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路上王超问蔡强：“这直方大开张以后，你经常过来看看了吗？”
蔡强懒洋洋地回答道：“来过一次。”
“都几个月了，你只来过一次？你这老板倒当的潇洒？”
“你少来，我什么老板？挂个名而已，什么事情还不是姓白的或我妹妹说了算？我来一次都不错了。”
“亏你说得出口，什么来一次都不错了。告诉你，那个姓白的欠了厂家三十多万块钱，如果不还，厂家就会把你抓起来！”
“我又没拿一分钱，抓我干什么？”
“不抓你抓谁？谁叫你是法人代表？要当老板啊？”
“我又不想当老板！是我家那个臭婆娘要我当的，看我回家怎么收拾她？”
王超听着蔡强一路骂骂咧咧的，心中暗自好笑，也就不和他说什么了。
到了门面，王超没有看到白日，只有两个做文员的女孩子和负责维修的石磊在。他们见到王超进来后，赶紧站了起来，一脸拘谨得看着王超那张铁青的脸。
王超两眼睃巡了整个营业场所后然后坐在白日的大班椅上，对跟着后面的石磊问道：“白日没来上班吗？”
“从昨天就没看见他来了。”石磊回答道。
王超又问道：“他没跟你说有什么吗？”
“没有。”
“这家伙，到底想做什么？”王超愤然道。
“王总……你……你们是不是闹什么矛盾了？”
面对石磊的问话，王超不好说什么？但一旁的蔡强却扯起嗓门叫道：“找他要钱！他差我三十多万！”
石磊听到这话，心中一愣，说道：“差这么多？”
王超对蔡强使了一下眼色，意思叫他不要乱插嘴，他问石磊道：“他不来上班没和你说什么吗？”
石磊犹豫了一下说道：“反正这几天他心情很不好？对了，我好像听他说了一句‘大不了我不干了’这句话？王总，他不干了我怎么办啊？”
“真有意思，他不干了你担心什么？你靠技术吃饭的难道还要靠他养？”
“我……我……”
“我什么？你有话就说啊？”
石磊看了看王超，终于忍不住说道：“他在我这里拿了五万块钱，说是交保证金给你？”
“什么？他给我的五万块钱是你垫的？”
王超这下紧张了，敢情这小子玩得是空手套白狼？如果按他这玩法，那三十多万的货款就凶多吉少啊？
想到这王超坐不住了，他起身走到公司门外打电话给郝博士，把白日的情况跟他说了以后，要他赶快写诉状，向法院起诉白日非法侵占罪！
然后又走回来对两个文员道：“如果白日回来了，尽快告诉我！”
石磊看到王超一进一出的觉得事情肯定很严重，就跟着王超走进白日的办公室说道：“要不我打个电话给他叫他回来？”
王超说道：“你打吧。”
结果石磊一打，竟然听到的语音是是离开服务区。
王超见状摇手道：“别打了，我问你，你和白日以前很熟吗？”
“谈不上很熟，只不过以前在一个公司干过。”
“你不熟敢拿钱给他？”
谁知石磊说道：“我拿钱给他还不是冲着你……”
“什么？你拿钱给他是冲着我？这是什么话？”
“说实在的，要我平白无故的拿钱给他我是不会做的，只是上次我很他一起见到你后，听到你们的谈话我才给他的。王总，你的大名我早就听说了，所以我放心把钱给了他，因为我也想当老板分红啊。”
王超听了说道：“这下可好，我们都上他的当了。”
“王总，那下一步怎么办？我的钱……”
“石师傅，你别急，急也没用，我会慢慢处理的。”王超宽慰道。
这时一个文员走进来说道：“石师傅，刚才白经理发短信给我，说你打他电话有什么事？还问你和谁在一起？”
王超听了咯噔一下，觉得事情复杂了，这白日看样子是想躲着他了？于是问那文员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张晶。”
“哦，张晶，你回个短信给他，就说我和石师傅在一起，等他回来一起开会。”
张晶回答：“好的。”
这时郝博士电话来了。王超赶紧拿着电话走出门面问道：“诉状就写好了？”
“这下麻烦了，我刚才打了个电话给法院一个朋友，把你这跟他说了以后，他说这官司没法打？”
“什么？为什么没法打？”
“他说这种性质好像谈不上非法侵占，属于公司内部管理问题？”
“这这这……这可是你帮我写的合作协议，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王超懵了，他只差说出你这法律博士是怎么考出来的？
郝博士却继续说道：“你不要急，我再想想办法……”
王超没心情听他继续说下去了，他想到法院的人都这样说了，应该基本上没戏了，于是把电话一按，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来，吧嗒吧嗒的猛吸起来。
这个郝博士害死人啊，当王超问他时，他言之凿凿地说是犯了可以抓人的非法侵占罪，所以王超才借着这个势对白日强硬起来，对他电话一概不接！早知今天这个局面，王超脾气再大，也不会拒白日于千里之外啊？
