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大婚之讯
原来她其实根本不知道他师父的身份，也不知道师父与鬼府和神工坊的渊源。就只知道师父的名字叫鹿鹤青而已。
玖儿少不得跟他解释了鹿鹤青到底是和许人物，并且说，“你若不信，自然可以去打听。满江湖上，没人没有听过鹿鹤青的名号，他是当年的鬼府令主，无人不知。我不会拿自己师父的事情骗你。既然你是师父教导出来的，我也不会亏待你，所以你大可以放心的跟我回鬼府，师父没来得及教你的，我自然可以教你。”
“真的？！！”言莺到底也是个孩子，何况她真心喜欢自己的这门手艺，当年鹿鹤青走的匆忙，人家有恩于他她又不敢拦着，心里自然是恋恋不舍。
如今有机会能把这门手艺继续学下去，她那个高兴劲儿，也就自不必说。
玖儿随手拿了本自己正在琢磨着书册出来给她看，“有兴趣陪我一起研读研读么？”
言莺凑过去一看，惊喜不已，“这图……这图我当年看老师画过。”
“这是我鬼府的卷宗，前几代的祖师留下来的，不过从前的这些细节地方现在看来又有许多不便之处，如今会略做改动，这是我改了之后的，你看看吧。如果有想法，也可以说出来给我听，和我一起来修改……”
因为薛白螺和冉明珠都是侍女，她俩对这门工匠手艺一向不喜爱，所以从来是跟玖儿没有共同语言的。如今有了言莺在身边，这一路上，玖儿倒平添了不少趣味。
在鬼府，师父收了徒弟不少，但全是一群男孩子，玖儿从小和男孩子厮混在一处的，如今平白多了小师妹的感觉，她还挺喜欢的。
何况言莺虽然出身贫寒但为人品性不错，遵守承诺，并不肯轻易说出师父的名讳，这让玖儿觉得，收她进鬼府是件不错的事情。一来她到底是师父传授过技艺的弟子，二来，放她在外头，被有心人利用，恒生事端。
抱着这样的想法，言莺便被他们一路带着走了。
等到了大些的镇子上，他们在客栈给这小丫头彻底洗了个热水澡，又买了身好看的衣裳，精精神神的打扮起来。小姑娘生得眉目精致，机灵古怪的，很好看。于是便又从客栈里出来，带着她花钱闲逛。进了金器店铺，买饰品。
玖儿是惯了男装打扮的，也鲜少去买这些东西，但言莺年纪不大，青春活泼，她倒很乐意给她买首饰，让她穿戴得像个年轻漂亮的小女孩儿样子。
他对店铺老板说：“给我妹妹找一套适合她今天这身裙装的拆环出来看看。”
那店铺老板是个会做生意的，一看玖儿他们穿戴不凡，自然把最好的都捧出来。“姐姐，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儿呢？”言莺聪明伶俐，几天相处下来，也知道这些人不但对她没有恶意，反而当真对她很好，于是也相处融洽。
“接下来嘛……”玖儿给她戴上一朵漂亮的金色珠花，对她说：“出了西漠国界，你跟着马车先回鬼府。”
“那你呢？”
“我有事情要办，去趟炎国。”
“姐姐，那你去炎国做什么？”
“见个熟人。”
“是谁啊？”
“说了你也不知道。”
“你说了，我以后不就知道了。”
“炎国的昭阳王。他是我的朋友。”
“所以，你要去参加他婚礼？”
“谁的婚礼？”玖儿一不留神，把金饰盒子碰翻在地上了。
“炎国昭阳王的婚礼啊！”
玖儿问她：“这种事情，你是在哪里听说的？”
“就以前我那刻薄老板那里啊！有个东漠人，是去炎国做生意的客商，可能是有些门路什么的，他在老板那儿买了好些金器，然后让我做个精致的盒子，说是送给炎国的一个什么侯爵家的亲戚，总之都是贵族。反正说起许多炎国的大事，一下子说昭阳王要做太子了，一下子又说要成婚来着，不过，我只负责听，是真是假，这我可说不准。”
言莺是个聪明会看脸色的孩子，说道最后，看着玖儿的神色目光，于是机灵的凑过去悄悄问她：“那昭阳王，该不会是姐姐你的情人吧？”
