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百玄界出
“这峡谷，想必是一位精通刀道的魔族至尊所留。”扫了峡谷一眼，西门吹雪随手清理出一块地方，盘坐而下。
过了仅半柱香不到，他便摇头起身，发出一声略显失望的轻叹。原因无他，必然是因为谷中残存的武道意志对其没有帮助或是帮助不大。
他目前最想提升的，乃是水之奥义，只有水之奥义提升，他的攻击才能大幅度提升，虽然水之奥义比较常见，但世事无常，有时候越是常见的东西，当你需要的时候，却往往事与愿违。因此，西门吹雪又走向下一个残破之处。
果然，过了短短片刻，他再次失望地摇了摇头，旋即又颇怀希望地走向下一处……
三，四，五……直达他来到第七处残破痕迹时，西门吹雪的脸上，才算是露出几许久违的微笑。以他那敏锐的感知，几乎是在释放出意念的一瞬间，便觉察到一股宛如滚滚洪流般的浩瀚之力。这股力量狂暴却又带着几分柔和，汹涌中且又透着一股绵柔，让人觉得仿佛是在面对着一片汪洋大海，却偏偏又给人一种微风触动溪流的绵柔之感。
这股力量，正是他期待已久的水之奥义！而且极有可能是圆满的水之奥义，否则不可能将水的几种形态如此逼真的演化。
“世事无常，果然如此。”
前六次的失望，已经让他生出离开这颗星球的打算，却不想第七次反转如此之大，竟是令他略显欣喜，委实让人惊讶。
要知道，将水之奥义修至圆满的大有人在，可以说随处可见，要是让人知道堂堂人族天位将军，名震人魔两族的天剑大帝西门吹雪，竟然因为找到一处蕴含圆满水之奥义的武道遗迹而欣喜，确实足矣让人感到惊讶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并非所有武者的水之奥义对西门吹雪都有帮助，像那些寻常王者，也有不少将水之奥义修至圆满，可他们的奥义演化太过稚嫩，即使达到圆满状态，也与那些皇者帝王们有所差距，尚需要长时间的积累才能做到得心用手，随心所欲。而那些至尊层次的人物，往往都是修炼数千年的老一辈人物，他们对奥义的理解，可以说是倾注了自身无尽岁月的感悟，与那些王者根本不在一个层次，因此哪怕同样是圆满奥义，在至尊手中，无疑更加透彻。
世间虽不乏天才人物，但天才毕竟是少数，不是所有人都能像西门吹雪那样，修炼不足半个甲子，便可与皇者比肩。
言归正传。
西门吹雪调动魂力，四下感知一番，没有发现异常后，便准备开始参悟前方那处武道遗迹中的水之奥义。之所以如此小心，是因为他知道，奥义的提升并非一朝一夕，他这一坐，很可能是数月乃至数年都有可能，因此马虎不得。
“小家伙，你的成长还是太慢了些……适逢乱世，三界将出，魔族是不可能给我们太多时间的，你虽然继承了我的《苍茫剑典》，可最终能否踏出那一步，还犹未可知。”
正当西门吹雪闭目盘膝，全身心参悟水之奥义时，一股充满灭绝之意的凶悍伟力自其体内轰然而出，直接在西门吹雪上方聚拢收缩，片刻间便凝聚出一道介于实质与虚幻之间的模糊身影。这身影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神秘，一会儿呈实质状态，一会儿又显得无比虚幻，就好像身处时间与空间的夹层一样，明明一身气息惊天动地，但却让人无从感知。
这道身影，正是人族两大屏障之一，号称打遍三界五域无敌手的苍茫剑祖。
准确地说，这身影并非苍茫剑祖的本体，只是一道灵魂意念。
他双手背负，脚下轻轻一点，便是来到西门吹雪身前，虽然他的容貌，被无穷的毁灭意志之力遮挡，但若有人在此，定会看出，他在面对西门吹雪时，并不像他身外缠绕的毁灭之力那般灭绝一切，反而显得有些慈祥，就像个长辈一样。
“无双那小家伙也不错，单凭自身，硬是以不足万载岁月修至七转天尊之境，着实是个可造之材，只可惜，他无法领悟毁灭意志，否则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提到无双天尊，剑祖这道灵魂意念微微摇头。前者的确是万世难遇的剑道天才，若非心系人族安危，不便长时间远行，恐怕已悟出八转武学，达到寻常老祖层次。不过可惜，纵使无双天尊资质奇高，却是一步之差，领悟的是杀戮奥义而非杀戮意志，无法以杀戮意志演化毁灭意志，自然也就无法继承《苍茫剑典》，否则以无双天尊的战力，一旦修炼《苍茫剑典》这等神技，面对同级对手，必然是碾压之态，甚至越级挑战，也绝非难事。
“嗯？”
忽然间，剑祖意念似是感知到了什么，旋即朝着东北方向的青龙域遥遥望去。
