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组织需要你
“难道刚刚是你的苦肉计?就是要打感情牌?然后坚持你那该死的审判?”
“我知道你会这样想。一心,你应该相信我这个朋友。的确,这看起来像是苦肉计。但是你很清楚苦肉计和真诚之间的区别。作为我梅摘星的朋友,我相信你有这个判断力。”
“我要你举出有说服力的证据。让我们用事实说话,理性客观地分析这一切。”
“很好,只有无情,才最公平。苦肉计是已经有了选择,却隐藏起来,再用看起来真诚的手段达到目的。而真诚就是真正的推心置腹,没有阴谋,没有隐藏的目的。”
“我还分辨得出来你刚才的真诚。”
“谢谢。一心,即使你相信,我也要再说一次。那个最后的决定就是我的底线,我不会允许自己因为个人的正义感,就牺牲掉一个很好的朋友。即使有一万个人鼓励我这么做,我也会坚定地拒绝。我的执念很深,你是知道的。”梅摘星的态度很明确。他面临的两个选择都不能放弃,但是他有壮士断腕的决断。
“摘星兄,你真是一个豪杰,一个英雄。”一心由衷说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每个人都是与众不同的。倘若因为我所坚持的,违了很多人的意,那我也只能说句抱歉。无论对错,我都会负责到底。我不会用苦肉计去逼迫你,因为我并没有事先站到另一边。”
“可是,稍前的决定似乎对你更有利,如果你用苦肉计说服我,也是两全其美。”一心已经无法忍住涌上的泪水,它的语气在明显地颤抖。
“不。那只能说明我还不够你的朋友。而且那会让你担负更多的痛苦,这不是一个朋友该干的事。”梅摘星坚决道。
一心又有眼泪想要流出:“可是,最后的决定对你伤害更大。”
一心没想到,梅摘星没有去尝试说服它,而是直接亮出来底线。梅摘星是不是要独自背负所有的痛苦?一心已经无法继续想下去,因为它是梅摘星的朋友,让朋友背负所有的痛苦不是一心的风格。
“不。一心,你错了。为了朋友,承受一点伤害又算得了什么。”梅摘星轻描淡写道。
一心再次沉默。
它明白了,明白了梅摘星的决定,明白了为什么梅摘星不辞辛苦地奔走在穿越者之乡。以梅摘星的能力和背景,完全可以将整个穿越者之乡从这个世界上抹去。这样更轻松,可是他没有。他没有偷懒。
即使梅摘星真的抹去了穿越者之乡,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因为这是他合法的权力和职责。他或许还会被视为这个世界的英雄。他可以偷懒,但是他没有。
梅摘星的格局比它一心想象的还要大得多。梅摘星的事业也比一心想象的更加伟大。
一心终于明白,在无数平庸的凡人中,终究是有伟大的那一批存在。而梅摘星,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
“摘星兄,你让我对你有了更高的认识。你在我心中的形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高大。”一心崇敬道。
“谢谢你的赞美,其实我就是一个平常人。谢谢你把我想的那么伟岸。”梅摘星没有丝毫的骄傲,他的语气诚恳又朴实。
“摘星兄,如果我说,我真的没有压榨那两只黄鹂,你信吗?”一心含着泪,颤抖地问道。
“我信。”梅摘星毫不犹豫。
一心已经泪流满面。它没有在别人面前流泪。在过去的上百年时间里,除了小牛,它从未向任何人展现过自己脆弱的一面。可是梅摘星,竟让它几度抑制不住自己的泪水。
有时候,流泪并不是悲伤,而是一种喜悦。
一心的流泪就是恰逢知己的喜悦。
能够被朋友真诚地信任、坚定地支持,是一件多么珍贵的事情。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一心现在就有为梅摘星而死的热血。
梅摘星此行的目的是拉一心入伙,但是他需要一心自愿加入。
“一心,你愿意加入我的组织吗?”
“我愿意。”一心毫不犹豫
兰乘,乘将军。
无数武道青年的偶像,年纪轻轻就凭借巨大的功勋跻身帝国一流战将,而且还成为了天兰宗的当代掌门。
人生巅峰!