现在怎么办？现在是黄世仁怕杨白劳的时代，如果要把白日的钱要回来？那只有开始哄了，说硬话是行不通了。
可说硬话是王超的强项，要他低下身段去向白日讨钱，这是什么事啊？
愁肠百结的王超连抽了三根烟后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就只好走回门面对那个张晶问道：“白经理回信了吗？”
张晶回答道：“回了，他问开什么会？”
“开什么会？你就对他说，商量一下发机子的事。”说完，王超又回到了白日的办公室。
王超刚坐下，张晶就进来说道：“王总，他回短信了，说马上回来！”
王超说知道了，马上把拿张报纸蒙头睡的蔡强叫醒，对他说道：“快，出去打个电话，叫你妹妹快点过来！”
王超知道，以他的脾气是不适合和白日谈判的，只有叫蔡晴来方可对付他？
谁知王超又想错了！
当白日和蔡晴一前一后来到白日办公室时，王超就说道：“白经理，看样子请你过来要说发样机你才会出现啊？”
“怎么？不是商量发样机的事啊？”白日说道。
“好了，废话不多说了，白日，我们做事要凭个良心，现在你把厂家的车卖了，把钱给人家是天经地义的，你说是吗？”王超说道。
白日对王超以这种方式骗他过来有点恼羞成怒了，但他忍住了，因为他看到蔡强倚在门框那正怒视着他……于是他说道：“我没说不给钱啊？我只是说他们厂家要按协议供货给我啊，他们不按协议供货给我，我凭什么给钱他们？”
王超听他说出这似是而非的话，一下梗住了。
这时蔡晴说话了，她说道：“白经理，我看协议上没有写明厂家如果不按时发货代理商就有权拒付货款啊？”
“嫂子，你心太善了，这厂家给的代理协议，都是他们事先做好的，那是霸王条款、霸王协议，不要理他们！”白日说道。
“你不理他们，他们就不会跟我们签啊？是不是？”蔡晴说道。
“这我不管，反正他不发机我就不给钱！”
面对这种颠三倒四的说话，王超打人的心都有了，但他忍着，继续听蔡晴做他的思想工作：“你不管？那人家就会法庭上见，到时还不是我们输？”
“打官司谁怕？反正我光脚不怕穿鞋的，钱在我身上怕什么？”
这时蔡强听不下去了，他骂道：“你个锤子想找死！”冲上来就想揍白日，却被蔡晴喝住了。
白日见蔡晴喝住蔡强，知道王超他们是不敢动手打人的，就冲着蔡强说道：“你个外码头的还想到武汉斗狠，行不行我叫个班子过来把你这店拆了？告诉你，我给你打，一拳十万，你打得起吗？”
王超听到前面那几句话是想动手了的，但听到后面那句一拳顶十万他就忍住了，因为他知道，碰到这种无赖，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王超不知道是自己眼瞎还是白日演戏高明，初次见他时，王超看他木讷的表情还怕他不胜任销售工作？可没想到是个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的主啊。
一向在王超面前伶牙俐齿的蔡晴，此刻在白日面前似乎占不了上风，这倒不是蔡晴临场发挥不行，而是白日胡搅蛮缠、东拉西扯的不按常理出牌才让蔡晴束手无策！
最后王超忍不住了，他对白日说道：“以你目前这个情况，我们没有合作的基础了，我们终止合同吧？”
“终止就终止啊。”白日眼看天花板无所谓回答道。
“那好，我们现在开始对账！”
于是蔡晴就和白日开始对账。
幸好白日承包时间不长，销售的东西也比较单一，所以很快就把账对好了。但对出来的结果却令王超和蔡晴大吃一惊，因为呈现出来的数字是亏损！
王超对白日说道：“门面的房租都还是我们负责的，你怎么还会亏损？”
“你看发票啊，这不有发票吗？”白日指着桌上一堆发票说道。
王超随便抽出几张看了一下，这不看还好，看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王超拿出一张写有买办公桌椅、价值一万六的收据问道：“你买的什么高档办公桌椅，要那么贵？还有这收据能做账吗？”
尤其有一张说明，上面竟然写着付四个小姐的小费，每人三百，合计一千二。
王超气愤极了，他说打道：“你也太狂了吧？玩个小姐鸡婆还要我承担十分之三的买单？”
话一说出口，王超就后悔了，因为他看到了有过欢场经历的蔡晴脸上露出了不自然的神色。
但白日面对王超的质问，依旧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他说道：“找小姐鸡婆怎么了？客户要来祝贺我的生日，搞完了难道还要客户买单？反正钱都在发票这了，你们也不要再问我要钱了！”说完他就准备拔腿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