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七十五章

  一时无话,顾安喜昏昏沉沉,快要睡着了。她今天打了好几场,累极了。
  顾三娘沉默了好久,却在此刻突然说道:
  “宝宝,你不是想知道这些年我去干嘛了吗?”
  顾安喜一下就醒了,说:
  “对诶!刚刚娘亲你都没有说!”
  傻傻的顾安喜终于反应过来,摇着娘亲就要她讲当初为什么把她送进宫里,这些年又在干嘛。
  顾三娘犹豫了下,还是说了,她之前不说是因为怕顾安喜过于年幼,受不得这些。可是转念一想她迟早要经历这些。
  “娘亲去了刺杀狼图国王。”
  “啊?”顾安喜满脸不可置信。
  狼图国虽则不比大凉,可也是一国之尊。顾安喜常年在宫中生活,自然知道宫中的戒备之森严程度,要潜入宫中刺杀一国之君,不亚于火中取栗,素手摘星。
  “娘亲为何要去刺杀狼图国王?”
  顾三娘摩挲着顾安喜的头发,淡淡的说:
  “虽然娘亲自以为是的以为杀了使者便能破坏狼图大举进攻大凉的计划,可是这也直接导致这些年来狼图因为没有粮食,从而越过边境,劫掠边境村镇。
  那些农户辛苦一年,被夺去粮食,甚至妻儿,有些人因此家破人亡,流离失所。那片土地的伤痛、流的血,我也有责任啊!
  我杀了使者后便逃离了皇城,待我知道狼图劫掠边境的时候,那时候已经有了你。你小时候调皮可爱,离不开我,娘亲又何尝不是离不开你呢。
  等你到了八岁,稍稍能讲些道理了,我就知道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狼图亡大凉之心不死,等到他们积蓄起力量,便又是一场纷争,我要去制止纷争。
  我把你托付给了海公公,便只身去了北方。”
  顾安喜像听故事一样,屏着呼吸,生怕一不留神就错过了什么。
  “然后呢然后呢?”
  “我去了北方,先花了三年伪造自己的身份,把自己装作一个大凉商人。狼图虽然看不起大凉商人,可是毕竟也需要大凉商人的货物。这些商人都是从大凉走私过去的,卖的货都很紧俏,价格都很贵。
  接下来的两年,我靠着货物的物美价廉在狼图有了些人脉,层层引荐之下认识了些狼图的权贵。也就是狼图这个放牧之国不讲究规矩,不然同样的谋划,在大凉就要多花几年时间了。
  终于,在一个月前,我等到了一个机会,一个绝佳的机会。”
  她们像是回到了小时候,顾三娘慵懒的说着故事,顾安喜两眼发亮的在听。然后顾三娘好像睡着了,一时没了话语,顾安喜便催促她快说。
  “后来呢后来呢?”
  在顾安喜的认知里面,娘亲就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人物,小时候不论她看见邻居家孩子玩什么,只要她咬着手指露出一点想玩的意思来,娘亲第二天中午便会从背后拿出同样的什物。还有一些别家都没玩过的东西,堆满了她的小屋。
  所以娘亲要干的事情,也一定会成功吧。
  顾三娘说:“后来——事情败露了,但我逃出来了。”
  她说的极为轻巧,像是在说一件诸如明天吃什么的事情。
  可是任谁都知道,这当中的凶险。
  古时候的刺客,无论刺杀成功与否,自身这条命也总是要先舍去的,若刺杀的是大人物,便要早早做好有去无回、同归于尽的打算。顾三娘在事情败露后,依然逃了出来,且不论她是不是合格的刺客,但她绝对是当世的绝代强者。
  顾安喜“啊”了声,像是想到了什么。
  小心翼翼的又摸了摸顾三娘身上的白布,顾三娘换了身宽松的袍子,能看见里面裹的整齐的白布,从左肩到小腹,密密实实。
  “娘亲就是掏出来的时候受了伤么?疼不疼?”
  顾三娘“嗯”了声,握住顾安喜的手:
  “有小喜在,不疼。”
  顾安喜小心的把脸凑近了顾三娘,声音闷闷的说:
  “娘亲以后不能一声不吭的就跑了。”
  顾三娘又抱了抱她,却什么也没说,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
  顾三娘抱着顾安喜,觉得自家闺女真的长大了,抱着实沉沉的。
  她忽然觑见闺女的脖颈下有一点点白色,像是小衣。
  她捏住那块露出的衣物,疑惑道:“宝宝,这是什么?”
  顾安喜闻言坐起了身,她的外衣便因为顾三娘捏住那块衣物宽松松的划开了一半,露出里面的裹胸。
  顾三娘也连忙坐了起来,惊奇道:“宝宝,你这是什么?”
