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你可不能死

  次日。
  水捞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是正在忙碌着的素年甲。
  后者在屋内架了一口锅,国内在腾腾地冒着热气,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浓烈的草药味。
  水捞强压着的轻咳让梦若游丝的素年甲清醒了过来。
  水捞想要寻找逃脱的契机,奈何一阵阵剧痛袭来,他才知道就算找到了逃脱的办法,自己也没有气力在这种情况下逃出去。
  “醒啦?”素年甲头也不回地问道。
  低沉的声线让水捞心头一颤。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全身,除了没有的东西外,其它的都还在。
  他并不搭话,颤巍着道:“不杀我……你会后悔的。”
  素年甲默不作声,他用一根漆黑发霉的木棍捣腾着锅里的草药,接着又倒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在锅里,一股恶臭味扑鼻而来。待一切做完,他才叹声气,冷冷地道:“那又如何?”
  “这……”水捞一时语塞,沉思片刻,问道:“你在锅里放的什么?”
  “放心,”素年甲道:“在下不会毒死你的。你认为你会这么简单地死去?我不过是放了些杂物罢了……”回过头来,素年甲略显笑意,接着道:“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罢。这锅里除了给你治病的药剂,在下还加了些马粪、蝼蚁、腐臭的鱼儿……这些都是无毒之物。”
  说完,他便从锅里舀了一勺汤药,盛进了碗里,放在鼻子下一闻,掩住了口鼻。
  “你……要干什么?”看着素年甲面带笑容向着自己一步一步逼近,水捞全身变得不自在起来。
  “该吃药了。”素年甲一把抓住水捞的头发,将手中的碗靠在了后者的唇边。
  水捞挣扎着,难闻的气味呛得他想吐。
  素年甲摇摇头,把碗放在了一边,拿来一条粗绳,将水捞来了个五花大绑。
  水捞想挣扎,却感觉力不从心。
  “良药苦口,喝了它你就好了。”素年甲说完,便将水捞的嘴巴给掰了开来,把恶臭的黑色汁水一股脑灌进了后者的肚里。
  水捞吞咽着这世间最臭的液体,眼角处竟有两行泪水流了出来。
  素年甲满意地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
  “没想到你这个毫无人性的家伙竟然也会哭!”
  水捞只觉得一阵反胃,接着便有一股黑色的粘稠液体从他的口里、鼻子里喷涌而出。
  素年甲一脸阴沉地看着,沉声道:“你太恶心了!”
  说罢,又一把拎起水捞,拽到另一个角落,狠狠地扔在了地上。继而又去锅里盛了一碗黑色的汁水,递到水捞的唇边,“听话,喝了此药,你的病才能好。”
  平日里一副冷酷模样的水捞此时竟有了一丝颓废,他努力抗拒着汁水里发出来的恶臭。然而,还不等他举起沉重的手腕,素年甲已是掰开了他的嘴,将黑色的汁水一股脑倒进了他的肚里。
  水捞已经做好了恶臭的汁水在肠道里走一遍,最后从嘴里吐出来的准备,奈何素年甲又用他强有力的大手死死地捂住了他的口鼻。
  一阵翻江倒海,刚到嘴边的汁水被死死地堵在了嘴里。接着水捞只觉喉咙一呛,汁水又回到了肚里。如此反复,直到他晕厥了过去。
  素年甲见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关爱地抚摸着水捞的发丝,继而拿了个棉枕,垫在了后者的头下。
  “吃了药,就要好好休息。”
  说罢,又拉了一条崭新的棉被,轻轻地盖在了水捞的身上。
  “你要是就这样死了,在下怎还会有复仇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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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日前。
  水捞的那次失利,直接导仓空被素年甲杀死,带过来的几个士兵也被柳逸招至了麾下。而那两个逃出去的速兵,在州府逗留了片刻,打探了一番虚实,确认布鲁天不在海阔后,便用了小半日跑回了统天宫。
  涟儿正和布明理商量着眼下的形式。
  初夺江山,百废待兴。布班雄留下了一个烂摊子。
  不过再烂的摊子也是摊子,还是火之世界最大的一个摊子。
  涟儿的上台,直接让热域民众的生活更加的水深火热,高额的赋税让人民敢怒不敢言。
  “苛捐杂税收缴得如何啊?”带着漫不经心以及失去儿子的一丝惆怅,涟儿撕着指甲旁边的死皮,问布明理道。
  布明理面露难色。
  涟儿抬起头,脸上泛起了几分怒意,“我要你何用?”
  布明理低下头,胆怯地望着涟儿,嗫嚅着道:“陛下……这……我热域的百姓疾苦您是知道的,找之前那样征收杂税,百姓已是苦不堪言,如今将这赋税提高了一倍,这天下苍生……”
  涟儿怒地一拳锤在桌面上,喝道:“你个死不悔改的家伙,寡人说过,若再说天下苍生这四个字,你便自寻门路罢。”哀叹一声,涟儿的话语声笑了许多:“寡人何尝不知我热域民众疾苦,可国不强谈何民富?当下之急是我统天宫缺钱,没钱拿什么养活百官及十余万军士?此事勿要多说,若有不缴赋税者,就地处决。我热域缺钱,但不缺人。”
  布明理微微抬起头,和一旁的大臣面面相觑,不好再说什么,只得退了下去。
  涟儿望着布明理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这布明理,明眼看着就是一个苟活于世的鼓上蚤,可却天天把“天下苍生”这四个字挂在嘴边。
  涟儿感觉自己是愈发看不透他了,这鸟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莫不是真的挂念着天下苍生?
  待众臣散去,速兵一溜烟跑进大殿,诉说了此次海阔之行的经历。
  涟儿听罢,扯着速兵的衣领,喝道:“大胆亡徒,竟敢在我热域称帝,这……反了,反了……那我义子现在何处?”
  速兵战战兢兢地答道:“水捞统帅和仓空将军均被擒拿,生死未卜。”
  “那天儿呢?”
  “王子他并不在海阔。”
  “你敢确定?”
  “卑职四处打探过,王子殿下他,真不在海阔。”
  涟儿长舒一口气,瘫坐在木椅上,“那就好!立即加派人手,满天下寻找王子。至于那个伪帝,日后再收拾他。”
  这句话,水捞要是听见,估计也不会想着逃回统天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