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第一次见到雪

  午夜,0时。
  “叮叮叮咚,恭喜你,2万步任务完成,奖励道具“铁榔头”1件,注:此道具可攻击鬼怪。”
  系统助手准时发出提醒。
  接着手环一震,姚延点开一看,一个简单的表格:道具那一栏显示棒球棍1,铁榔头1,奖励任务进行的那一栏显示为2/2。
  “行走的记录仪奖励任务已经全部完成,我终于有了能和鬼怪抵抗的武器了。”姚延看向门后的黑暗,有点跃跃欲试。
  “武器么?”白璃看向他手中拿的铁榔头。
  榔头通体为铁质,长约15公分,质地沉重,却小巧便于携带,看起来和普通的榔头没有什么区别。
  “嗯。”姚延点头,同时也在想着这武器对白璃是否有效。
  “笃笃笃。”门上突然响起敲门声。
  房间内四双眼睛直视那扇门,这熟悉的声音将人拉回昨晚上。
  “笃笃笃。”第二次敲门。
  姚延制止了萧樱樱她们出声。
  “门外的是谁?”他用思想问藏在身体里的白璃。
  “不清楚。”白璃说,“第一次见这种生物。”
  连白璃也不知道的东西,那是什么东西?
  姚延有点好奇了,一手按着门栓,一手拿着铁榔头,准备在第三次敲门时冲出去。
  “姚延在吗?”门外响起一个男声,怯怯的,带着一些不安。
  这声音听着有点耳熟?
  姚延一时想不起来,问:“有什么事吗?”
  “我找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我的肠子不见了……你见到我的肠子了吗?”门外的不安伴随着小碎步来回走,似乎很焦急。
  哈?
  房间内的四双眼睛都懵了,还有找这个东西的??
  思考片刻,姚延拉开门栓,打开一条缝,昏暗的光线下,外面站着一个人,跟个木头一样。
  双方对视三秒,对方并没有敌意,姚延说:“我不知道。”
  “啊?”对方直接崩溃,趴在墙上用头砰砰的撞,一边撞一边哭:“这怎么办,这怎么办,肠子不见了,肠子不见了……”
  撞着撞着,头上掉下来一块块东西。
  “停!”姚延认出对方是谁了,是被花婆婆吓得摔死,然后成为丧尸的那位小“可爱”,为防墙被撞塌,他给丧尸指了条明路,“门前五十米,我最后看到是在那里。”
  “好,谢谢!”丧尸飞奔而去,道谢声被姚延关在门外。
  片刻后,门外一阵风,又传来敲门声。
  姚延打开门。
  “你见到我的脑子了么?”外面那丧尸如果是个整个正常人,此刻已经是鼻涕眼泪糊一脸了。
  姚延看向墙根下的不明物体。
  “哦!谢谢!”丧尸离去了。
  关上门,姚延在捋着这层讯息:也就是说,这里有鬼有怪,现在丧尸也成立,那么和自己共用一个身体的这位祖宗是谁?
  人,和一些传说里的存在,在一个村子里和平相处。
  这个村子里,领路的老头和花婆婆都不是人,剩下的都是人,那么身为人的女主人知道花婆婆的存在,其他的村民难道不知道?
  答案肯定是知道的。
  知道,为什么还继续生活在这里?
  姚延忽然对这一个答案很感兴趣,他悄摸摸的在心里做一些打算。
  那位祖宗白璃,幽幽地看了他一眼:“解读我的世界很危险哦……”
  “呃……好吧。”他怂了,自认一向不是多管闲事之人。
  ……
  第二天,大雪准时降临。
  凌晨四点,天还没亮,女主人又开启惊悚模式,自动打开房间里的挂壁电视,通知大家起床。
  大伙一个个打着哈欠下楼,交谈着。
  “昨晚好冷啊。”
  “是啊,差点冻死我!”
