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兄妹异样
萧妤道：“我们两个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只要你同意，我俩也算托你的福，沾沾喜气。”
思虑一番，郑钰道：“还是先问问秦师兄的意见吧。”
于是两个人又让小柯把秦珵叫了回来，把萧妤的提议又说了一遍，秦珵当然没有什么意见，淡淡看了一眼萧妤，点头答应了。
携着郑钰的手，萧妤柔声说道：“所以你就安心准备出嫁，后面的事宜我们会帮你料理。”
原本对出嫁没有什么太大感觉的郑钰，被她这么郑重的嘱咐了一番，也有些紧张了起来，感动的说道：“那就辛苦惜儿了，日我真是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
被这质朴的谢语逗的发笑，只觉得郑钰真是个有趣的人，内里完全不像外表看起来那样清冷，反而在有些方面懵懂得可爱，萧妤笑道：“不必客气，你这里可还有能住人的客房？”
一旁的小柯也知道了这个看起来有些坏坏的姐姐是郑姐姐的朋友，待萧妤的态度也亲近了起来，郑姐姐自见到她之后就很开心，小柯马上接话道：“院子里还有很多空房，能睡很多人的。”
萧妤伸手摸摸小柯毛茸茸的小脑袋，萧妤说道：“那就麻烦你帮我收拾一间屋子喽，我今天就住在这里啦。”
小柯害羞的应了一声“好”，刚要出去，便听秦珵叫住他，道：“帮我也备上一间。”
萧妤反对道：“你一个男子住在这里，怕是不太合适。”
秦珵不动声色，“不论师门关系，充当亲属，我自然是她的兄长，住在这里合情合理。”
一边不了解情况的郑钰也挽留道：“院子里还有很多能住人的房间，就让秦师兄留下来吧。”
“既然如此，不若加我一个如何？”一个张狂执拗的声音从庭院中传来，郑钰的脸色惊惶，慌张道：“哥哥？”
一听这声音萧妤也吓了一跳，但只觉得熟悉，知道郑钰惊呼，这才反应过来，这是郑祁找来了，不过这兄妹两人的情况好像不太对。
此时秦珵已经然庭院里执剑而立，剑锋寒光乍现，警惕的看着这位不速之客，不让他再往前走一步。
郑祁身着一袭红衣，张狂至极，他立在院中不进不退，余光看向秦珵，带着几分阴鸷，扬声道：“我郑家的女儿，何须他人冒做兄长，钰儿怎么不出来迎接为兄？”
郑钰白着一张脸，本就单薄不胜衣物的她如今更是摇摇欲坠，拒绝了萧妤的帮扶，她慢慢踱步走到门口，先是对秦珵说道：“这是我哥哥，还请师兄不要手下留情。”
然后在回身冲郑祁问道：“哥哥怎么会来，不是说好了我若来了苍山，兄妹之情就一刀两断？苍山苦寒，莫要委屈了哥哥。”
郑祁自知论武功他万万不是秦珵的敌手，但被郑钰这一番请求倒是落了面子，刚要发作就听郑钰后面一番话，郑祁怒极反笑，“我的气话你倒是记得清楚，我对你的好你怎么不知放在心上，我说了断了这兄妹之情不假，可我当日话你是没听全？还要我再说一次？”
只见郑钰的脸色更加惨败，消瘦的身子摇晃了两下，她稳住身子抿唇不语。
见两人话锋不对，萧妤没想到一向待人有礼的郑钰也可以说出如此咄咄逼人的话语，但萧妤觉得其中有大半是在赌气，不欲蹚这趟浑水，萧妤朝秦珵使了个眼色，说道：“既然已经有了至亲到此，那我们还是不多叨扰了，今日就先告辞，后日一早我俩再来送你。”
郑祁莫名嗤笑一声，秦珵收剑欲走，却见萧妤被郑钰一把拉住，声音几不可闻，“别走，陪着我，别走。”
郑钰的眼睛里充满了祈求，萧妤心一软，看向秦珵征求意见，秦珵道：“一切随你。”
心下一横，不去看郑祁已经要冒出火来的眼神，萧妤说道：“好，留下来，若钰儿不嫌弃晚上我们就住一间房，我还有些体己话想和你说呢。”
感激看向萧妤，她的眼中在刚才已经急出了水光，她温声说道：“我高兴的都来不及呢。”
不等郑祁说话，萧妤拍板决断道：“那就这么定了，我晚上和钰儿就住一间房，你们两个各睡一间，秦珵你住的离我近些，这院子里进了煞星，我害怕。”这么一来就彻底把郑祁隔的老远，有秦珵防着，也不怕他半夜找事。
秦珵隐隐笑道：“是，谨遵护法吩咐。”
萧妤沉吟道：“嗯，你这小子还算识相，快去做事，做好有赏，否则门规处置。”
秦珵眼睛出现细细的弧度，其实从五官细细看去整张脸依然冷峻，但就是能感觉到其中洋溢出的笑意欣喜，“还请护法手下留情。”
