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 68 章
从各方面的因素考虑后,声东的计划自然是交给秦珵了,蒙面人夜袭齐府,将侍卫引开给萧妤足够的时间搜索齐府内的秘密。
两人先是到了齐府的屋顶,互相确认之后,便各自开始行动,秦珵利落的跳下屋檐,故意踢动大门弄出声响,守门的人被惊动,看见夜色中一个模糊的黑影从大门闪进齐府,立刻大喊道:“来人呐,有贼人闯进来了。”
萧妤蹲在窦氏的房顶一动不动等待时机,果然没过多久就有人前来禀报:“大奶奶,有贼人闯进了府里,直奔着已故家主的房间去了。”
她顺着掀开的瓦片向下看去,见到窦氏冷笑一声:“果然忍不住了,真是不知死活。”随即又冷下脸来,自言自语道:“难道东西在齐峥房里?可我已经里外找过了,什么都没找到,难道还有什么让我遗漏了?”
她定下神,吩咐身边的丫鬟:“给我更衣,我去前院会会那贼人。”
紧接着便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的声音,看来窦氏很急,很快便推门离去了。
萧妤等到屋里彻底没了动静,为了防止对方杀个回马枪,她将屋中的通亮的烛火熄灭,这样从外面也看不清里面的样子。
拿出随身带着的火折子,微弱的火光照亮了萧妤的视线,她的夜视能力很强,也是多年训练出来的。
一般来说,普通女子最喜欢将珍视的东西藏在梳妆台,萧妤便从这里查起,翻找之余也不忘将东西恢复原位,不留破绽。
可惜窦氏是个心思狠辣缜密的妇人,当然不会将秘密藏在如此浅显的地方,萧妤将整个屋子翻了个遍,连床褥底下都没放过,统统查了一遍,可惜毫无收获。
难道真的如此高明,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萧妤有些脱力,扶着房中的放文物和装饰品的架子接力往后一靠,靠上去的一瞬间她便觉得有些不对,她肩膀处的墙壁在她靠上去的时候竟然有些凹陷,萧妤连忙敲了敲那一块的墙壁,并将耳朵贴了上去仔细听着。
她惊喜的发现,这一处的墙壁与别处不同,这里面是空的。
可是又该怎么打开呢?
萧妤看向旁边的红木架子,她举着火折子凑近了看,发现有一尊青瓷瓶子的周围几乎没有灰尘,与周围的瓷器区别明显。
试着挪动青瓷瓶子,发现青瓷的底座是与架子连着的,她见移动不了便试图原地旋转瓶子,萧妤转到一半,果然,墙壁上出现了一个暗格。
但是令人意外的,暗格里没什么东西,只是空荡荡的放着一个木盒,没有上锁,上边没有一点灰尘,看来它的主人应该常来光顾它们。
萧妤小心的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放着的是几封书信,放在鼻尖嗅闻还可闻到几分幽香,和窦氏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随手拿出一封书信,借着微光萧妤仔细看着,谁知越看下去她的眼睛瞪得越大,心跳都快了几分。
这是一封窦氏给人写的一封情诗,言辞之露骨令人咋舌。
“托买吴绫束,何须问短长,妾身君抱惯,尺寸细思量。”萧妤幸灾乐祸的想着,这齐大郎若是还活着看到这情诗,会不会登时被气得七窍生烟。
萧妤甚至没有把它看完,又匆忙的将信折了起来,她又拆看了几封情书,竟然都是类似的情书,里面的内容尽情的诠释了一个深闺怨妇独守空房,寂寞如水又热情如火的中心思想。
但是这男人与窦氏的感情又并非如此亲近,因为这些信窦氏甚至都没有送出去,只能独自收好聊解相思之苦。
这些信里,那男人只有一封回信,而且行文中看起来并不亲热,只是催促窦氏尽快动手。
萧妤将这封信收了起来,将信封放了回去,她又抽了几封露骨的情诗,也是将信纸拿出将信封还回去,只是少了几张纸,乍一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变化。
突然外面的人声变得嘈杂起来,萧妤连忙将暗格恢复原样,从人烟稀少的一面窗子跳了出去。
她伏在房顶,听下面的人讨论到:“今天那贼可真是厉害,这么多人愣是没打过他一个,连大奶奶特意找来的高手也没能降住,家主的屋子被翻了个稀巴烂,这回大奶奶可是要糟心了,那些长老还不借着这个由头收拾她?那些人可是觊觎这家产很久了。”
看来长老会的那帮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不过如此一来倒是更好办了。
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萧妤心里一惊,以为是秦珵回来了,可回头一看面前的人也是黑衣打扮,整张脸带着银色的面具看不出模样,可绝对不是秦珵。
萧妤连忙后退一步,稳住身形,低声喝道:“什么人?”
