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万花楼
这位财神到这时候倒不急了，摸着下巴十八个姑娘一一打量过去，终于开口：“就这个吧。”指着一个看起来比较孱弱的姑娘说道：“她留下，剩下的都下去吧。”
其他十七个姑娘纷纷泄了气，有的瞪着那位病美人，有的跺跺脚十分不甘心的样子，萧妤统统都当没瞧见。
是了，这位被当做财神爷的恩客就是萧妤乔装打扮成的。
那位被选中的姑娘也十分惊讶，好像不相信怎么会有人选了她，萧妤瞧那惊讶的样子，起了调笑的心思。她翘起二郎腿，指了指她身边的椅子，病美人乖乖坐下。萧妤用手中折扇挑起美人的下巴，邪笑道：“你这么美，我选了你，很意外吗？”
病美人一下子红了脸，答道：“公子说笑了，那些姐妹也是极美的，万花阁里若栀并不出彩。”
萧妤惊讶道：“谁说的，你这美貌很是出挑，怎么会不出彩呢。”
病美人的脸色更红：“恩客们不喜欢若栀这样的身子……不尽兴。”最后几个字是从若栀的牙缝里蹦出来了，萧妤听了半天才明白，心下觉得可笑，男人和女人的眼光真是不同，放在若栀站在那一堆的庸脂俗粉里面，简直像是一汪清泉，干净透彻，让人想象不到这是个烟花女子。可也是怪不得谁，来这里寻欢作乐的男人那还谈得上品味可言呢。
“你来这儿多久了？”萧妤问道。
若栀答道：“三年了。”
“想离开这吗？”萧妤又问。
若栀的眼睛倏然亮了，不过又马上暗淡了下去，苦笑道：“离开了又能去哪呢，我除了读几句诗，什么都不会。”
“唔。”萧妤摸了摸下巴，似乎下了个狠心，道：“我这里有一个机会，你帮我办一件事，办成了我替你赎身，自会给你一个落脚的地方。”
若栀的身子颤了颤，盈盈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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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府内，窦氏和式越族的一众长老正在商议关于郑钰如何处置的事情。
窦氏作为苦主，一口咬定自家的家主是被郑钰害死，一命抵一命，要求族里尽快处死郑钰。
大多数人没有异议，只有那么一两个长老有些顾虑。
“齐家家主缠绵病榻已久，病体孱弱，将暴亡归咎一个女子身上，是否有些草率了？”
此言一出，许多长老也出言附和，“确实如此，如此轻率恐怕不足以服众啊。”
窦氏冷笑，她早就看穿了这些老不死的嘴脸，墙头草，又胆小懦弱。
她哭哭啼啼道：“并非是我故弄玄虚，只是确确实实自从郑钰来了之后，成立城里的人厄运连连，不断出事，城西的粮铺什么时候起过火，宫长老一个这样小心的人家，怎么会犯那种错误？再说我家家主的病早就稳定了，只要按规矩服药就没什么大问题，这一点在齐府中待了三十年的老大夫可以作证，我家家主的病一直由他诊脉，城中的许多医馆也都被请到过府上诊脉都说没事，怎么一和郑钰定亲就出事了？”
她抹了抹眼泪，扶着桌子摇摇欲坠，模样伤心极了，说话也是字字恳切，“不瞒各位长老，这个郑钰我从前就认识，这是个远近闻名的灾星，六岁的时候就克得父母双亡，连邻居都遭了殃。此次定亲我本是觉得她可怜，无父无母，又与家主定有婚约，在外也有个活菩萨之名，我想着那骇人的命数也该散了，谁知……是我害了家主啊……”
窦氏用巾帕捂住脸，看似哭得伤心，实则一转身就变了眼神，狠辣无情。
下面一个长老得到信号，立刻附和道：“我从前也听说过这样的事情，不过已经是十几年前了，那样的惨案我到现在都记得，当时两家六口人，都死绝了，只有两个孩子活了下来，也不知是谁做的，真是造孽啊。”
立刻就有人过去凑热闹：“是真的，真有这样的事儿？”
下面的人讨论的热闹，窦氏瞧着这帮蠢货，心里烦躁一刻也不想待下去。
她想马上结束这一切。
但是她得等着，等着这一切有个结果。
结果也没有让她失望，那群蠢货讨论完毕，派出了一个代表，说出了他们的研究结果：
他们同意处死郑钰，但是他们想要让大祭司来定个日子，这样他们心里才能安稳。
果然是为了自己的稳定什么都能做出的家伙们，窦氏当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大祭司早就被她买通了，就是明天，明天她就要处死郑钰！
马上就有人去请大祭司，大祭司早就在一边候着了。
窦氏说道：“大祭司，长老们已经决定处死灾星，请您占卜吉日，永绝后患，保式越族平安。”
大祭司在议事厅的中央站着，他看了眼窦氏，微微一笑，又看向长老们，说道：“这有何难，我早已用夫人提供的生辰八字算出了祭祀的良辰吉日。”
窦氏成竹在胸，笑道：“哦？是哪一天？”
大祭司吐出三个字，长老们没什么反应，倒是让窦氏愣在了当场。
