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红绡帐低双鸳鸯
娇淑见吴园亦自害羞比自己还甚,胆子壮起来,不怀好意的戏谑:“难道侯爷跟你没有……怎么还这么害羞。”
吴园哪里肯说自己还是完璧之身,亦不想屈人之下,反唇道:“娇淑,原来你的夫君是这样的一人,近墨者果然黑,还反过来调戏我,我这就揭了你的皮,好让你有个记性。”说完作势揭娇淑的皮,娇淑连连告饶,这二人滚做一团,好不欢喜。
二人玩闹过后,皆是气喘吁吁。娇淑拢好乱发,认真问道:“难道你跟侯爷之间从没有过这事?”
阿园没作声,只是摇头。
娇淑说道:“那没道理啊。你样貌过得去,又是个女的,他怎么还没下手啊?莫非是侯爷有问题?”说完看着阿园大笑起来。
阿园啐她:“嫁了人就没正经,这事怎么能胡说。也许是他不想吧。”
娇淑道:“那他会去花街柳巷之地吗?莫不是经常往那去了,就想不到你了。”
阿园失落道:“这倒没有,想来他心里还有王家的那姑娘罢。或许是觉得我鸠占鹊巢了,他心里不舒坦,明面上跟我好了。但心里又是另一番想法。”
娇淑察觉到她情绪低落,责怪自己一时多嘴,只好挽救安慰道:“也不能那么想,我看侯爷人品好,绝不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人。或许侯爷对你有过那念头,许是你自己呆头呆脑没领悟到,白白流失了。这次回家你自己主动点,这事总要有人主动点才好。”
阿园提起眉毛,问道:“是这样吗?可别给我出馊主意。”
吴园虽已为人妇,但男女之事却是不懂,出嫁时吴母也没跟她交代过,过门后易之也没主动提及过,要算上来娇淑的那本春宫图还是她的启蒙教师呢。
从那以后吴园就非常想念易之,吴母的病有所好转,见女儿神思不守,终日里发呆凝眸,她是过来人哪里会不知道吴园心中所念,也会感慨女大不中留。再说吴园已做顾家妇,不只是自己女儿,也不好强留,于是催促吴园赶紧回府,叫她不用挂心自己,这段时间有你照料好多了,还累得你闷出了一身红痱子,顾婿见了也会心疼。
吴园心疼母亲洞若烛火,自嘲道:“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拜别了二老,回到了顾府。
顾母这边得知家中二人其乐融融,已是出同行,入同寝。于是安心住在甘露山庄,不言下山回家。
归家后的几日,吴园都不让易之在她那留宿,一是因为自己身上长了痱子,觉得丑陋;二是因为,见到易之脑中总会蹦出非分之想,觉得羞愧。只得推辞自己近日睡眠不好,你卯时就得上朝,容易惊醒我。易之也纳闷,怎么省一次亲,性子也变了,以往也没说自己会惊醒她,只能说女子果真难养。
易之在书房看书,正打算就寝。吴园的丫鬟扣门而入,只说少夫人请侯爷过去一趟。易之,抿着嘴笑了,心里暗道:“小样,前几日还将我拒之门外,今日就差人来请了,我看你耍什么花样。”
易之入室后,随行的传唤丫鬟带上门下去了。
吴园正在赶制香囊的最后一道工序,听见脚步响,抬头见是易之来,巧笑道:“你来的正好,过来看看,这个香囊可合你意。”
易之接过香囊,问道似曾相识的味道,就问:“这味道好熟悉,可是什么香?”
吴园打趣道:“顾侯爷,真是贵人,前些日子就问了同一个问题,莫非这就是孔夫子说的‘温故’?”
