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七份报告

  ——公交车上——
  简修瑾、何凉和许谷音还清醒,其他几人都已躺在靠背上睡着。
  “今天真是忙碌的一天啊。”许谷音把手背在脑后。
  “是啊,身心疲惫。”何凉同坐在前面的许谷音说。
  “这时候要是来上一罐啤酒,啊……”许谷音想着喝酒的状态,好像不喝就能感受到那种清爽。
  “没想到你和那个保安是一类的。”何凉开玩笑地说。坐在过道另一侧的简修瑾也笑了笑。
  “喂喂喂,要是说一类人。我倒好奇为什么柯清看到你那么激动。”
  何凉向前一倾,把胳膊架在许谷音的靠椅上,头搭在胳膊上。“我也说不清啊。”
  “我看你从医院出来就很憔悴的样子。”简修瑾关切道。
  “他说的那些话一直萦绕在我耳边。”何凉侧头看着简修瑾,“所以我才那么憔悴。”
  “说了凶手是谁吗?”许谷音把手放下,回头问道。
  “没有……”何凉说:“我现在倒是挺好奇,我给你看的那7张照片,你说里面的人你都认识。”
  “是啊,基本上都有点印象。”
  “他们都是怎么死的?”
  “这……”许谷音掏出手机来“夏泽轩给我发信息的时候,我拜托新来的那小子帮我查了一下其他几件案子。”
  “这么说,你也不是很清楚?”
  “毕竟有的案子不归我们管,而我最清楚的就是卢天傲的案子。”许谷音说着,还在找那个警员的联系方式。“他叫什么来着……”
  “金雨歇。”一个微弱的声音提醒道。
  “哦对,金雨歇……你怎么醒了?”许谷音看着眯着眼皱着眉的王佳娴,问道。
  “是我们的声音太大了吗?”何凉问。
  “不是……”王佳娴使劲眨了一下眼,看看许谷音再看看何凉,说:“这车子太晃,睡不着。”
  “你们别管我,说你们的。”王佳娴把头靠在许谷音身上,静静地听着。
  “啊,找到了。这小子查了整整一天啊。”许谷音点点屏幕。
  “你也不看你给他什么线索,都是一张张证件照。”王佳娴埋怨道。
  “好啦。”许谷音伸手把王佳娴的眼睛盖住“你该睡了。”
  简修瑾看到这,感觉到莫名的温馨感,她也忍不住笑了一声。
  许谷音看向简修瑾,不知道是自己哪个举动很搞笑。简修瑾只是说:“我觉得你和佳娴姐挺好的,为什么没有在一起啊?”
  “在一起?”许谷音把音调提高“她天天把我当小弟,我怎么可能泡我大姐?”
  王佳娴伸手捏了一下许谷音的腰,许谷音“啊!”的叫了一声“你干嘛?”
  “你再胡说话我就咬死你。”王佳娴生气地说。
  “谷音哥,发来的信息能让我看一下吗?”何凉问。
  “啊对对,一打岔给忘了,给你。”许谷音把手机递给何凉。
  何凉迅速地浏览那些金雨歇发过来的图片和信息。
  “真的都是死者。”何凉暗自说道。
  案件信息如下:
  其一:1998年8月4日,在珍埠市蚌安区的一家星河快捷酒店中,发现了一具男性尸体。
  经过调查,死者名为周念,45岁。身高1米73,体重70公斤。无业游民,常出入酒吧、地下赌-场等场所,有三次犯罪前科。于前一天天晚上22:10死亡。
  因死者身上被刺足足18刀伤口,且均为浅伤口,伴随局部大量出血。初步判断为刺伤后失血过多死亡。
  其二:2008年4月21日,位于固寿县与道远县交接地段的逐秀湖里,发现了一具男性尸体。
  经过调查,死者名为刘清武,36岁。身高1米70,体重80公斤,安且装饰设计管理有限公司的一名职员,于前一天晚上21:45死亡。
  因湖边放着足足8罐啤酒和一双来自死者的皮鞋,初步判断死者为酗酒后溺死。经过解剖后,死者胃里的食物、大量酒液和湖水反应出死者生前过量饮酒,在无意识的状态下,下湖溺亡。
  其三:2009年8月16日,在珍埠市玖冰专业滑冰俱乐部,发现了一具男性尸体。
  经过调查,死者名为卫吉罗,32岁。身高1米85,体重85公斤,玖冰花滑俱乐部的花滑教练,于前一天晚上21:15死亡。
  因死者脑后受重创以及死者身上大面积的冻伤痕迹,初步判断死者是被人打晕后被关在滑冰场内冻死。
  其四:2010年7月12日,在珍埠市淮下区的爱网络网吧中,发现了一具男性尸体。
  经过调查,死者名为严历,18岁。身高1米72,体重68公斤,青念cs战队的队员,于凌晨4点死亡。
  因死者生前没有心脏病病史,而且死后脸部发黑,眼球充血,吐出大量液体和食物。初步判断为非心源性猝死,死因为长时间上网导致的过劳猝死。
  其五:2011年12月21日,在五南县四南镇的一栋居民楼里,发现了一具女性尸体。
  经过调查,死者名为马翠苹,42岁,身高1米62,体重60公斤,妙手医馆的主治中医,于当天下午16:35死亡。
  因死者皮肤和嘴唇呈樱桃红色,以及房间内大量的一氧化碳气体,初步判断为一氧化碳中毒死亡。而且死者死时怀有4个月的身孕,胎儿也随母亲离开人世。
  最后两件发生于2012年的,为白荣光电梯案和卢天傲缢死案。
  何凉看完这些死亡报告,心头有一种强烈的悲痛感。
  这个世界上,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出生或者去世,他们或是带着父母的期许降临,或是带着遗憾黯然离世,这种生命的变化都无法用三言两语就可以说得清。
  所以何凉不想通过一份死亡报告去认识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而且还是一次性看够七个人。
  平时看电视或手机上的报告,直到哪里发生了意外,死伤多少人。或许只是知道一个数字的概念,无法去体会那份来自亲人和朋友的痛苦。
  现如今有这么一份报告,告诉自己死了这些人,并且详细地把死因、地点全都告诉自己,又会是什么样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