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回、女人

  正当那人转身热情的打招呼的时候,白菜已经怒起攻之,小姑娘不由分说,眼中寒光一闪,咬着两颗小虎牙,直扑向眼前的男子。
  那人有些错愕,不明白哪里开罪了这个小姑娘,眼见白菜已经冲了上来,那人缓缓地转过身,顺势将披在身上的那件极为夸张的貂皮大衣抖了抖,故作深沉的抬了抬手臂,和风旭日的说道:“可爱的小姑娘呦,初次见面,不知在下哪里惹姑娘不开心了?”
  那人虽然穿的有些不伦不类,不过说话时倒是深情款款,端的是有些花花公子的味道,只是白菜不为所动,恶狠狠的扑了上来。
  然而与那男子只差半个身位的时候,白菜却立在那里不动了,她的脸上还是愤愤不平的样子,挥舞着小拳头,不过脚下却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动弹不得。
  低头瞧去,车厢上生出一团灰白色,黏黏糊糊的东西,像是两只大手,竟然将白菜紧紧地拽在那里。
  白菜也立时发现了异常,两个鼓囊囊的腮帮子涨得通红,继而右手握拳,食指中指并立竖在唇间,猛地向脚下喷了口气。
  “鬼吹灯。”
  顷刻,一团烈火呼啸着从白菜口中喷出,将脚下的铁皮车厢烤的“滋滋”作响,那灰白色的诡异手掌也顺势消失了。
  摆脱了脚下的束缚,白菜不依不饶,再次向那男子扑去,男子眼前一亮,似乎是有些惊异小姑娘的手段,与此同时,人已经跳到几步开外。
  白菜也不废话,见那人避而不战,如法炮制,再次使出刚才的手段,冲着男子的方向又是喷出一口气。
  一团火焰由小及大,急速撞向对面的男子,男子脚下轻浮,堪堪避过热浪冲天的火焰,嘴上却是苦兮兮的说道:“小姑娘,你这是作何,诶呦喂,着了,着火了。”
  白菜连着吐出几个火球,男子避而不及,眼瞅着披在身上的貂皮大衣冒起火苗,赶忙又蹦又跳的拍打起来。
  子语摇摇头,并没有要插手的意思,他看得出来,那男子虽然十分狼狈,不过却只是做做样子,与其说是打斗,更像是在玩闹。
  正当两人你来我往的时候,车厢侧面忽然又蹦出一个矮个子的家伙,干爽利落的短发,人字拖以及一件暗红色的灯笼裤,上身只有一件黑色抹胸,竟是一个热辣的女娃。
  那女娃见到眼前的情况,不由分说,人已经跃向空中,一个翻滚之后,右腿如利刃一般,向着白菜这边劈了下来。
  那一下势钧力沉,呼啸的腿风似乎要将整节车厢劈断,站在靠后位置的男子见状,急忙喊道:“生生,回来。”
  他深知女娃的手段,那凌厉的一腿劈下去,怕是要惹出麻烦了,所以急忙出声制止,只是终究是有些晚了。
  眼见白菜已经避无可避,子语上前一步,猛地挥出一拳,拳脚相撞,“通”的一声,子语退后半步,那女娃在空中打了个转,这才堪堪落在车厢顶上。
  女娃显然是不服气,咬着嘴唇再次向子语这边袭来,白菜见状,也是当仁不让,手上捏着几个纸人,迎向那女娃的拳脚。
  炎车之上,两个小姑娘斗志昂扬。
  “生生,别惹事。”
  那男子赶忙伸手一抓,手腕间射出一团灰白色黏性物质,如橡皮筋一般缠住已经跃到空中的女娃,猛的一拉,女娃又被拽了回来,落在男子身边。
  与此同时,子语顺势拽住白菜的后脖颈,白菜没有反抗,乖巧的站在那里不动了。
  一场女人间的战斗,就这样结束了。
  “哈哈哈哈。”那男子叉着腰大笑起来,丝毫不介意刚才的事情,很是热情的说道:“在下楚江,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随即他又伸手按住身边一脸不甘心的女娃,“她叫生生。”
  子语点点头,算是与二位打过招呼了,眼前的二人虽然不知道什么来头,不过被那么多车上的守卫追赶,想来不是什么正经人,而且那男子实在是有些热情过度了,他初来乍到,可是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简单通报了姓名,子语便再次在车厢上坐下来,白菜又自顾自的趴在烟囱那里,不过眼神看向那男子依旧有些不善。
  那被称作“生生”的女娃也是赌气似的,远远地站在车厢的另一头,倒是那男子走了过来,乐呵呵的在子语身边坐下来,一脸贱笑,顿了顿,神秘兮兮的问了句,“你们都是手异人吧?”
  这事是显而易见的,子语看着那个胡子拉碴的男子,点点头,虽然老板娘一再让他不要随意暴露手异人的身份,不过此时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子语有的时候话很多,滔滔不绝,总是说不完,有的时候又实在不想多说什么,就像是现在,不过那人既然问起来了,他也有些好奇,便反问道:“大叔,他们为什么要追你们?”
  “哈哈。”男子有些尴尬,伸手在鼻尖蹭了蹭,“你不会没有听说过我的大名吧?”说这话的时候,他却是一脸的自豪,就差让人当面夸他了。
  子语顿了一下,随即心领神会,这货不会是个通缉犯吧?
  再看看这人贼兮兮的样子,子语更加笃定,自己十有八九是猜对了。
  不过子语倒没什么好担心的,毕竟白菜也在衙门的通缉名单上,这也是他们为何要搭顺风车的缘由,想来这个男子也是如此,只不过运气不好,被车上的守卫发现了。
  顿了顿,那男子又偏过头,用肩膀撞了撞子语,努努嘴,小声说道:“子语兄弟,你说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了白菜姑娘,怎的一见面就没有好脸色啊?”
  子语叹了口气,白菜依旧坐在那里,不过怀中的布包却是不见了,便是眼前的这个男子适才不小心,将脚下的那个塞满甘薯的布包踢下了车厢,多半已经落入峡谷。
  与小姑娘相处这些日子,子语很清楚,白菜最是护食,大抵是与往日里常常饿肚子有关,那男子当着白菜的面,将那一兜子精心准备的干粮弄丢了,虽然是无心的,不过却足以让白菜气恼了。
  “你把我们路上的干粮弄掉了。”这种事,子语也懒得多做解释,也就随口说了句。
  那男子怔了一下,也是苦笑一下,然后拍拍胸脯道:“既然如此,等到了小镇,我请你们吃饭吧。”
  子语本来也不在意这件事,不过听那人说要请客,立时搂住楚江的肩膀,就像是多年未见的好友,“大叔,你可真是个好人啊。”
  男子哈哈大笑,十分豪气,他似乎对于别人的赞许极为受用,竖起大拇指连连保证,“小意思,小意思。”
  就这样,两个大男人勾肩搭背的坐在车厢上,侃了一路的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