她追问道：“您说什么？”
大祭司又重复了一句，七天后。
式越族的祭司地位不低，式越族的几大家族会按年给祭司供奉，祭司则以占卜保一方平安。
占卜完祭司就要走了，临走之前，还轻飘飘的落下一句，“我只管占卜，杂务就不要来烦我了。”
在场的人不明白，窦氏还不明白吗，这个大祭司把她耍了，耍了不说还警告她。
明明……说好的时间，就是明天。
窦氏随便瘫坐在了一个椅子上，她觉得有些事情好像偏离了她的预想和掌控。
也没人注意，今天的大祭司似乎要比平时要高了那么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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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回到郑钰小院的时候夜色已深了，因为白天里的打斗，院中的东西都被弄得乱七八糟惨不忍睹，这些也只能交给小柯去收拾了。
萧妤推门进屋，闻了闻身上的脂粉味心里有些恶心，她点上蜡烛，刚想唤来小柯给她烧点水洗个澡，就发现这屋子里还有个大活人呢，坐在床上直勾勾的盯着她。
萧妤干咳两声，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脸触感不对，才发现自己现在还带着面具呢。连忙摘下面具，萧妤讨好似得往秦珵身边凑了过去。
秦珵皱了皱眉，问道：“什么味道。”
萧妤尴尬的说道：“你不说找姑娘嘛，我就去找了呀。”
“街上的人牙子多得是，买一个就是了，你怎么弄的这幅样子，还女伴男装？”秦珵质问道。
苍山与世隔绝，虽然人口众多但是终究是需要新鲜血液的，一个不够庞大的群体放在一起繁衍生息，最后的结果一定是败坏伦理。
苍山的位置隐蔽，就算是出来的人想要回去也要费一番功夫，但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这里缺人，给的价格就高，自然就有人卖，最后竟然有不少人牙子铤而走险，真的找到了苍山的真正位置。
这么说苍山的人牙子还真的不少。
萧妤俏脸一红，答道：“我忘了。”
秦珵心中有些火气，但他这人向来能忍，面无表情道：“到底去了哪？”
萧妤终于嗫嚅道：“万……万花楼。”
这也着实不能都怪萧妤，秦珵只说是去找个姑娘来，萧妤一想，找姑娘？上哪找？哪的姑娘多去哪找呀。
所以萧妤还是义无反顾的上了青楼。
秦珵觉得自己的这点自制力已经不够他控制自己了，但是火气总是要发泄出去的。
于是萧妤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直到她有些喘不过气来才放开她。
秦珵有些嫌弃的说道：“去洗澡。”
萧妤气的直发抖，这个人真是好不要脸，占完人家便宜还嫌弃。为了证明她也不是好惹的，萧妤突然向秦珵扑了过去，秦珵没有防备只得胡乱把她按在身上，之后感觉脖子一痛。
秦珵笑了，这丫头还真是个惹不得的公主。
他也不挣扎，任她咬去。
等她咬的累了又把她抱在怀里，温香软玉在怀，秦珵哪还有什么脾气，一反常态的道歉道：“对不起。”
萧妤咬唇，她也不气，她了解他，他什么心思她都知道。自从他被她拉下神坛之后，他们两个人之间就存在一种神奇的默契。
两个人谁都没说话，萧妤窝在秦珵的怀里抱着他的腰，格外安心，秦珵轻抚怀中人的青丝，两个人都得到了一种奇异的幸福感。
良久，萧妤开了口：“钰儿真的不会有事，对吧？”
想起白天窦氏在长老们面前的说辞，秦珵将这事儿说与了萧妤。
萧妤沉默了半晌，秦珵低头看去，只见她咬着牙恨恨道：“还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嫂子。”
秦珵失笑，说她小孩子心性。
萧妤不理他，又问道：“那钰儿的心结也多半与这件事有关吧。”
她指的是窦氏说的十几年前的灭门惨案，秦珵会意，说道：“那件事，应该与窦氏也有关联。”
萧妤精神了“恩？”
“你还记不记得白天郑钰管窦氏叫什么？”秦珵提示道。
萧妤顺口答道：“自然是叫她嫂嫂。”秦珵还问：“没别的了？”
萧妤思索片刻，恍然道：“她还叫了句姐姐。”她坐直了身子，道：“难道她们早就相识了？”
秦珵点头，“那件案子有两个幸存者，是那两家的孩子，其中有一个是郑钰。”
萧妤不敢置信：“另一个是窦氏？”
“都是无端猜测，没有证据。”秦珵撩起萧妤的一缕发丝，嗅了嗅，皱眉道：“快去洗澡，以后不许再去那种地方。”
萧妤偷笑，挣脱他的胳膊跳到地上，冲秦珵做了个鬼脸，一点也不可怕，倒是娇俏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