易之作势咯吱她,爱恨交加道:“好啊,你竟敢拿圣贤来编排我,看我不去圣贤那告你一状,你且告诉我这香由何制成的,我便饶你这遭。“
吴园哀声告饶,起身去妆台前放下一头青丝,在唇上抹了点唇脂后回到易之跟前。易之只觉得吴园今夜不同与往常,但隐约也知道吴园要做什么。他只盯着吴园,含笑不做声。
说易之没有逛过偏狭之处的花街柳巷,那必定是假话,叫口舌生疮。每年的灯船盛会,宗室王孙,乌衣子弟纷纷携妓出游。偏生易之容止姣好,风情颇张,引得乐籍教坊,清吟小班者趋之若鹜——可谓百花丛中过,哪有不沾身的道理。不过易之受顾母濡染,注重养生之道,最忌纵情声色,所以狎妓冶游之事有所克制。自吴园归后,更是洁身自好。
吴园款款走来,微微抬眸,易之见她媚眼如丝,殢人含笑。阿园握着拳头,紧咬内唇,给自己鼓劲:既然放开了,就不能退缩。
吴园直接箕坐在易之的胯上,柔荑素手隔着衣服在胸膛前画圈,撩人此举虽然胆大,但毕竟生疏,没忍住笑道:“阿园,你这是做什么——那个,学得不像……”
吴园绷住娇嗔:“夫君刚才急切想知是何香,还放话说要不饶奴家呢,奴家这是来讨饶的。”软语嘤嘤,撩人动人。
吴园身上穿的是鹅黄云纹上襦,外面罩着一身素色对襟披衫,腰间系的是绣兰淡紫衿带。素雅的衣裳却显得人愈发娇媚。
易之没想到自己娶的阿园竟是个此等尤物,还好自己有定力。初次留宿的时候,易之不是没这个想法,只是见吴园没这方面的意思,只能强忍着作罢,也没想到自己会等到这么晚,更没想到吴园主动起来会这么生猛。
原来,良家子媚起来亦可以比拟秦楼楚馆的淫yin葩妖草。是吴园一人这样呢,还是众女儿家皆是如此,易之就不知道了。
吴园逐渐攻城略地,心跳也不再急促,刚开始心似乎要跳出嗓子眼了。易之见她没有罢手的意思,心想着:“那还了得,我堂堂八尺男儿,岂能被你一个妇人家家给摆弄左右了。”
易之一个翻身将吴园压在身下,注意到阿园的披衫斜襟方向不对,戏谑道:“自古以来,只有蛮夷之人才是左衽——夫人,为夫这就替你纠正过来。”
易之盯着吴园面部,缓缓的替她解衣宽带,坏笑道:“这还是我认识的阿园吗?确定不是神仙派来的其他,与阿园有着一张皮相的女子?”
吴园承受不住炽热的目光,于是扭头闭上了眼。易之手指灵活地挑开腰带,一具白色的月光就泻露了出来。现在的阿园,整个人像是从沸水里刚提了出来似的,脸红得发热,身子漾着红晕,自是美不胜收。她嘴里要强嘟囔道:“怎么,就不许人家做一些出格的事吗!?”
原来,吴园只穿了一件短上襦,披衫里面不着一物,被人如此审视,吴园只能是掩饰自己而不自然地扭动,可在易之眼里就像一条水蛇似的。
那条水蛇双手替易之宽衣解带,两手攀附上易之的脖颈,双脚缠在易之的腰身上。易之一挑眉,有些诧异,问道:“怎么一个凡事不懂的阿园,今晚似乎开窍了。告诉为夫,你去云来遇见什么了?”
阿园在他面前也不遮掩,坦白说道:“遇见一本书,好书。比你画的山呀水呀的,更有启人的功效。”
易之埋在她玉胸前,喘着粗气:“可是什么好书,拿来我一观——或是,我俩一同观看。”说完,啮咬阿园白胸脯上一点。阿园被他撩得春心一荡,说起话来,都是颤颤巍巍的:“你是鼠类不成,怎专爱咬人——不就是些春宫画册嘛。别说你没看,装纯不知道。”
易之在她臀股上一拍,笑道:“我看那个干嘛,这不是现成的嘛。你下次再一个人看那玩意,小心为夫的收拾你——不,现在就要收拾。”说完,加大火力,攻城略地,阿园在风雨中摇摇欲坠。
烛火荧荧间,红绡帐底下,神女遇上楚王,一番巫山云雨,总是不可避免的。
第二天清晨,阿园睡迟了,比平日里迟了许久。阿园睁开眼睛,就感到浑身骨头酸疼,腰也痛,自己肌肤上红一块,紫一块。脑里浮现昨晚情景,一头埋在夹纱被里。
彩云听见室内动静,知道阿园醒了,于是捧来青盐。阿园一听彩云进来,连忙躲进被子里。彩云只好说道:“夫人既然醒了,就起身栉浴,穿戴好衣饰,早饭准备好了。”
阿园探出头来,问彩云:“侯爷还在家吗?”
彩云笑道:“夫人糊涂,侯爷卯时就上朝去了。侯爷走时交代,要照顾好夫人。”
易之是一路出神傻笑着进宫城的。陈定、赵显二人远远见易之一脸傻气,就想捉弄他。等易之从他们中间走过,二人暗地伸出脚,易之哐当一声,倒在地面上。陈赵二人仰头大笑,易之回过神来,见是他二人,诧异道:“你们二人怎么在,我都没注意到。”
二人拉易之起来,抓住易之袖子,一脸八卦问道:“可是想什么?这么出神?”赵显替他整理好衣冠,手背拍拍易之的胸口,对易之挑眉,含意十分博大精深。
陈定接话:“这个时间,不是念着春宵就是想着春`梦。”
易之傲娇地一抬下巴,说道:“我就偏不告诉你俩!”说完扬长而去。留下陈赵二人两眼相对,互通八卦。
易之傍晚从石老那里回来,正预备进府。看见一个小女孩提着花篮卖花,只剩下几朵。他又折回去,问道:“可有海棠花,我家夫人喜欢海棠。”
易之把花藏在身后,往芳歇阁去的时候,遇见了许久不见的观言。跟观言攀谈起来:“好家伙,一去就很长时间。春香舍得你回来?”
观言笑而不语,但能看出来,他脸上洋溢着幸福。注意到易之身后的海棠:“侯爷还笑话我,自己也不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