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认亲

  粮食远远不足以支撑每日源源不断来投奔的人,北汉君臣三人商议此事无结果,就散了,各自想办法去了。
  话说那排在队伍中的柳氏兄弟,正是来投奔姐姐柳花语的。眼看要轮到他们的时候,只听:“今日名额已足,欲进山寨者,明日再来吧!”
  拄着铁棒的少年高呼一声:“我们可是你们秦小宝大人的亲戚,快开门啊!”
  负责查验的士兵说道:“小兄弟别拿这低级的谎话骗人了,我还说我是秦讨贼使大人的小舅子呢,但谁信呢?走开走开,还是留点力气,明天早早来挤着排队吧。”说完就嘎吱一声,把大门给锁住离开了。
  柳无双欲哭无泪,骂道:“卧槽,他怎么就不相信呐。”
  手捧瓷罐的少年看了下周围,道:“无双,别说了,还不如留点力气明天挤个靠前的位置。今晚,我看我们也不要离开这边的,直接在这睡一觉,还节省力气。”
  真的是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门口周围已经挤满了等待明天进入山寨机会的饥民。他们跋山涉水赶来就是为了进入山寨有一口热乎的饭吃,就是为了待在没有战乱兵痞的地方,只为能够活着。不知道不觉中太行山山寨被外人已经神化,好似山寨就是世外桃源,就是他们心中的天堂。
  一门之隔,隔断出两个世界。黑夜降临,门内的饥民们领到了限额的一大碗米汤,虽说米少汤多,但至少还能暂时欺骗下肚子。而门外的饥民,已经饥肠辘辘,饿的打上了其他主意,比如两脚羊。黑夜为人性提供了保护色,也让罪恶滋生。
  这一夜,柳氏兄弟没敢睡,眼睁睁的看着那帮人行凶而没有能力保护那个年幼的孩子,行凶者中竟然还有这个孩子的父母。因为昨夜那一幕幕,深深的撞击了柳氏兄弟他们幼小的心灵,深深的影响着他们。
  无双军团长柳无双公爵在自己的回忆录中写道:那一刻的软弱,一直鞭挞着他不断努力,使自己增强足够的能力,以便能够保护尽可能多的人。
  逍遥王柳云飞也在自己的回忆录中这样描述这段过往:人性是有基础条件承载的,是有条件的。条件不能满足时,人与野兽无疑。比起这样的人类,我更喜欢龙魂的野兽军团。
  当黎明照射大地的时候,黑暗尽退。柳氏兄弟再也不愿意在这里多逗留一分钟,所以他们早早的排在了第一位置,等待查验进山寨。
  “哟呵,你倒是挺早啊,是不是又想骗我说是秦大人的亲戚啊?我看你们两反而像是北宋细作!”昨天那个关门的兵看到柳无双排在第一位,阴阳怪气的对他说道。
  柳无双刚想抡起那跟生锈的铁棒,就被柳云飞拦住了,并劝道:“无双,冷静下,马上就要进山寨了,何必与他起多余的争执。”
  柳无双放下了铁棒,对那士兵哼了一声。士兵看到这小子还敢这样,就考虑着故意刁难一下他们。
  “你把罐子拿给我,我要查验一下,看看是不是北宋细作的毒药。”眼看那个拿铁棒的小子不太好惹,准备拿旁边这个手捧瓷罐的少年出出气。看出这少年眼里很是犹豫,一直不给他那个瓷罐。士兵想,肯定是藏有什么贵重物品在里面,可以发一笔小财,就立马动手就抢。
  柳云飞饿了这是第四天了,能手捧着瓷罐已经很不错了,根本没力气护住它,直接被士兵抢走了。
  “嘿嘿嘿,我就是看看这里面藏着什么宝贝。”说完,士兵将瓷罐使劲向在地上,只听砰的一声,罐子破碎,一地骨灰撒落。
  “不要,我操,我要杀了你。”说着,柳云飞就扑过去,士兵一闪,少年一下子扑空,趴在了地上,没再起身,只是爬到骨灰处,呜呜的哭泣…
  在柳云飞扑过去的时候,柳无双操起来铁棒就抡了过去,正正的打在那个士兵的脑门上,给他开了花,士兵直挺挺的躺了过去,这一躺就没有了生息。旁边的其他士兵才意识到,出大事了。团团将柳氏兄弟围了起来,准备捉拿住凶手,为他们小队长马超报仇。
  就在此时,柳无双大喊:“谁敢动我,我是柳无双,那个在地上的名叫柳云飞,我们是你们秦小宝大人要找的石州柳氏仅存的人!我们要见我们的姐姐柳花语!”
  这时候一些士兵反应过来了,赶紧跑去通知秦小宝。
  秦小宝及柳花语赶到的时候,柳无双还在拿着他那根生锈的生铁棒与士兵进行对持,这一路多亏柳无双手中的铁棒,不知道打退了多少野狗及饥民。而柳云飞一边用手一点点将地上撒落的骨灰聚在瓷罐片上,一边呜呜的哭道儿子不孝让父母遗骨受辱…
  秦小宝分开士兵,让柳花语进去。柳无双看到柳花语的那一刻,喊道:“云飞哥,花语姐来了!”边说边哭了起来。毕竟也是个十多岁的孩子,遇到亲人的那一刻,就有了依靠,所有伪装的坚强都会卸下。
  柳云飞抬头看见柳花语,边抹泪边道:“花语姐,我终于找到你了,呜呜呜…我们这一路走的好苦啊,呜呜呜…”与刚刚那个俨然有些老成之气的少年,截然相反,现在看上去明明就是个稚气未脱的孩子,在向哥哥姐姐诉苦有人欺负他们一般。
  花语看到这里,就明白了,撒在地上的骨灰及碎了一地的瓷罐是怎么回事了。与弟弟柳云飞一起用手掬起了骨灰,边聚集,边哭。秦小宝赶紧脱下外衣,铺在地上,让柳氏姐弟将骨灰放在外衣上。这可都是未来的岳父岳母大人,罪过罪过,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干了这事,非得做掉他不可!
  收拾好骨灰后,秦小宝也安抚好了柳氏姐弟,当问清楚事情原委后,说道:“死了也不能轻饶,把马超的尸首丢野外喂秃鹫和野狗去!”
  说完后,就带着柳氏姐弟回了山寨。
  有一种感情,不需要太多的言语;有一种感情最不需要伪装,那就是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