自兰乘接掌天兰宗以来,天兰宗积极向秦国战略靠拢,贯彻家国一体的行动方针,成为秦国官方指定的武道宗门。
天兰宗,因此更上一层楼!
如果说江南梅家是梅东坡筚路蓝缕发展壮大,那么天兰宗,则是兰乘在正确的时候做了正确的决定、搭乘秦国官方的顺风车,再次跻身秦国一流宗门。
梅东坡,是励精图治、刻苦创业的优秀典范。
兰乘,则是顺应时代、把握时势,大获成功的命运之子。
兰乘的运气,显然要比梅东坡强大的多。
当年震惊宇内的维苏威远征军,号称世界最强,意图碾压大秦。
举国上下,一片震惊。
就连维苏威这一号帝国也是第一次听说。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秦国才知道,天下之外还有天下,天下的范围应该更大!
不过,维苏威的世界远征军虽然厉害,一路碾压邦国而来,但却没有打进秦国西陲的商君关。
甚至都没有秦国官方迎战!
没来得及。
维苏威侵略军以极快的速度土崩瓦解,主要头目均被击毙。
那一战,兰乘一战成名。
那一战,是乘将军的第一次伟大胜利。
这正是无数武道青年崇拜兰乘的根源!
少年血气,一朝亮剑,傲视宇内!
那一剑,震耀古今。
据商君关战役备忘录记载:战后统计,维苏威侵略军不过区区一万余人,竟碾压了上百个大大小小的邦国,实则匪夷所思。是侵略军太过强大,还是对手太过软弱?秦国甚至没有动用精锐的卫国大军,仅凭民间爱国人士的血气方刚就击溃了不可一世的维苏威侵略军。这一战,也让秦国看到,更广阔的天下里,并非强手如林,而是弱鸡成群,不如扫荡出去,占领全世界。
截止今天,天兰宗仍然是秦国维持世界和平的重要力量。
天兰宗甚至一度作为秦国征服世界的大本营。
所有外战将领中,超过一半都是兰系弟子。
秦国能扩张到世界各地,离不开天兰宗的尽心尽力。
正是在这个过程中,天兰宗广收门徒,几乎成为世界第一大宗。
而江南梅家,则被远远抛在了后面。尽管梅东坡急起直追,也参与到秦国扩张进程中,但终归是失了先手。
不过,在秦国传统领地之内,江南梅家依然能够与天兰宗平分秋色。
但在秦国传统领地之外,天兰宗的名声要远远超过江南梅家。
梅东坡视兰乘为最大对手。
因为兰乘此人,对于时势有着异乎常人的敏锐嗅觉,经常先人一步、抢占制高点。
梅东坡吃过亏。
但是,如今又有一个机会!
穿越者之乡!
这一次,梅东坡把握住了机会。
更准确地说,是他的大儿子梅摘星把握住了机会。
梅摘星是优秀的,从诞生之日起,就非同凡响!暴雨为之停止,星辰为其闪耀,凤凰百鸟为其鸣唱。
梅摘星,从小优秀到大,完美无瑕。
他取得了最前沿的管理穿越者之乡的任务,抢在了所有人之前!
虽然危险,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梅摘星,是江南梅家的骄傲!是他梅东坡的骄傲!
江南梅家,注定要在梅摘星这一代超越天兰宗!
