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谢君道：“再找个卖推土机的来有什么好玩？”
“好玩啊，以后我们跑工地四个人就一起跑，问老板你要吊车吗？他如果说不要，我就问他要装载机吗？他还说不要，我就推土机压路机，或者以后还有什么机的一起问……他老板开工，总要买我们一点什么东西吧？”余春闭着眼睛幻想道。
谢君想了想：“这有什么难？我打个传呼他就立马到！”
说完就跑出去打电话去了。
躲也躲不过的事还是来了。
上次陪过王超的七号公主坐在了王超的身边。
此时，她穿着微露乳沟的工装向王超靠了靠，而王超又向他的旁边挤了挤，不想碰到了正抱着公主玩骰子的龚主任。
龚主任说：“有意思，你挤我做什么啊？你挤小妹妹去啊？”
王超一下窘得脸红了起来。
见王超还是像上次那样不温不火的，七号公主就有点可怜兮兮道：“大哥，你今天还打算像上次那样不说话不唱歌不喝酒吗？”
“我刚才唱了啊，只是你没来没听到。”王超总算对他说了一句话。
这时龚主任“教训”道：“王超，这回可不行啊？既来之，则安之，到这地方你就要放开，不就是摸摸小姐唱唱歌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如果继续一本正经的，会扫大家兴的？当然喽，你如果不中意七号，我就叫叶梅过来，把她换了，行吗？”
王超见龚主任要换人，又看到七号还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一下子于心不忍了，就说道：“好好，我唱我摸我喝，可以吧？七号就行了！”
龚主任就笑了，他说：“就是吗？你如果看不上这里的公主，你也可以向余春同志学习‘自带干粮’，这样每次两百的小费也省了。”
“龚大哥，你把我说成什么干粮啊？”郑丽宜噘着嘴问。
“当然是荤的干粮啊，你以为余春喜欢吃素的干粮啊？”龚主任调笑到。
看到这一幕，王超心中真不是滋味，他不知道余春是怎么想的？带自己的女人来这种场合让别的男人调笑，不伤面子吗？
如果她是辛艺，王超是绝对不会带她上这种鬼地方的。
想到晚上吃饭时余春的表现，王超断定余春不一定很爱郑丽宜，最起码没有郑丽宜爱他？一时他为郑丽宜感到悲哀。
郁闷的是，郑丽宜还像个傻大姐似的，躺在余春的怀里一脸幸福状。
龚主任继续说道：“我真佩服余春能找一个老乡做‘自带干粮’，但你们这老乡和别的还不一样？”
“老乡就老乡，还怎么不一样？”余春问道。
“人家老乡见老乡，是背后给一枪，而你们俩倒好，是前后背后都来一枪的老乡啊。”龚主任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余春听了说道：“服你了，这话就你想得出。”
而郑丽宜听了，只是脸上有点羞红，大概她是想到了余春给她“打枪”的滋味是那么妙不可言吧？
龚主任说完后，就端起啤酒对余春、郑丽宜道：“祝你们这两个老乡，夜夜开枪，弹无虚发！来，喝一杯！”
王超听了只是摇头。
一直看着王超的七号公主见王超摇头就问道：“大哥，你如果对我不满意，我就出去，你不要为难你自己。”
听到七号这样说，王超想起龚主任说过，他说这做公主的也可怜，每天晚上来上班，就怕没有客人点她？而要能让客人顺利点她，就要对妈咪好一点，做完台后两百元的小费要给四十元妈咪。
对妈咪来说，也不是什么小姐她都愿带的，妈咪喜欢带的小姐除了模样漂亮，还要会唱歌跳舞，更重要的会哄得客人开心。
客人一旦开心了，就会为他喜欢的公主捧场，就会通过公主再订下回来的包间。这样就形成了一个良性循环。
妈咪手下有了几个这样的“花魁”公主，还愁怕包间订不出去、拿不到提成吗？
因此，像今晚给王超作陪的七号，如果再像上次得不到王超的“欢心”，一旦让眼神贼精的妈咪发现，身价就会打折扣，下回妈咪就不会特别介绍让她上钟了，而是会让她和其她公主一样，站在客人面前，像菜市场卖肉一样让客人指指点点，挑肥拣瘦。
