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沐玹忙慌的掏出手帕,给她擦脸,孟思秉和沐锦年见状,忙跑到沐氏面前,沐氏靠着沐锦年,沐锦年小大人似的搂着她,轻声安慰“没事,没事”然后又抬眼看着沐玹,比着口型“怎么了这是?”
沐玹咳了一声,说道“殿下没继续在清风书院选择养子,她想继续南下,顺便到处游历游历,询问夫人们谁想继续陪着她,你们娘亲也答应了,就是可能会很长时间才回来,所以有些舍不得你们。”
孟思秉上前拉着沐氏的手说“娘亲,出去转转多好,可以见好多美景,吃好多不同的美食,见识不同的风土人情,你要记得长和我们写信,我会很努力的学写字,然后给你回信的。”
沐氏呜咽着点了点头,过了一会,才擦干眼泪,不好意思的说“不想这么没出息的哭来着,再让我选择一次我肯定还是选和她们出去游历一番,下定决心后却有些舍不得你们。”
沐玹上前,抱住了娘仨,沐老太爷也抱住了他们四个。
一顿本来在孟思秉眼里的美食,却实在有些难以下咽,不知怎么稀里糊涂的吃完了,孟思秉,沐锦年,沐玹和沐氏四人都在沐氏和沐玹的房间里住了一晚,沐锦年也难得的没有说什么,一家人说了一晚上的悄悄话,不知什么时候孟思秉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沐锦年又硬撑了一会也睡着了,沐玹和沐氏见状,不由得双双住了嘴,相视一笑,蹑手蹑脚的披上衣服,准备去月光下走走。
月亮撒下朦胧的纱,给周围的一切镀上了一层不真实的美感,两人沿着花园小径一边走着,一边聊着天,都刻意没有说离别的事情,互相回忆着属于他们的过去。
已经接近入夏,这两天热的厉害,夜里不似白日,热的能在空旷的土地上看见细细的尘土飞扬,看见空气形成的热浪在不停的翻涌。夜里甚至有些料峭的寒意,沐玹于是搂着沐氏,抵御寒冷。两人不知走了多久,才回到了房间,两人坐到桌前,小酌了几杯,感觉身子暖和了,一身的寒气消散了,才蹑手蹑脚的又爬上了床,沐氏搂着孟思秉,沐玹看着妻子,咬咬牙准备搂着沐锦年时,睡梦中的沐锦年感到有人碰自己,一把推开了他,不知嘟囔着什么,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沐氏噗呲一下笑出了声,忙又悄悄捂住嘴,看向孟思秉,孟思秉倒是睡得安稳,丝毫没被影响,眼睫毛一颤一颤的,不知做了一个怎样的梦。
两人又对视这笑了一下,才缓缓的睡了。
第二天早晨,杜若和孟思秉都没有去书院读书,因为长公主和沐氏她们今天早上就要走了,他们被留下来送别长公主和沐氏她们。
等长公主收拾完毕时,送别的地点设在府中外院的一处亭榭,这个地方昨天就通知明天要被封锁,甚至禁止别人路过,亭榭也被擦的发光,焕然一新,孟思秉和杜若在亭子门口等长公主,见长公主出来,两人连忙从无聊的蹲在地上揪着草玩的状态变成站的笔直,杜若还好,孟思秉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沾了些深绿色的可疑草汁,忙悄悄把手背到了后面。
长公主一行人看到的就是两人眼巴巴的,乖乖站在那里等着自己的场景。
一行人走进亭榭,立刻有很多丫鬟列队送来了糕点,栗子糕,双色豆糕,金糕卷,蜜饯海棠,椰子盏等等,摆的满满的一张石桌,孟思秉看的两眼发光,但还是乖乖的站在那里,等所有人坐定再坐。
所有人都落座以后,沐氏笑着说“刚吃完早餐没多久,权且吃些点心。”
长公主笑道“这两孩子真真是可爱。”李嬷嬷立马会意,命随行的丫鬟上前,送上早就准备好的礼物。
“这是给锦年的,补上在书院那天我的过失”长公主打开了一个狭长的盒子,出示了一下里面的卷轴,又说道“这是颜鲁公的湖州帖。”
沐锦年大喜过望,忙说道“谢殿下厚爱。”
长公主见沐锦年小小年纪却已识货,也满意的点点头。于是又打开了第二个盒子“这个红珊瑚摆件是给思秉的。”
孟思秉一看,红红的一个摆件,煞是好看,于是也开心的说“谢谢殿下。”
沐氏却开口“殿下,您送的东西都过于贵重了,孩子们怕是耽不起这般厚爱。”
“无妨。”长公主说道。
一行人开始用点心,孟思秉很克制,偷偷的瞄着沐锦年,他吃多少自己跟着吃多少。等用完了点心,洗了手,丫鬟已经把点心撤了下去,上了一壶清酒。
沐氏说道“诸位姐姐,承蒙一路照料,敬你们一杯。”
孟思秉看着面前的酒杯,见别人都喝了,于是也伸出手,沐锦年见没人注意他们,一把打掉了孟思秉的手,悄声说道“这个我们不用喝,可难喝了,你就不要试了,省的呆会被笑话。”
孟思秉忙正襟危坐,敬完了酒,长公主,沐氏她们便往门的方向走去。
一直到了门口,看见沐玹和沐老太爷等在那里,孟思秉心中才渐渐笼上了一层离愁别绪,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像打翻了的五味瓶,在内心一点一点蔓延开来。
孟思秉浑浑噩噩的看着自己的父亲送完长公主她们,等沐氏亲了她一下,自己不知说了句什么,等长公主和沐氏她们乘坐的马车变成一个小点,马上就要看不见了的时候,孟思秉才清醒过来,心中的一根弦啪的一下就断了,她一下哭了出来。
沐锦年也红了眼眶,一边默默的努力憋住不让眼泪掉下来,一边牵起了孟思秉的手,等代表马车的那一个一黑点彻底消失不见时,才领着孟思秉回府。
沐玹也颇有几分失魂落魄,沐老太爷叹了口气,说道“估计过个一年半载,也就回来了,还会常常写信联系呢,你这么大个人了,别像这俩孩子一样掉金豆豆哈,那样我会笑话死你的。”
沐玹一瞬间哑然失笑,不知该说自己的父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