不过,兰乘毕竟是成名已久。
梅东坡还是为梅摘星有些担心。
兰乘的水平,他是知道的。
他只希望,梅摘星不要低估了对手。
与此同时,梅摘星正在积极寻求解决方案,处理穿越者之乡的问题。
他有一个计划。
他正在一步步实施这个计划
一心所在的丛林中。
小牛并没有跑远,它冷静过后就回到了它所担心的两个人身边。
“你们经历过大喜大悲,蜕变了?”小牛问道。
“没有大喜,何来大悲?”一心说道。
“小牛。你来的正好,一心正要展示它的能力。”梅摘星看到小牛一切正常,很高兴。
小牛望向一心小草:“看来我没有错过。一心,请开始你的表演。”
“呵呵。你们看好了。”一心得意道。
一心小草无风自动,摇摆着嫩绿的叶子。
那棵奇树种竟然也跟着一心小草的节奏缓缓摇摆起来。奇树种的摇摆很不明显,但是梅摘星和小牛却看得很清楚。
奇树种在丛林海平面以上的部分宛如擎天九柱,一丝振动几乎可忽略不计,但是在丛林海平面以下,奇树种拥有庞大的枝桠、纵横的虬根。现在,这些覆盖范围很广的枝桠、虬根都跟着一心小草摇摆起来。
看起来,就像是一种群体性的舞蹈,更像是一种狂欢。
不仅是那棵奇树种,还有附近数十里的草木藤蔓都开始狂欢起来。这片丛林就像是从植物界跨入了动物界一般。
梅摘星笑了,看来一心的能力又有精进。
小牛却很茫然,它虽然知道眼前的狂欢是一心的手笔,却不明白这有什么意义。
“一心,这就是你的能力?很鸡肋嘛。”小牛有一说一,相当耿直。
“……”
热烈狂欢的丛林瞬间安静,一心实在对这头蠢牛感到无力。
“小牛,一心现在和你一样加入了我的组织。要注意内部团结。你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不要以己度人。你可以试着欣赏这座丛林的狂欢。”梅摘星规劝小牛。
“可我还是看不出来这样的狂欢有什么意义。一堆枝枝蔓蔓的胡乱摇摆,能有多大的作用?难道还能在战斗的时候,让对手醉心于这种表演而丧失战斗力?”小牛依旧转不过弯儿。
“唉——”梅摘星长叹一声。果然,小牛还是和一心有相当大的差距。小牛差点被一心从动物界虐落到植物界,还真要从自身找找原因。
一心已经无法忍受小牛的愚钝。
“你都不舍得动动你那牛脑子吗?只能看到表面现象?唉——真是对牛弹琴。”一心显然是恨铁不成钢。
小牛不明所以,难道它说错了吗?难道一心这种让一堆植物起舞的能力很厉害吗?
梅摘星不得不介入牛与草的误解。
“小牛。我们同在一个组织,需要的是相互配合。当然不可能每个人的能力都一样,肯定要有差异化。”梅摘星缓缓道。
“哦。差异化?明白了。”小牛点了点头。然而,小牛嘴上说明白,心里却更不懂了。像一心这种几乎毫无用处的能力,差异化真是蛮大的啊。
小牛更加看不上一心表演的这种能力了。
梅摘星无奈。小牛就是小牛,这么明显的作用都看不出来。
“一心,继续你的表演。”梅摘星道。
“哼!”一心对小牛生气了一声,重新施展它那可怕的能力。
安静的丛林再次狂欢起来。
不过,这一次的狂欢范围更大!
处于中心的奇树种位置更加剧烈地振动起来,仿佛是要把大地震碎!
梅摘星和小牛已经升到半空,突破丛林的海平面,继续上升,几乎与云层持平。
登高望远。
果然,真的是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站在云端,梅摘星和小牛更清楚地看到了一心的能力是多么恐怖!
“小牛,看到了吗?这才是一心真正的能力。”梅摘星望着脚下这座丛林,兴奋道。
“你看,以那棵擎天九柱为中心,澎湃的振动波浪奔向四周,奔向眼睛所及之处,甚至更远。”
小牛没有作声。
“小牛,一心已经能够操纵整个14区的草木了。这是多么厉害的能力!”
小牛依旧保持静默。
“小牛,难道你就不震撼吗?不为一心这种可怕的能力而震撼?”
小牛没有回答。
“咦?小牛?”梅摘星诧异地扭头,却发现小牛紧紧抱着长戈,瑟瑟发抖。
“现在,我只对自己所处的高度而震撼。梅摘星,我们非得要站得这么高吗?这是不是太高了点儿?”小牛不敢往下看,左右望着似有似无的云雾,汗毛直竖。
微风吹过,小牛打了个寒战。这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