  顾安喜低头看了看自己裹了好几圈的裹胸,有些不好意思。
  顾三娘看着自家闺女的表情,便大概知道什么了,她严肃道:
  “自家娘亲,你怕什么,有什么便同娘亲说——来,先让娘亲看看。”
  顾三娘脱去那一层层的裹胸,边脱边暗暗着急:
  “傻孩子,你这样会影响发育的。”
  顾安喜不言语。随着顾三娘轻柔的动作,那裹胸之下便露出了两只小鸽子来。
  微黄的灯光下,顾安喜坐在床上,她的身子便覆上了一层黄蒙蒙的光,如同玉一般。
  顾三娘小心翼翼的检查着自家闺女的发育情况,惊呼道:
  “天呐,宝宝,你怎么发育得这么快?”
  顾安喜呆了呆:“啊?”
  顾三娘把裹胸抓到一边,说:“你为什么要用这个?”
  顾安喜有些扭捏的说:“觉得痒痒的,不太舒服,便用了这个裹住。后来觉得有点大,便多裹了几层。”
  顾三娘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以后别用这个了,会影响发育的。”
  顾安喜傻傻的:“哪用什么?”
  “用这个。”顾三娘从一旁的包袱里掏出一个小布包,从里面拿出来一块布料子,这块布料子很是奇特,像是两根布带提住了了两块半弧的布片儿。那布片儿很厚实,但摸上去又有些弹性。
  顾三娘把这个帮顾安喜戴上,还教了她怎么用。
  顾三娘帮她把后面那部分系好,顾安喜呆呆的问:“娘亲,这是什么呀?”
  顾三娘回道:“这叫胸衣,也是亵衣。”
  顾三娘系好后一看,只见那胸衣松松垮垮的挂在顾安喜的胸上,那两块半弧的罩足足比她的胸大了好几圈。
  顾三娘顿时囧了,连忙又把胸衣取下来。
  “这个不适合你,赶明儿我找几件你合适穿的。”
  顾安喜“哦”了声,只觉得这娘亲说的胸衣好生奇怪,和她见过的宫女姐姐的亵衣完全不同。
  顾三娘很是疑惑的盯着顾安喜的小鸽子,嘀咕道:
  “不应该啊,咋长这么大的。”
  顾安喜有些脸红,小声道:“可能是在宫里吃得太好了。”
  顾三娘:“你在宫里吃的啥啊?”
  顾安喜于是就把在宫中的吃食一一都说了,还说起经常去小石子那里加餐,小石子的师傅老是多做很多饭菜,她每次去吃都有东西吃,还有好些后宫娘娘们不吃的补品补药,小石子的师傅都做成甜口的了。她爱那甜丝丝的味儿,就吃了许多,没过多久,胸部便胀鼓鼓的有些痒,后面更是大了不少。
  顾三娘目瞪口呆,完全没想到自家闺女因为贪吃而早发育了。
  自家的傻闺女早发育了,便要和她普及一下知识了。
  顾三娘在这方面还是很开明的。
  于是她附着顾安喜的耳朵,说了许多初次月潮的事情。
  顾安喜虽然有种莫名的天然的害羞,可还是竖着耳朵认认真真的听了。
  顾三娘嘱咐了一番,又想起了什么,略有些不安和局促的说:
  “宝宝,今天你旁边是不是还有个人?好像是在喝茶的那个。”
  顾安喜“呀”了一声:“是裘北归!我今天都把他忘了!他是和我一起从北平过来的,他在路上可照顾我啦,对江湖上的事情也很了解,一路上的客栈住宿都是他找的……”
  顾安喜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把他们从北平的相遇一直说到闯凤满楼。
  顾三娘面色奇怪的问:“那……他有没有对你做奇怪的事情?”
  顾安喜眨了眨大眼睛:“什么奇怪的事情?”
  她的眼睛水汪汪的,一看就想欺负。
  顾三娘突然伸出双手,袭击顾安喜的胸前,又揉又捏。
  顾安喜以为娘亲在和她玩,咯咯的发笑。
  “娘亲,痒~”
  “就是像这样,有没有?”
  顾安喜摇摇头:“没有,睡觉都是他睡地上的。”
  顾三娘稍稍舒心,她以前疏忽了这方面的教育,于是现在便抓紧机会补。
  她把灯吹熄,絮絮叨叨的抱着顾安喜说起了以后要注意的事情。
  “宝宝啊,你现在不比小时候了知道吗,所以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像今天你的那位朋友,他就是男人,男人你知道吗?”
  顾安喜点头。
  顾三娘又说:“而我们,是女人。男女是不一样的……”
  顾三娘说着。顾安喜就又犯迷糊了,我不是太监吗?太监是男的啊。不过我当太监前好像是小姑娘,娘亲说的也对。
  顾三娘说了许多男女的不同,顾安喜越听越迷糊。
  “……就是这样,你知道了么?宝宝?”
  顾三娘轻声说道。
  而顾安喜已经睡得香甜。
  顾三娘笑着骂了一句:“傻丫头。”
  也抱着她很从容放心的睡下了。
  这一天,她们都睡得很是香甜,一如以前的那个蝉倦了的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