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联合调查组

  与朱系势力一战后,墨飞绝成了墨门六巨之一。
  墨门六巨,是墨门之王以下六个最有权势的人,是墨门之王最重要的助理、帮手。
  墨飞绝的父亲是六巨之一,他只是恰好继承了他父亲的位子。
  说是恰好,是因为上一次墨朱大战,墨飞绝的父亲恰好被敌人杀死,而墨飞绝恰好脱颖而出,斩杀了朱门之王!
  所以,尽管墨飞绝和墨山的父亲墨飞寒是同一辈,但他已经是飞绝巨,而墨飞寒只是飞寒相。
  一王、六巨、九相、十侠,就是墨门的指挥体系。
  在墨山杀死拳圣的前一天,飞绝巨亲自和墨山谈话:
  “墨门的年轻一代,就你们风山兄弟最出类拔萃,墨门的未来就靠你们这样的年轻人了。
  “组织决定,墨风着手调查墨九天之死。如果能够确定凶手是朱门,哼哼!
  “你的任务同样很重要,虽然你是墨风之弟,但这一次,你是墨山!没有你,墨风不可能成功!
  “组织已决定,成立联合调查组,你任组长”
  第二天夜里,墨飞绝邀请了其他五巨:墨霜寒、孟庄、傅胜、田非、琴象。
  他们一直聊到深夜,各个面色凝重,直到夜色开始消退,才散会。
  墨霜寒留了下来。他要陪同飞绝巨宴请朱门的大佬,庆祝联合调查组的诞生。
  殷夏帝国最强悍的墨门战将、墨飞绝,准备对朱门下手了。
  是时候了结历史遗留问题了。
  已经过去了三十年,墨朱两家似乎已彻底沉浸在了和平中。
  但墨飞绝也等待了三十年,等待复仇。
  即使悲剧有了年头,也不改其本色。
  仇恨就像一壶酒,年份越久,越醇香,越醇香,越致命。
  墨飞绝准备给对手喝上一壶——
  一壶“仇恨”。
  明月城,巨殿。
  正午的阳光下,一片喜气洋洋。
  墨朱两家的大佬们正在饮酒,开怀畅饮。
  墨飞绝应该是最恨朱门一系的了,但他现在却在和朱门大佬们喝酒。
  有酒,就有歌舞。
  酒是好酒,歌是好歌,舞是好舞。
  这次会晤的规格很高。
  墨门有飞绝巨和霜寒巨坐镇,甚至还有飞寒相这种实力干将列席。
  朱门方面不甘示弱,一连出动七贤:朱思、颜罗、燕七、孟开、漆雕羽、谢徒父、蔡高。
  朱门的指挥体系没有墨门那般严明,仅仅是一王多贤。朱门一系,只要有些许实力的就可得到贤位。这样虽然水分很大,但胜在量多。
  人海战术,一向是朱门的优良传统。
  不过,这一次,朱门七贤绝非水货,至少不是特别水。
  尤其是漆雕羽、孟开、谢徒父,此三者绝对称得上是朱门精锐。他们不仅修为了得,其家族也在朱门举足轻重,是朱家以外朱门一系最主要的战力。
  除了这两大组织,还有那些入流的、不入流的,叫的上名字的、叫不上名字的派系,都来了。
  就连殷夏帝国皇室,都派出代表,庆贺两大组织握手言欢,开创帝国百年繁荣。
  明月城,迎来了天下派系聚首的盛会。
  墨朱两家是盛会的绝对主角。
  “墨门六巨,今日出席三分之一,够诚意!相信联合调查组一定会还墨九天一个公道,为天下伸张正义!”
  朱思的语气慷慨激昂,他知道联合调查组是个花架子,却不得不寄予厚望。他不希望朱门被污蔑成凶手。他实在不愿看到朱门与墨门开战,因为打不过。所以,这是场面话,也是他的心声。
  列席的朱圣暗自摇头。他懂朱思的意思。
  知父莫如子,朱圣正是朱思的儿子。他来,就是来调查真相的,但他知道,困难一定很大,墨门一定不会放过这次剿灭朱门的机会。
  朱圣,压力很大。
  飞绝巨立即举杯:“有思贤这句话,联合调查组必定无往而不利!”
