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整顿
元喜点点头，程嘉余又问道，“你怎么想？”
元喜咬唇，“小姐，陈大哥是因为您才托了奴籍，但是这次不经过您的同意就留在了西北。小姐，是陈大哥对不住您。”
程嘉余对元喜的这个回答还是很意外的，不过她问的并不是这个，“我说的，是你跟他的事情，你怎么看？”
元喜垂眸，“这是他的决定，奴婢没有办法左右。”
元喜对陈申到底还是有怨怼的，原本程嘉余就说了等陈申从西北回来，程嘉余就让两人成婚的，现在陈申想留在西北，和元喜的事情也就不能继续了。
程嘉余想了想，“你不担心他？”
元喜情绪更加低落，“担心，也没有办法。”
“元喜，我可以把陈申的奴籍给脱了，也可以接受如今的这一个局面，你懂吗？”
程嘉余起身又练起了字，身旁的元喜似懂非懂，“您是教我自己选择的路自己要承担后果？”
程嘉余点点头，手中的笔挥墨不停，“你写一封信给他，连同我这份一起，我让人寄过去。然后，安排元佑跟我们出门。”
元喜点点头，程嘉余却是自己又顿了一下，“罢了，让元佑留着，把元欢带上。”
论带出门，元佑和元英毕竟太小。
程嘉余没有办法左右人心，只能在不断的转变之中找出及时的应对之策。
程嘉余跟程老太太说要去一趟立阳街的茶铺为程舰延挑些茶叶，程老太太只当她心疼程舰延，嘱咐她路上小心带足人手就允了。
程嘉余去了就带人出门去了立阳街的展香阁。
立阳街是有名的商街，只是不像正弘街那样，去的都是有头有脸的贵人官家子弟，立阳街的主顾都是京城内的平民百姓，因此生意也红火些。
程嘉余到的时候就看到展香阁内人才济济，这与程嘉余所了解大相径庭。仔细一看才发现，展香阁的门口立了块牌匾，上面贴着张纸，程嘉余就走到那牌匾前看了几眼。
萧磊就是在这个时候出来的，他显然十分惊讶，“程……小姐？您怎么来了？”
程嘉余回过头来，声音里些许笑意，“嗯，我来看看。”
萧磊已经认出了她的声音，忙将人请到了铺子里面去。
程嘉余坐定了之后就问道，“外面那个促销的法子是你想的？”
萧磊点头，“茶铺里有些积了多年的茶叶，再卖不出去只怕要坏掉。想着太浪费就用了这种法子。只是没有经过您的同意……”
萧磊用乐买赠的法子，力度大，难怪生意红火。
程嘉余打断他，“你做得很好。前面还有事情要忙吗？要是忙完了就坐下来，我有些事情跟你说。”
萧磊往身后的看了下，“应该不忙了，你……小姐有什么事说吧。”
程嘉余一笑，“你坐吧。”
等萧磊坐下，程嘉余才说到，“陈申跟我说你原来是上京赶考的，去年春闱被人陷害才沦落至此。何况你也没有跟我程府签下契籍，所以既然不熟悉说这些话就不必说了。”
萧磊对程嘉余的称呼的确一直不大熟练说的别扭。所以听了这话也就大大方方应了。
程嘉余继续道，“我就开门见山了，陈申之前被我派去了灵州，如今西北战乱，他说他要留在西北参军，我不能阻止他。只是这样一来，他之前布置的那些就没有人接管。我知道这段时间都是你在帮忙接管的，所以往后也想要请你来帮忙打理。”
萧磊被程嘉余传达出来的两个消息感到惊讶，他没想到陈申居然留在了西北，更没想到眼前的居然想要重用他。
只是萧磊到底是读书人，自有满腔抱负，有些不甘于接受自己这样的结局，又想到自己的处境一时踌躇起来。
程嘉余看出萧磊的犹豫，想了想道，“萧公子有所犹豫也是正常，我去挑些茶叶，您若想好了可以直接告诉我。”
说完外间的元欢刚好把茶叶挑好拿了进来，程嘉余开始认真的挑选。
说实话，这些茶叶的确比不上程家府里喝的，只是程嘉余需要交差，就随意挑了两罐茶叶准备拿回程家。然后又随意的翻了下账本，看着元欢问道，“元欢，我记得你和元玲都懂得如何看账本。那你来看看。”
元欢忽然被程嘉余叫到有些惶恐，不过这些时间跟着程嘉余，她大概也知道自己照顾的大小姐是个什么性情，于是很快沉稳下来，接过账本仔细的看起来。
程嘉余就静坐喝茶等着。
元欢看了几页很快就抬头讶然道，“这账本事无巨细，倒是极为难得。”
程嘉余笑了下，眼神往已经被元欢吸引了注意的萧磊扫了一眼，顺势道，“哦？这是萧公子写的吗？”
早已将两人谈话听在耳里的萧磊道，“说来惭愧，这是我刚开始学记账本时记的，所以繁冗了些。”
程嘉余喝着茶没有说话，元欢脑袋一转，抬头看着萧磊一笑，“萧公子说笑了，刚开始就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好了。奴婢当初学着看账本时可没有这么细心。”
萧磊被元欢的这一笑笑得愣忡了下，然后低下头声音变低，“元欢姑娘是女子，学起这些东西自然吃力。”
元欢趁着这个空档飞快的往程嘉余看了一眼，只见她仍然喝着茶没有看她，元欢就更加肯定了心中所想。
于是声音放得更柔了，“是了，若是能像萧公子这般天资聪颖就好了。”
等到程嘉余离开展香阁的时候天色还早，主仆三人上了马车，元欢咬着唇欲言又止，程嘉余看了她一眼对元喜道，“元喜，以后展香阁的事情，就带着元欢一起出来吧。”
元欢今年已经十六了，寻常女子来说正好是议亲成亲的时候，可她才到程府不到半年，这样的境况不尴不尬，她姿色尚可，到了程嘉余身边之后就想过，自己或许将来就是作为陪房跟着程嘉余嫁出去，运道好的话能混个通房或者姨娘，可这个想法在了解程嘉余之后很快又打消了。现在程嘉余又给她找了一条更加安稳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