蒙面人声音妖异,男人的声音偏偏妩媚的不得了:“我没有恶意,可是你拿了我的东西,我才来要的。”
萧妤了然,玩味道:“你就是和窦氏私通的男人?”
提到窦氏,这人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似乎戳到了他的痛点,有些厌恶的说道:“知道的事情太多,可不是好事。”
“那就是让我说中了?这位兄台倒是位人物,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夸赞才好,是该说你的口味与众不同,还是说你胆子大的不得了,连毒蛇也要咬一口?”萧妤调笑道。
“你的话太多了,我不喜欢,既然你不交出来,那你也别走了,留下来与我作伴如何?”面具人的声音又恢复了妖异,仿佛方才的厌弃也只是幻觉,可他声音中的凉意,却让萧妤心中暗道不好。
果然那人直接动起手来,直奔萧妤的命门,萧妤心惊不已,她会的大多也是杀招,可她不敢硬拼,对方的实力很强,在她之上,若是她以杀止杀,很可能两败俱伤,而且占便宜的肯定不是她,所以萧妤只能尽量避开要害,与对方拖延时间。
即使如此,萧妤还是抵挡不住,身上被划了几剑,面巾也被对方挑落,那一刻萧妤明显感受到对方的动作慢了一瞬,她趁机在对方身上甩了一鞭,夜色中的笑容妍丽:“怎么?是不是觉得我太美了,后悔选了窦萍那个寡妇?”提到窦氏,面具人似乎开始恼怒,攻击速度立马比之前更甚,萧妤身上很快就见了血,萧妤在心里咒骂,这人真是好生小气,被戳到痛点就想要人命。
秦珵到底是及时赶到,凤梧剑在冷夜中闪着寒光,在见到萧妤捂住的伤口还在流血时,秦珵眼中的寒意让面具人也开始忌惮,也开始使出了全力,可惜反抗无效,他只能眼看着自己渐渐被银色的剑光保卫,这剑这样快,来不及防守就觉得已觉得身上多处开始泛疼,再低头看去,身上的口子比萧妤身上的还要多上几倍,若不是他事先穿了软甲抵消了一部剑意,恐怕他就要命丧当场了,蒙面人咒骂了一声:“真倒霉。”
顾不上身上的疼痛,他果断从怀里掏出几颗□□,往秦珵面前扔去,秦珵红了眼也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就出剑刺去,烟雾瞬间炸开,秦珵也被迷住了眼睛,蒙面人趁着这个机会连忙拖着身子跳下房檐,留下一溜血迹。
秦珵还欲再追,被萧妤拉住:“我没事,不要追了,他和窦氏有关,不要打草惊蛇,我们先回去再从长计议。”
但见萧妤身上被划出数个口子,煞白的小脸上也被溅上了点点暗红,秦珵立刻将她打横抱起,“别怕,我带你回去。”小心护着怀中人,一跃而下。
等到两人回到客栈时,萧妤已经陷入了昏迷,秦珵大力敲开郑钰的房门,郑钰一开门就闻到一阵浓烈的血腥气,见萧妤被抱在怀里脸色惨白,身上的夜行衣也被划破,立刻想到这两人是去干了什么,皱眉道“真是胡闹,快进来。”
叫来小柯烧水熬药,郑钰责怪的对秦珵道:“怎么会受这么多伤,你没有保护好她?”她是真的担心萧妤,所以也没有再估计师门辈分,话语中谴责的意味十分明显。