  霜寒巨、飞寒相,立即与朱门的其他大佬相互碰杯。
  墨山掩饰了自己的厌恶之情,摸了摸怀里的飞绝令。然后,他提起一只酒壶,为朱圣那一队人马倒酒。
  他极为讨厌这种虚伪的场面,但他还能演下去。
  墨山和朱圣两人的部下就是联合调查组的全体成员了。
  面对今后的同事,墨山要尽地主之谊。
  “圣兄,干杯!”墨山给朱圣倒了一杯。
  “山哥,干杯!”朱圣的脸色有一丝扭曲。
  墨山的酒壶里本是温酒,倒在朱圣手上的杯子里,却寒气逼人,将朱圣的手冻得通红。
  墨山冷笑一声,继续给朱圣的其他手下斟酒。
  墨山的手下也毫不掩饰地看朱圣的笑话。
  墨山的修为显然比朱圣高得多,朱圣不能逆转墨山制造的冰酒,只得硬抗,冻僵手、寒彻心。
  朱圣的手下比朱圣更差。
  墨山倒出的酒,有时灼烫如火,有时冷冽如冰,有时原汁原味。朱圣的手下完全看不透墨山的路数,出尽洋相。
  朱圣没有办法,硬实力上的差距,不是演技就能弥补的。
  墨山这一手让朱圣刮目相看。
  改天换地、还原世界,本就是墨家最得意的本领。看来,墨山已经将墨经修炼到了一个极为可怕的层次。
  修炼墨经,虽然能改变世界,但那是往大处看。墨经最精深的境界,是改变小世界,是精确控制改变世界的力量。
  可以这么说,巨殿里随便一个墨门弟子,都能发力改变整座巨殿的温度,甚至是整个明月城的温度,但却很难改变一壶酒的温度。
  这就像是提着如椽大笔去写蝇头小楷,太难。
  但是墨山,可以!
  墨山不仅可以改变一壶酒的温度,还能随意切换,由热到冷,由冷到热,信手拈来。
  墨山,实在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朱圣的压力更大了。
  给了朱圣及其手下一个下马威之后,墨山提着酒壶来到了主席这里。
  主席上是两家大佬们高谈阔论之地,闲杂人等一律没有资格入席。
  但此时,各位大佬已经喝得东倒西歪,甚至有耍酒疯的迹象。当然不是真耍酒疯,那太丑陋了。
  到了大佬们的层次,即使耍起酒疯,也能保持克制。
  主席上的酒疯此起彼伏,豪放而不粗鄙,优雅而不软弱,言辞激烈而不伤和气,动手动脚而不失风度。
  墨山看在眼里,都是演技派。
  墨山站在那里,等了一段时间,最后拍了拍漆雕羽的肩膀,用强势而不野蛮的语气道:“漆雕兄,你醉了!我带来了一壶百年佳酿,看来你是无福消受了!”
  墨山几乎是吼出来的。
  在大佬们面前,你不说得大声些,否则就没人听得到。即使听到了,也认为你在低声下气。
  漆雕羽的耳朵几乎被震聋。他没法无视,因为满桌子的人都注意到了墨山。如果他强行无视,给墨山脸色,可能会在诸多大佬面前装个大逼,但带来的后果却是他无法承受的。
  上一个敢这样无视墨山的,已经化作了草木的养料。
  那个人,据说还是墨门的一个相。
  墨山现在是一个侠,他的地位,就是他拼出来的!
  当然,那时墨山也是在清理门户,铲除叛徒。不过,从那以后,没有人敢再轻视墨山,至少在墨山走近他们身边的时候不敢。
  幸好,墨山向来讨厌酒桌,也很少主动靠近酒桌。
  不过,当墨山过来的时候,你最好拿出应有的尊重。演技再好,也有不吃这一套的人,比如墨山。
  漆雕羽立马就醒了,端正坐姿道:“山哥,我哪里醉了?!我可清醒得很!”
  墨山道:“好!”
  嘭!
  酒杯在漆雕羽手里炸裂!酒水溅了他、墨山、以及邻座五六个人一身。
  有人皱眉,有人擦脸。
  但没有人制止。
  这种暗地里的较量是被允许的,并且在大佬中间盛行。
  “哈哈哈哈!”墨山大笑,“漆雕兄的修为真高!一下就把我们墨家最珍贵的夜光杯捏碎了。这夜光杯不仅名贵,还非常结实,竟扛不住漆雕兄轻轻一捏。”
  漆雕羽有些尴尬。刚刚他接到墨山的酒,感到冰寒彻骨,就想来个逆转,没想到控制不好,直接将杯子给融化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连带着溅了周围人一身酒水。
  “哈哈,”漆雕羽也大笑,“怕是山哥在吹牛!如果这杯子真有山哥说得那么好,怎么就碎了呢?我刚刚去接山哥的酒,受宠若惊!想不到我漆雕羽此生能让山哥给我倒酒,这是多么值得炫耀的事!实在是心潮澎拜!那杯子禁不住山哥的威名,吓破了胆。我漆雕羽岂是那种垃圾货色?能让山哥看得起,乃吾辈荣幸!”