想到这些，王超觉得今晚再不“善待”七号，就会有敲碎人家饭碗之虞了。
这时候，谢君带个人进来了。
他一进来就亮着嗓门说：“热烈欢迎，红旗闪亮登场！””非常荣幸认识各位，我是来自东北的，是鞍山红旗推土机厂的推销员，我姓彭，彭德怀的彭，华国峰的国，**的锋，全名叫彭国锋！”
王超笑道：“好人的名字全让你占了，欢迎，请坐！”
王超想着今晚破费请一次请大家唱卡拉OK，认识了两个厂家朋友，也算是有点意义了。
龚主任见两位新客人都来了，就通知叶梅再次把公主们叫进来列队让谢君和彭国锋各挑选了一个公主，然后鼓动大家去唱、去喝、去跳、去摸……
一时包厢里乱糟糟一片。
王超不会跳舞也不愿唱歌，就想让他冷落身边很久的七号说上几句？
谁知谢君拿着酒杯过来：”谢谢王主任热情，来，敬你一杯！”
他酒敬完了，又大屁股一挤，坐在王超和七号中间说起徐工压路机如何如何了？
王超听他说的徐工，感觉徐工压路机威震天下一样？可他从海南东线、中线一路走过，大都是看到的是河南的洛建压路机，在海南，最起码今天，真没有徐工的什么事啊？
想来推销员都是这样“推”出来的，不是说只有不合格的推销员，而没有不合格的产品吗？自己的产品不推，你还推什么？于是王超不像一些刻薄又喜欢争嘴巴功夫的人去奚落一个推销自己产品的推销员，而是让谢君在自己面前卯着劲的推自己的产品。
这边谢君还没“推”完，红旗推土机厂的彭国锋又端着啤酒杯摇摇晃晃过来了，他说：“谢了，听谢君说，你是江西老俵，那你应该听说过红旗漫卷西风这句***写的诗词？我们红旗推土机何止漫卷西风，全国的东西南北风都漫卷了……”
哈哈，这个不是“推”了，有点像吹了？
谢君急了：“我在向王超介绍，你来凑什么热闹？”
“就兴你吹，就不能我说吗？”彭国锋不服道。
“我吹，你才吹！”谢君顶回去。
接着，他俩就为谁吹的厉害吵起来了。
他俩在吵，余春和郑丽宜还在卿卿我我……
龚主任那里王超看都不好意思看了。
这时，王超身边的七号附在王超耳边说：“我请你跳个舞，好吗？”
王超再没有理由拒绝了，就起身和七号一起跳了一曲舞。不过，对王超来说，与其说是跳舞，还不如说是走了一曲舞。
舞曲是萨克斯《回家》。
跳舞时，七号问王超：“大哥老家在哪里啊？
王超回答：“我是江西的。”
那七号立即说：“我是湖南张家界的。我叫阿芳，以后大哥要多关照小妹哦。”
还是湘妹子啊？王超这时才在闪闪烁烁的灯光下看了看鼻尖下的阿芳。
灯下的阿芳其实也是个美女，王超想到这样的美女在这种环境生活，感觉她的生活就像在水深火热之中，就有了当初遇到蔡晴那种想法，帮帮她，让她脱离这种不为社会所认可的生活？
于是他对阿芳说：“你以前在张家界做什么啊？”
“我本来是幼儿园老师，爸爸生病没工作了，下面还有弟弟妹妹要读书，所以我只好出来挣钱……”
王超听到这话，感觉似曾耳熟，但没有了当初听蔡晴说时有那么点的触动？更没有了当“传教士”的欲望了。
怎么她们编的台词都差不多呢？
好不容易一曲萨克斯《回家》终于“走”完了，王超擦了一下满头的汗，对阿芳说：“不好意思，我实在不会跳舞。”
阿芳笑笑：“没事，没关系，只要你开心就行。”
开心，王超参与这种活动真不开心，他对这种欢场买笑的活动真提不起兴趣来。
好在叶梅进来了，她和每位来宾敬了一杯啤酒后，就说外面开始跳竹竿舞了。
一听竹竿舞开始了，王超就来了兴致，就对阿芳说：“我去看竹竿舞去。”
不想王超刚起身，又被余春按下，他说道：“等一下，今天我们四个厂家都聚在一起了，以后在海南要相互关照。我们一起喝一杯！王超看完了竹竿舞后，我提议我们再去吃夜宵，怎么样？”
“好！”大家异口同声起来。
于是大家敬了酒以后又开始互敬，一下王超忘了去看竹竿舞，只到从舞厅隐隐约约传来萨克斯《回家》来，王超就知道终场来了，该买单走人了。
就跟叫什么阿芳的七号跳了一个舞，小费就去了两百，王超心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