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口是心非
“你是本尊亲封的皇后，就算现在大辽灭国，念在你为后多年恭勤本分，本尊尚且没有废后的打算，你如今这样让本尊为难。若是传到大辽余族耳里还认为本尊拜高踩低忘恩负义。”
“臣妾舔居后位多年，外不能助皇上中兴陵阙，内不能为皇上绵延子嗣，自知有负圣恩，再者后位本就是有能者居之，臣妾才行有亏，如今自愿退位，不怨皇上。”
“既是这样就准了！来人，传旨颁布废后诏书！废后安阳封为淑妃！”
“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淑妃三叩于地。
玄奕见淑妃去了批完剩下几本奏折换了家常的衣服就往姊香宫里面赶，记得昨晚闹了一晚上，小妮子走的时候还是哭哭啼啼的，也不知道现在如何，楠湘现在只有十二岁，想来也是他着急了一点。
进了姊香宫大门，见几个身穿淡红色宫装的宫女在打扫院子，玄奕免了她们的礼直往她的寝宫来，转过几道绣帘与珍珠织成的帷幔，便看见那日思夜想的小人儿抱着膝坐在窗下看书。
“看什么呢？”
“《诗经》”
玄奕低头就见“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几句，楠湘尚未梳髻，一头长发只随意披着，粉黛未施的小脸看上去只觉得粉嫩，玄奕见她看书看到兴起之时张开小嘴念几句，还没听清楚说些什么她就又翻去下一页。
“住的还习惯吗？若是不喜欢这里就叫人换一处。”
“挺好的！”
玄奕见那山中的猴子在一旁拿了几个果子吃，才知道原来楠湘把它也带来了。玄奕坐在楠湘的身边，见她没有露出异样便抱住她的肩膀，玄奕心喜难耐，现如今时光温存，岁月静好，如此良辰美景只愿不久就可以与她厮守相伴。
“娘娘莫要伤心了，您身子本就不好，这样下去要是生出什么病来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
淑妃一进了自己的宫门就嚎啕大哭，听见小宫女的话后急忙叫人把宫门关上。
“姑妈这样伤心莫不是舍不得那皇后之位？”一个身穿蓝色宫装的妙龄女子走了出来，女子五官精致气质不俗，说话言行处处透着张扬跋扈。
“灵儿.你哪里知道我的苦楚？”淑妃肝胆俱裂。
“姑妈此时主动退位还有一个淑妃的称号，若是日后皇上主动废后，等待姑妈的就是冷宫，即是知道只有退位方可保全自己，还有什么值得难过的？”
“想当年大辽强盛之时我宗族繁盛后位稳固是何等风光？如今大辽的子嗣就只剩下你我二人，只怕我大辽从此没落，你我二人再无翻身的机会。”
“势败休云贵，如今我只是这陵阙皇宫一小小宫女，即便日后有一日飞上枝头，我这**依旧是宫女，大辽公主已经死了，姑妈莫要提及。”
“是是”淑娴擦着泪水从地上站起来，记得自己到陵阙为后时这小侄女只是天真烂漫一个女孩，没想到如今竟然有这样的城府，即便是自己年长八岁也望尘莫及。
“倩儿，信带到了吗？”见倩儿一进来楠湘就拉住问。
“带到了！是聂凡亲自拆开的。”
楠湘欢喜地在地上蹦了三圈，这几日对着玄奕强颜欢笑，如今见玄奕已经没有多大的防备，明夜玄奕有事在身早早就说过不来了，自己与聂凡就沿着原先计划好的行事保证万无一失，想来这禁锢许久的皇宫终于要离开了，楠湘许多年没有这样期盼过。
“姊香宫里面的人几天做些什么？”玄奕批完奏章揉揉眼睛靠在龙椅上。
“今日宫女倩儿见了西门一个侍卫，眼见着递了一封信。”
玄奕在宫里眼线颇广，想知道的事情就没有什么不知道的，这几天经常问姊香宫，就连楠湘什么时候用膳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知道信上写的是什么吗？”
“明日三更天在沁海之滨相见。老计划行事。”
玄奕听了以后起身来回踱步，若是此时把楠湘放了，他还真舍不得，可若是强留在身边楠湘不开心也没有多大个意思。
“大哥，姊香宫里的楠湘是不是上次在山洞里面带回来的女孩？”陈霄悠哉地坐在座椅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大哥也会对一个女孩这样上心。
“是！”
“那大哥担忧的事情是什么？”
玄奕把自己与楠湘的事情和担忧完全告于陈霄，陈霄略一思索笑着回答“这事情好办，这人总是要找个依靠，若是那男人伤透了她的心，她自然是会到你身边的。”
楠湘换上宫女的服饰，只期盼这次不要回来了，找到原先与聂凡约会的地方，这沁海之滨的竹林真大，月夜婆娑下，周围全是竹子之间相互摩擦的声音。楠湘天生胆小，只期盼聂凡可以快点来，抱着膝盖坐在石板上，见周围都是漆黑一片，楠湘闭上眼睛。
玄奕到了姊香宫，原先不知道这里没有她会是这样的冷清，见熟悉的身影不在了，心中也有几分凄凉，这场戏已经开始了，若是不演全场那小妮子不会死心，于是就叫了手下去除了沁海之滨的地方处处都搜了几次，眼见天下大雨，那沁海之滨外面都安插了侍卫，小妮子想来现在还在里面等着聂凡。
清晨，雨后的天空是这样干净，万物就像是水洗过一般，微微有点凉意，玄奕披上一件大衣从姊香宫出来到了沁海之滨，穿过竹林，那原本精美的鞋子都被雨水打湿，玄奕没叫人跟着自己拨开竹子一步步向前走，见一快光滑的大理石，那石头上坐着的不就是楠湘？