“空间持续震荡断裂，百玄界要出现了么？也罢，既然无法阻止，再屠戮一次便是……”他的目光，仿佛能够穿透重重空间，看到遥远的青龙域一般，显得神奇无比，他的语气，平淡如一潭秋水，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屠戮一方世界是一件很平常的事。这便是苍茫剑祖，仅一道灵魂意念，便已如此让人难以捉摸，实在无法想象，他昔年全盛之时，该是何等可怕。
青龙域。
一片面积庞大，几乎堪比混乱领域的废墟中。
无数道沉闷的声响，仿佛自虚无而来，在这些声响中，一道道狰狞而又巨大的裂缝不断凭空出现，密密麻麻，几乎布满整个废墟。
当这些裂缝密集到一定程度之后，整个空间都是开始塌陷，随着一连串的巨响，这些裂缝不断扩大，最后竟是连在一起，形成一道无比巨大的空间断层，在断层之内，隐约可见一道琉璃般的壁障。在空间断层的不断压迫之下，这道壁障之上布满了道道裂痕，如同镜面一样，仿佛过不了多久就要破碎。
空间断层之外，不足万里之处，不知何时汇聚了两拨人马，双方人数不多，加一起也才区区千人。
但这些人中没有一个弱者，最差的也达到了至尊层次，而双方的天尊数量，也都各有近百位，能汇聚如此众多高端战力的，自然只有人魔两族。
人族一方，为首的是九阳天尊，八荒天尊倒是没有来，甚至灵虚以及无双两位天尊也没来，为防魔族趁虚而入，人族不可能倾巢而出，但此处汇聚的，也是人族近半数的高端战力了。当然，魔族也是如此。
“九阳，你我还真是有缘！”魔族一方，一位气息无比霸道的男子直视九阳天尊，冷笑一声。此人一头长发猩红如血，双目中透着一股摄人心魄的凶戾之气，但背后却又生有一对雪白且充满圣洁气息的羽翼，此人正是天魔一族族长，九幽魔尊。
九阳天尊哼了一声，道：“你的动作倒是挺快，竟然汇聚这么多力量于此。”
九幽魔尊道：“看来，你是早就知道这处世界壁障之后隐藏的是百玄界！所以才弄出这么大的阵仗，不过本尊既然来了，就不会让你肆意而为，百玄界，我魔族保了！”
九阳天尊浑身气势一震：“保不保的住，现在还言之过早。”
轰隆！
恰在此时，整个废墟之间猛然传出一震轰鸣。
紧接着，一道破碎之声入耳。
只见远处巨大的空间断层内，那道世界壁障终究是承受不住挤压之力，轰然破碎。在壁障破碎的瞬间，连续二三十道身影自壁障之后飞闪而出，这些身影个个气势不凡，竟然都是天尊层次，他们一出现，便是直奔魔族阵营靠拢，显然在世界壁障破碎之前，他们就与魔族达成了某种协议。
毕竟，百玄界曾被苍茫剑祖屠戮过一次，他们与人族算是间接结下血仇，投靠魔族也在常理之中。
人族一方，九阳天尊之所以布下如此大的阵仗，也是为了覆灭百玄界。只是没想到，魔族的动作丝毫不慢，不过他并不担心，甚至没有一丝忧虑，仿佛他有着什么必胜的手段一般。
“九幽，守住百玄界入口，待本祖将这些人族小儿击杀，以免迟则生变！”突兀间，一道苍老之声自虚空而来，不等声音散去，一方巨大的掌印便是陡然出现，那掌印遮天盖地，似蕴藏无穷伟力，直接朝人族一众强者镇压而去。
在这道掌印之下，莫说别人，就连为首的九阳天尊，都是感到一阵无力，甚至都有些提不起反抗之心，他知道，出手之人，必然是魔族中的某位老祖。
“无间，你真是越活越回去，竟然对小辈出手！”掌印出现的瞬间，一道虚幻的声音自众人族武者前方传出。下一刻，一道门户骤然显现在掌印之下，而后，一位身穿月白长袍的中年男子迈步而出。
“哼，没有一丝长进！”
面对那道遮天盖地、强到连九阳天尊都感到无力的掌印，中年男子没有一丝慌乱，甚至脸上还带着一丝不屑，只见他轻轻抬起手，缓缓伸出一根手指，直接点在掌印的中心处——
砰！
随着一道撞击声起。
那掌印，竟是在中年男子那略显柔弱的一根手指之下……静止住了！
不但如此，随着那根手指之上亮起一阵光芒，那道巨大无比，足足万里方圆的掌印，竟然猛地一颤！
随后，整个掌印就如同一块承受重击的玻璃一般，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痕，裂痕如同蛛网，四处蔓延，顷刻间便漫布整个掌印。随着一声轰鸣颤动，整个掌印彻底碎裂，化作点点烟尘。
“武圣大人！”
危机解除，众人族强者们一脸劫后余生的惊喜，九阳天尊也是有些后怕，虽然事先知道武祖会现身，但正面面对一位魔祖的攻击，他的心底多少有些担忧。
“昊天，我就知道你会来！”
远处，无间魔祖显出身形，其身后另有四道身影，正是魔族其余四大魔祖，虽然对方刚刚破解自己攻击的手段让他感到心惊，但他并不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