙咧嘴的说道:“好一个镜花水月的幻戏,将院子周围搞得迷雾重重,若是没有一些手段,当真是走不出来。”
子语心有所动,之前他跟着弓叔一路在院子里兜兜转转,走过一个又一个院落,其实是因为院子里布了幻阵,弓叔知道进来的路,他也就没有多此一举,去问这幻阵的事情,如今看来,便是四娘的手段了。
千重门虽然只是一种迷惑性的幻阵,不过眼前的这三人能强行走出来,绝对不是泛泛之辈,而且三人又是不请自来,看来女儿香像是惹上麻烦事了。
那锦衣男子上前一步,看了眼院子里的几个人,拱拱手,算是打过招呼了,然后又看向四娘,笑道:“都说女儿香的花娘国色天香,今日一见,委实大饱眼福,果然不是寻常胭脂俗粉能够比肩的。”
四娘笑道:“几位擅闯在下的女儿香,所为何事?”
那手持鱼叉的汉子也跟着上前一步,看了眼院子里的石桌,大咧咧说道:“没别的事情,把桌上那副画交给我们,咱们就此别过。”
四娘笑容不变,“原来是为了演武林而来,看来你们知道的事情不少啊,连这幅画的事情都知道,想来女儿香也没有什么事情能瞒住你们了。”
那锦衣男子不置可否,似乎真的对于女儿香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他们谋划了这么久,这次可是势在必得。更新最快手机端:https:/om/
“我们不想惹事,四娘若是不想香消玉殒,便听在下一言,将那副画交给我们,来日方长,日后有机会了,一定照顾四娘的生意。”
那个锦衣男子瞧着温文尔雅,说话却是没有一丝一毫讨价还价的意思,皆是一锤子买卖。
四娘笑而不语,缓了缓,才继续说道:“不想惹事?那我倒是想问问,花魁李香君的嗓子,让人下了药,给毒哑了,是不是你们的手段?”
数日前,李香君出了一趟门,特意去道观为这次花魁选驸马求了一个签,谁知回来之后没多久,便不能说话了,细细想来,路上有一位锦衣公子曾经问过路,她便搭了两句话。
子语闻言更是惊异,怪不得选驸马的日子一再拖延,最后甚至由四娘顶替,匆匆结束,想来弓叔也是顺水推舟,帮了一个忙。
那锦衣男子并不否认,直言道:“正是在下。”
四娘又是说道:“唆使一帮人在上房中故意闹事,对一位茶博士打骂羞辱,可是你们所为?”
锦衣公子点点头,“若非如此,我们也逼不得四娘现身,更无法找到这里。”
四娘忽的收敛了笑容,沉声道:“敢在女儿香对我的人动手,好大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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