玖儿闻言，隽秀的眉毛微挑着笑了。
“若你这么说的话，好像也没什么错处。算是吧！”
“那他要和他成婚的人，是姐姐你吗？”
“如果他真的要在近期内成婚。那我猜，对象可能还真的不会是我。”
“啊？！”言莺说，“那个人怎么样？是不是个坏男人？！她要跟别人成亲了，那姐姐你怎么办？”
“你觉得呢？我会怎么办？”
“啊？”言莺一愣，“这我哪儿知道啊，我这么小的年纪，连情人是什么还不知道呢！”
“那你想想呗，要换了是你，你怎么样？”
“也不能怎么样啊！”言莺还真的就仔细思考了起来，“难道还能冲上门去打他么？！对方可是王爷啊，达官贵人，我连见都没见过的那种皇室贵族，要是不分手，就只能做小妾了吧，我反正是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好办法！或者……再不然……”
“再不然你打算怎么样呢？”玖儿笑着看他，那笑意里让言莺都觉得这个姐姐似乎在打什么歪门邪道的主意。
“我……”言莺犹豫了一下，想了一个在她的观念里还比较离谱的，“要不然，就去找他问问，看看要不要退了亲事，我和我成亲？这样呢？”
玖儿听她说着，先是点了点头，接着便又问：“那他要是不同意，你又怎么办？”
小言莺被问得快纠结哭了，他一个小女孩儿，她连恋爱都没谈过，更别说谈婚论嫁这么高级的问题，想破脑袋也不觉得还能怎么样了啊！
“如果他真不同意，那就算了呗！”言莺负气的说，“人有脸树要皮，他都不肯和我成亲了，我还能死缠烂打纠缠不休是怎么样啊？！再说，身为一个女孩儿，那么干也太丢脸了。我不如等着换个真心喜欢我想求娶我的人来，登门下聘，这才是上策吧！他是王爷还是太子什么的，我又不想当皇妃不想当皇后的，我高攀不上，另觅姻缘呗！”
言莺一口气说完了自己的看法，颇觉得自己在爱情这事儿上，还是很看中脸面尊严的。
玖儿听完，也不否决她。但不知为何，听闻自己的情郎可能要和别的人成婚了，她居然既不犯愁也不生气，还似乎心情不坏的掏了不少钱，把看得上眼的、价值不菲的几样珠花耳环手钏项链都买了下来。
“姐姐……姐姐，耳环别买了，我连耳洞都没有打呢！”
玖儿说：“没事，买回去，让你明珠姐姐给你穿了耳洞之后，慢慢戴。小姑娘，还是趁着年轻的时候，多漂亮漂亮！”
把包好的首饰塞进言莺怀里，“拿着，我们再去买点好吃的。你喜欢什么口味的酥饼点心？”
“姐姐，我还不饿呢！你先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打算的啊？！是不是还要先去炎国？”
“当然去炎国。我总得打听打听，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那你告诉我，是要怎样，不是，又怎么样呢？”
“不是的话……当然我也得去找他，不是最好，我可以直接跟他谈判。”
“谈判什么？”
“谈判我们结婚之后的事儿。”
言莺无语，这个姐姐当真与众不同。她不是谈婚事，是谈判婚事。
婚事这种东西，还能谈判？为什么要谈判呢？
“那，如果他成亲的事儿是真的呢？你又怎么办？”
“那样的话……就麻烦点。”玖儿说，“不过说麻烦，好像也不是那么太麻烦。”
“嗯？”言莺绕晕了，没听懂。
玖儿说：“他要真想和别人成亲，那我就只能抢婚了！”
“啊？！！！”言莺以为自己听错了。
“嗯，没听错。”玖儿重复，“抢亲。他想跟我一起的时候，我没想好怎么回应他。如今我想好了，他却要跟别人成亲，我总得拿出点态度来。是吧？！”
是什么？
言莺觉得，这话她也没法接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