  说罢,漆雕羽夺过墨山手里的酒壶,直接仰头喝尽!
  他力捧墨山,无形间压制了席上其他墨门大佬的光芒。以子之弟,攻子之伯,漆雕羽这一手,高!
  朱思眯着眼睛,盯着墨山,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痛快!漆雕兄果然是条硬汉!走走走,我们找个地方,喝上三天三夜。”
  “有何惧哉?”漆雕羽立马起身,和墨山走了出去,临走带翻了两三百斤的尊贵大理石座椅。
  “这个傻雕,真是喝醉了!不然怎么有蛮力带翻椅子?”朱思厌恶道。
  “无妨,无妨!大家就该像漆雕大佬那样,喝个痛快!”飞绝巨立马把气氛拉回到觥筹交错的喜悦中。
  那边,墨山和漆雕羽出了巨殿,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相互击了一拳,然后各自凭空翻了好几个跟斗,就像刚从牢笼里获释的金丝雀一样喜不自胜。
  “哎呀!山哥就是山哥,不然我还在那里和那些傻逼扯淡呢。”
  “哈哈,你真得感谢我。没有我打破僵局,你恐怕就要演不下去了。”
  墨山突然压低声音道:“告诉你,你不是霜寒巨的对手。”
  漆雕羽一愣,立马会意。他刚刚的确动了杀墨霜寒的心思,现在感到脖子发凉。如果不是墨山及时介入,他现在就已成了一个死人。
  他以为他能杀墨霜寒,其实他不能。
  因为这是墨山说的。
  是的,漆雕羽相信墨山的话。不仅因为他打不过墨山,还因为他和墨山是朋友。
  一个墨门弟子、一个朱门弟子,居然是朋友!
  这不是个笑话。
  墨门崇尚行动,相当务实。就连这次酒席,也是经过了精确的计算,保证每个来客都能吃饱,却浪费不了什么。
  朱门就相当务虚了,经常被墨门指责夸夸其谈、做白日梦。
  再说,两家本就势不两立,墨山怎么会和漆雕羽成为朋友?
  原来,漆雕羽也很看不惯朱门的浮夸作风、死板教条。漆雕家族反而非常注重行动,与墨家很像。还有一点,漆雕羽的修为很高。
  现在,墨山就在和漆雕羽打架,不,是切磋。
  “我×!山哥还是这么毒!有生之年,我还能取胜吗?”
  漆雕羽失望道。
  墨山再次压低声音,道:“告诉你个秘密,拳圣已经死了。”
  漆雕羽看到墨山脸上的得意之色,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立即道:“我cao!山哥,我要挑战你!”
  随着墨山、漆雕羽的离席,这场盛会也接近了尾声。
  各方大佬陆续退场。
  朱圣已经离开了明月城,他要向一个人报告这里的情况。
  朱圣,只是名义上的副组长。联合调查组真正的副组长是朱门之王、朱易、的女儿朱纤纤。
  朱圣,充其量不过是副组长的副组长,副中之副。
  这已经不是朱圣第一次向朱纤纤汇报情况。
  洞庭羽没有参与这场宴会。
  虽然墨飞绝极力邀请,但被洞庭羽极为坚决地婉拒了。
  “洞庭先生,联合调查组的庆祝宴会上,我还想请你说几句呢。给个面子好不好?”墨飞绝以为洞庭羽是在客气。
  洞庭羽却是打定主意不去。
  他不是个好事者。
  他来到这个剧本,就是来通关的。
  各种细枝末节的事情,能不做就尽量不做,多累啊。
  这也就是剧本经历多了的结果。
  倘若这是洞庭羽第一个剧本,或者前期的剧本,那他还是愿意多多探索剧本。
  毕竟,最开始接触剧本时,洞庭羽的好奇心还是很重的,哪里都想去看看。
  但现在,他已经很慵懒了。
  “飞绝巨,别客气。我是一个低调的人,不是好事者。”洞庭羽从坐姿变为半躺,“我还是保持低调比较好。只要你们的联合调查组迅速破案,就是最大的好事了。”
  “那好吧。”墨飞绝知晓了洞庭羽的意思,不再强求。
  墨飞寒能够理解。
  像洞庭羽这样的人,常年待在太子、皇帝身边,啥场面没见过?
  这种见惯风浪的人,往往喜欢清净。
  不像没见过世面的菜鸟,爱凑热闹。
  墨飞寒离开了,留下两个弟子专门听候洞庭羽差遣。
  躺在座榻上的洞庭羽喃喃道:“想不到,墨风还有一个兄弟,叫墨山。在洞庭学院的时候,他根本没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