“唔，这是自然。”萧妤的脸莫名奇妙的胀红起来，所谓门规当然不是鞭笞杖责之类的血腥玩意，对秦珵来说威胁最大的武器不过是萧妤的指甲，掐挠起来令人十分不好过，最令秦珵头疼的是他不能还手，但凡挣扎的时候哪儿碰到了她，那委屈的小眼神也会让他自责死。
不过这奖励，他倒是十分期待。
不想看着两人看似相爱相杀实则明撒狗粮的无耻行径，郑祁愤愤找到小柯，问了自己的房间位置，回房之前还不忘看了郑钰一眼，眼神中堪称可怕的炽热让郑钰心悸，让萧妤疑惑。
这二人之间到底有什么纠葛，让郑钰怕成这样？
下午萧妤和秦珵二人一同回客栈去取行李，路上萧妤拉着秦珵的衣袖，问道：“你是不是早就认出郑祁的身份了？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事情？”
秦珵微勾唇角，回问道：“何以见得？”
萧妤哼了一声，道：“看你那副了然于心的样子，谁会不知道，告诉我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问题？”
秦珵不置可否，又将问题抛了回来，“我以为你会想自己发现。”
萧妤丧气，这人实在是了解自己，她的确觉得秘密要一点点发现才有意思，虽然这个信条早就被打破了，但她还是乐此不疲。
但是心中有了疑惑就会不痛快，她在秦珵腰间掐了一把，奈何这人常年练武，身上半分赘肉也无，萧妤使了牛劲最后也只能用指甲抠了一把，才听见秦珵闷哼了一声。
到了晚上，萧妤瘫倒在郑钰房间里的火炕上，炕面上暖乎乎的还有些烫人，萧妤贪心的呈大字型躺在上面，想要多汲取些热量，她今天可累坏了，昨天赶路回来都没怎么感觉累，今天不过是白日里采买了些喜庆用来装饰庭院的小物件，挑挑拣拣和秦珵逛了一天。
多天来积累的疲劳好像都在在这一天爆发了，萧妤浑身酸痛，一回来就是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了。
这可给郑钰吓了一跳，连忙把了脉，确认只是疲劳过度，好好休息一下就可以了。
东西置办回来了，只等第二天装扮起来，萧郑两人早早就休息吹灯歇息下了。
黑着灯，萧妤冷不丁问道：“钰儿，后日你就要成亲了，你开心吗？”
郑钰久久没有回应，谁都看不到对方的脸，但是黑暗中骤然打乱的呼吸声说出了她的答案。
“为什么呢？”萧妤问道。
郑钰翻了个身，被褥发出窸窸窣窣的摩擦声，“事情已成定局，谁都改不了了，何况这是我自己选的路，我既选了，就得受着。”
前半句话还算是冷静自持，但越往后就越哽咽，那么明显的酸涩让萧妤不敢在追问下去。
悄悄的钻进郑钰的被窝里，握住她冰凉柔软的手，郑钰被吓了一跳，随即抱住萧妤的胳膊，不久萧妤就感觉到自己肩上的衣襟濡湿了一片。
轻轻拍打着郑钰纤瘦的背，慢慢将她安抚了下来，感觉到怀里的人呼吸渐渐平稳，萧妤才又回到自己的位置里睡下了。
昏昏沉沉之间，萧妤做了个梦，梦见在闹市里，在一个搭建粗糙的木台上，台下的人都把自己裹的严实，只是被绑在台上木架上的女子，只穿着白色单薄破烂的衣衫，浑身是血奄奄一息，女子的手脚都被帮着，身边散落着零零散散带着血迹的石块，忽然一阵大风刮过，吹开女子散乱的头发。
那女子神色憔悴不堪，脸上满是细细碎碎的伤口，难以看出本来的样子，但萧妤一眼就认出了，如此凄惨的女子竟然是郑钰。
此时“郑钰”原本半合的眼睛突然睁开，她双眼通红，眼白部分充满学习，“郑钰”怨毒的看向人群中的萧妤，那眼神如利刃一般，刀刀割在萧妤的心上，“郑钰”声音嘶哑可怖，阴冷怨愤在台上吼着，“为什么不救我！”
随着她的吼叫声，台下的人更加激动，石块如绵密的细雨一般，砸在“郑钰”瘦弱的身躯上，木台已经渐渐被鲜血染上颜色，诡异可怖。
“不要扔了！别扔了！”胸口忽然梗住一口气，萧妤活活生地从梦里撕扯了出来，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过了一会才平复下来，这是萧妤才发现自己睡前换上的中衣已经被汗打透了。
“呼。”尝尝吐出一口气，梦中的景象太过深刻，萧妤心有余悸的轻抚胸口，一边摸向身边郑钰的位置，萧妤一惊，她只摸到了空空荡荡的被褥一片，萧妤再摸过去，被窝里哪有什么郑钰，原本睡着郑钰的位置如今空空如也！
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萧妤连忙点起蜡烛，胡乱穿上衣服，提着灯摸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