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莎伦和丽贝卡
沼泽地里死去的那个女人的确是一个娼妇,但她并非莎伦的母亲。
那个不知名的女人,不过是一个路过的可怜人罢了。
她在途径丽贝卡母亲遇袭的马车时,出于同情救了她们。
但这却导致了她的不幸,最终两个女人都死于非命,只有小小的丽贝卡活了下来。
可怜的丽贝卡到了修道院成为了莎伦。
后来的故事我们都已经知晓,现在要说的是中间发生的故事。
妻女死于非命,丽贝卡的父亲悲痛欲绝,但他还有一个女儿嗷嗷待哺。
丽贝卡的姐姐苏珊娜,在同一天失去了母亲和妹妹。
她们是同一天出生的两朵花,现在却只剩一枝。
苏珊娜在溺爱中长大,父亲为她准备好了一切,在她十三岁那年牵着她的手在六月起舞。
随后这个疲惫的男人在对妻女漫长的思念中长眠。
苏珊娜悲痛欲绝,但丈夫带着她离开家乡。
十三岁,十三岁的丽贝卡终于来到城镇,现在她是莎伦。
年轻的莎伦一无所有,但她拥有美貌。
美丽的莎伦成为了诗人的情人,但她有着和姐妹相似的面孔。
苏珊娜的丈夫回到家乡,初次见面,他就厌恶这个面熟的年轻女孩。
绳索和毒药是他赠给她的礼物。
灰白的莎伦从泥土里爬了出来,复仇的火焰燃烧着她的心,让她的心脏再次跳动。
一个月后,远方的苏珊娜穿上了黑色的衣裙,披上了黑色的头纱哭泣不止。
而另一边的莎伦把虚伪的图帕克送进沼泽地,她的复仇已经结束,但新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修道院燃起了熊熊大火,莎伦的人生重新开始。
这就是莎伦和丽贝卡复仇的故事。
“啊,好无聊啊”
玛德琳坐在空无一物的大厅里,四处一片白茫茫。
刚才房间突然就消失了,她来到了一个雪白色的空旷大厅。
少女们在地上躺了一片,她们被整整齐齐的摆放在这里,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玛德琳刚刚去确认过,都还活着,只是没有醒过来。
“说不定一开始进来的就是这里呢”玛德琳没弄明白自己怎么就出来了。
也许潜意识里可怕的东西,实际上并不一定可怕。
“所以说那场大火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不想是莎伦干的,不会是老修女吧?”
玛德琳仔细回忆了一下,她已经记不太清了,但就是在修道院的那场大火让她觉醒了雷电魔法。
在这之前,她是没有雷电魔法,而是另一种力量。
因为这个她没少吃苦头,但托雷电魔法的福,她被伯父接了回去,养在圣茹斯特城堡里。
而克里斯蒂娜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她只是被送去了另一座修道院。
然后在神殿三年一度的检查中,被发现是光明体质,然后就被带走了。
而同样被检查出来的玛德琳则被退了回来。
“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来着?”
玛德琳想了半天还是想不起来,自己和妹妹上次见面的时间“算了,不想了。”
玛德琳盘腿坐在地上,她左右望了一眼,发现醒过来的只有自己。
之前的那些人偶现在一个都看不到了。
玛德琳很容易的就找到了艾琳,她蹲到艾琳身边拨开她的眼皮看了下“嗯…还没醒吗?”
艾琳的表情十分痛苦,眼球不停的转动着。
“那扇门里对应了我的恐惧,我那时在害怕什么呢?想不起来啊”玛德琳托着下巴“那你所对应的又是什么呢?”
艾琳在菜市场里漫无目的的走着,耳边充斥着各种吆喝声。
鱼腥味,泥土味混合着汗液发酵的味道不断的刺激着艾琳的鼻腔。
她脸色发白,头脑一阵一阵的疼。
“怎么会……”
这里不是尼伯特任何一个地方,而是遥远梵特尔的一个边陲城市。
艾琳对这里并不陌生,相反,这里的一切,她要命的熟悉。
“这里是…我的故乡……泽尔特?”
艾琳发现自己再一次站在这块土地上时并不反感,反而是热泪盈眶。
自己好像比想象中更怀恋这座城市。
这个充满了糟糕回忆的地方。
艾琳的父亲是一个鱼贩,她被母亲生在一堆海鱼的泡沫中。
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底层家庭,艾琳站在一扇熟悉的门前,她伸手放了上去。
背后是嘈杂的人群,但艾琳清楚的知道自己其实还在尼伯特的瓦尔蒙城堡。
她有着与外表不符的细心,艾琳刚刚就注意到了,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虚假的。
那边那个卖花的女孩,每走到第一个路口就会弄掉手中的玫瑰,她会趴在地上,一支一支的捡回来,在捡到最后一支时,她会被刺扎破皮肤,等她再走到这里时,会不断重复这个过程。
而那边那只馋嘴的麻花猫会叼走屋檐下的鱼干,气恼的店主会挥舞着木棍去追打它,而当店主离开这条街时,铺子里会走出一个一模一样的胖男人继续追打另一只麻花猫……
类似的场景在这条街上不断重复着,就像一场永不落幕的演出。
艾琳清楚的感觉到了这种异样,也许下一个就是自己。
她的右手放在门上,犹豫着是否要推开门,艾琳有种预感,一道推开这扇门,会发生不幸的事情。
她的心砰砰直跳,几乎快从嘴里吐出来,艾琳摸着胸口告诉自己冷静。
“无论如何都要进去,艾琳”
艾琳咬咬牙,一口气推开了木门。
嘎吱一声,木门应声而开。
她愣住了,艾琳呆呆的看着室内的情景。
和外面一样,室内的场景也在不断的循环,又一个无声的循环。
艾琳捂住脸瘫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呜呜呜……不可以欺骗自己吗……”
“我……不想看见……这个啊!”
“停下!停下!”
艾琳对着室内声嘶力竭的吼着,到这并没有什么用。
室内的循环反而加速了。
满身酒气的男子用餐刀一下又一下的捅进妇人的身体,鲜血像喷泉一样涌出来,在地上流淌着,渐渐淹过了男人的脚背。
而地上年幼的女孩不停的哭泣着,她有些和男人相似的五官,而身边略大些的女孩拼命的抓扯着自己的头发痛苦的嘶吼着。
屋子的血渐渐流到了外面,但路人们都视若无睹,他们都困在各自的循环里。
艾琳不停的抽泣着“停下来啊,我……我不是他们的孩子……”
“我只是梅捡来的孤儿……”
“谁都好……救救我吧”
没有人能回应艾琳,这里的每个人都有着各自的事情。
每个人都在不断的循环,将永不停止。
就像卖花女被刺所伤,店主被愤怒所支配,而艾琳被逃避的悔意所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