被直接质问,秦珵的眼中也透出强烈的内疚,十分担忧的问道:“是我低估了窦氏背后的实力,害她受伤,她怎么样,这一路回来她流了很多血。”生平第一次,郑钰见到他流露出如此脆弱的模样,方才萧妤在他怀里,秦珵眼中的恳求和急切也是骗不了人的。
郑钰叹了口气,见他着急的模样也不忍再多加责怪,“她没事,那几处伤口都没有伤到要害,都是些皮外伤,流的血也不算多,敷上伤药注意休息,没两日就好了。”
他这是关心则乱,看到萧妤流了血就在心里放大了数倍,听到郑钰这么说,失了的魂总算归位,盯着昏迷中的萧妤看了许久,才低声说道:“给她吃些止痛的药,她最怕疼,明天醒了恐怕也要被疼昏过去。”
郑钰点头,在药方中加大了镇痛药材的比重,“我要给她上药了,还要换件衣服,师兄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在这儿守着就好。”
秦珵想了想,哑着嗓子说道:“我去门外站着,你要是需要帮忙随时叫我。”
他放心不下情有可原,但外面寒风凛冽,若是站上一夜,恐怕就又要到下一个了,郑钰叹气,“罢了,师兄你去屏风后面坐会儿,我换药之后,你再来照看。”
秦珵顺从的背身站在屏风后,听见萧妤伤口上被血黏住的衣服被撕下时,屏风外传来几声哭喊,是她在喊疼,秦珵紧握住双拳,闭上眼睛尽量屏蔽外面的声音,但哀嚎声总是能钻进他的耳朵,他忍了许久,屋里终于又恢复了平静。
“师兄,你可以过来了。”秦珵慌乱之中差点碰碎屏风,来到萧妤床前。郑钰端着一碗褐色的药汤,对他说:“这是小柯熬好的药,我喂不进去,你看看你有什么办法。”
接过药碗,秦珵深深的望着床上的人,“你去休息吧,剩下的都交给我。”
待郑钰离去,秦珵俯下身小心的在萧妤耳边说道:“公主殿下,微臣要服侍你服药了。”
萧妤好像真听见了他的呢喃,突然哼唧了出来,“不要,苦……苦……”
仿佛真回到了那个时候,他还是她的侍卫,跟着她到处闯祸,又到处为她收拾烂摊子,连她自己有时候都会自我怀疑“秦珵,我总是让你给我善后,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烦?”
那时候他没有回答,她有些生气但一转眼就忘了,但其实他很想告诉他,一直以来他都甘之如饴,从未后悔过。
见她真的抗拒喝药,秦珵用双唇试了试温度,将苦药一股脑倒进嘴里,低头像是哺育婴儿一般,将汤药渡进她的口中。
萧妤的小舌不老实的抗拒着外来者的入侵并顽固的抵抗,但马上被秦珵乖乖制服,药水顺着喉咙流下去,秦珵如法炮制,将一整碗苦药都喂了进去,不过嘴对嘴喂药这个事情到了最后难免不太单纯,最后一口药喂下去,秦珵还是纠缠着萧妤不放,他贪婪的吸取着萧妤的汁液,直到她有点难受的咳嗽了两声才放过她。
她的额上和脸上都渗出了香汗,秦珵摩挲着她的双颊,又俯下身,细密的吻上萧妤的脸颊,良久,又在她的耳边低低呢喃:“对不起。”反复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