“楠楠！回去吧！”玄奕坐在大理石上抱起她脱下自己的衣服盖在她身上。
“我等了一晚上，原本以为说好的事情他会来的，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楠湘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只把玄奕当成个可以说话的人。
“有些事不要勉强，就像我不会勉强你一样，若是真的缘分未到即便是牵强也不幸福。”
“昨晚下雨的时候我想要回去的，就怕回不去了，那里好黑，我好怕！”楠湘往玄奕的怀里靠了靠。
“只要你想回来，我任何时候都等你！”玄奕抱紧了楠湘，他步伐坚毅，楠湘就任由他抱着靠在他怀里，这个男人很安全，与他在一起应该会很幸福的吧！
“主上昨夜不眠不休找了你一个晚上，今日抱你回来的时候见你累了亲自帮你换了衣服喂了姜汤，谁说主上薄情冷血，我看对你倒是十分的好。”倩儿自从楠湘回来之后就一直唠唠叨叨说不完。
“我知道他对我好，可是他身边这么多女子，现在对我好将来未必，若是有一日变心我连哭的机会都没有。”楠湘睡在床上扳着指头算。
“你留书出走的事情主上一点没计较不说还告诫所有知道的人若是敢把这件事情传出去杀无赦，这样贴心的男人你还要怎样？”
“你知道聂凡昨晚为何不来吗？”楠湘心里一直有疑问，聂凡不是那样言而无信的人，若是不来也会叫人带个话，不可能这样让她一个人在那里等着。
“今日还看见他带着手下巡逻，想来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只有等我慢慢调查。”
“他与我的事情就只有你我他三人知道吗？”
“自然，这样的事情我可不敢到处乱说。”
楠湘知道倩儿做事一向是十分有分寸的，心中慢慢猜忌聂凡的想法。
大禺
禺嘉与南宫回了大禺，禺嘉人是回来了，可心依旧在寻找仙山的路上，无奈万妃看得紧，几次三番叫人暗中寻访无果之后只得作罢。回了大禺学着处理一些琐碎的国事，那五年前在吉泽乡的几人之中南宫自然是带了回来做了一个皇子伴读，蝠二堂而皇之做了吉泽的县丞，那魏翔跟随禺嘉，见禺嘉耳根子软听不得好话，一味奉承迎合，外人眼里魏翔在禺嘉身边的分量已经稳稳超过了南宫。
驸马府
杏遥与南宫二人每过几日就会一起喝酒论道，这日又恰好是十三人结拜十五年的日子，两人几杯之后已经是酩酊大醉。
“那魏翔是小人，老弟过于放纵只怕小人得志。”
“我与大哥的关系万妃与禺嘉都知道，要是我与禺嘉走的太近万妃心中猜忌与我不利，就要是这样魏翔压着我万妃与禺嘉反而对我放心，那小人即便得志依旧是小人，只会溜须拍马的人永远只值得在桌前塌下伺候，成不了气候。”
“对你倒是放心，这奉迎之术谁也比不过你。”木杏遥喝醉酒依旧气质尊贵，南宫已经靠在榻上不成样子，木杏遥依旧坐得笔直，即便这是在自己家里面对的是自己最好的兄弟也从来不失了礼节。
“我会的是奉迎之术，大哥会的是驭人之术，不知道我们的驸马会的是不是房中之术，不然那公主为何对你死心塌地千依百顺？”
“去你的！说其他的不要往我身上扯。”木杏遥把最后的一杯酒倒在南宫酒杯里。
楠湘见倩儿许久没有打听清楚聂凡到底是什么事情那晚上没来赴约，心急火燎之下自己一个人扮作宫女去找了聂凡。
聂凡看守的是西门，每次侍卫换班的时候就会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休息，她与聂凡许多时候会趁着这一个时辰的时间在一个小亭子里面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偷偷见一面。
楠湘去到那个小亭子想着见他一面问清楚那晚为何没有来，一个身穿白色宫装的女子已经早早在那里站着，或许她也像自己一样只为见一面心上人，匆匆而过的瞬间即便是说不上话，只要知道那个人好便放心了，那白色宫装只有快要出宫的女子可以穿，眼见不久别人就可以重获自由，楠湘心里面确是羡慕的。
等了一会儿见聂凡走过来，聂凡脸色苍白，看见楠湘欲言又止几次张口说不出话来便走向那身穿白色宫装的女子之后便没有看她。与白衣女子交谈几句之后白衣女子先走了，聂凡方才慢慢朝楠湘走来。
“那女子是谁？你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吗？我看你脸色不好。”
“奴才叩见湘妃娘娘！”聂凡跪在楠湘面前，楠湘便是什么都懂了，青梅竹马自认为坚不可摧的爱情没想到不过如此，只是几个月时间已经什么都变了，不知不觉已经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已经被他人取代，即便是还念着旧情也回不到当初。
“我知道了，那个女子想来不久就可以出宫，祝你们前程似锦永结为好。”楠湘说完转身就走，即便是喜欢也给过他机会了，留不住的便是不会强求。
聂凡看着楠湘转身离去的背影心中苦涩，只期望她可以顺着玄奕的意不要给自己找罪受，要不然他聂凡就是最好的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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