  “隔壁房间动静也太大。”
  “谁说不是呢,我还以为地震。”
  下了楼,落座。
  长型餐桌上,摆着一盆盆骨头汤,一成不变的香味,一成不变的惨白,还有一成不变的压抑灯光。
  男主人不在。
  变的是女主人的态度,她眼神在众人身上看了一圈,微微笑了:“大家都很爱护自己的身体,穿上了棉袄。”
  “那可不咋滴!”秃子翘着腿捂紧了厚实的军绿色大棉袄,一脸得意,又舒舒服服地摸了摸崭新的军大衣,暖洋洋的眯起了眼睛。
  “今天的任务是什么?”姚延看着女主人说。相比于昨天,有白璃这位大boss在,完全占据了主动权,连吃早饭这一道程序也省了。
  “不吃早饭么?”女主人说。
  “不吃啦!”秃子大手一挥,“昨天晚上吃太饱!”
  “那好。”女主人直接拉开了大门。
  “呼”,一阵寒冽的大风吹了进来,夹带着几片雪花,温度最低零下二十几度。
  门外的大地白茫茫一片,下着鹅毛大雪。
  “卧槽!昨天过春天,今天就过冬天了!”秃子惊喜的叫道,跟昨天出门的阴沉完全不一样。
  “昨天村里的邻居过来拜托你们帮一个忙,春天到了,田里的小麦经常被鸟雀糟蹋了,请你们帮他们看一天麦田,并且扎一个稻草人。”
  “扎稻草人看麦田,明白了。”已经有过一次经验,姚延直接找重点。
  “对。”女主人说。
  “请给我们一些武器。”
  “你要武器干什么?”女主人眼中有狡猾。
  “赶‘鸟雀’。”姚延着重说了“鸟雀”二字。
  女主人沉默了一会,说:“好。”转身去拿武器了。
  见女主人走远,秃子悄悄地问:“小延延,不就是赶个鸟儿吗?你要武器干什么?还有,你拿着这瘆人的白灯笼干什么?怪晦气的!”
  姚延盯着女主人的身影说:“你忘记了上次的砍树吗?拜个山神我们死了六人。”
  至于白灯笼,他总觉得会用得上。
  “嗯嗯……有意思。”萧樱樱也在一旁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恐怕这鸟不是普通的鸟,吃人也不一定。但是有武器也不一定能怎么样,毕竟上次我们带去的工具没怎么用得上。”
  “啊?”秃子吓得脸上变了色。
  “那怎么办?”其他人一听,也很紧张。
  “呜呜呜呜!”突然众人身后传来一个小女孩的哭声。
  回头一看,那个从登场就一直哭的小女孩又出现了,她模样跟女主人长得很像,应该是女主人的亲女儿。
  看了一眼女主人还没过来,姚延躬下身去问:“小妹妹,你为什么哭啊?”
  “头掉了。”小女孩哭着说。
  “啊?”姚延一时没听明白。
  “头掉了!”小女孩大哭着,声音十分悲伤,脸都哭得通红。
  这声音立即引来她妈妈。
  女主人拿着一个铁镐,一个铁锹,一把镰刀,一把锄头,把女儿拉到身后说:“你们现在就出发吧,要在中午吃饭前回来,下午家里要来做丧事的师傅,还要来其他的客人,你们要帮忙招待。”
  “今天有这么多事吗?”其他人抱怨道。
  姚延看了一眼女主人背后的小女孩,领着十几人出了门。
  风雪透过厚厚的衣服刺骨,脚在雪上踩得咯吱响,这一切不是梦幻。
  “你怎么看?”姚延问萧樱樱。
  “谁的丧事?头掉了,谁的头掉了就是谁的……哇哦,雪哎!我第一次见到雪!”萧樱樱高兴得在雪地里打了几个圈,又抓起一把雪放嘴里尝了尝,叫道,“好冰!原来这就是雪的味道!”
  姚延一言不发,在想着一些事。
  “你是南方孩子吧?”秃子凑过来问道。
  “对。”萧樱樱高兴地回答。
  “要我给你堆个雪人吗?”
  “真的吗?!”
  “真的。”
  白色的雪很干净,确实能放松人的情绪,其他的人也被影响,高兴的加入了堆雪人行列。
  ……
  “……姚延,姚延!”耳边传来喊声,低着头在雪地里想事的姚延突然惊醒。
  “嘶……好冷啊。”他抱了抱胳膊,感觉身上好像没穿衣服,冷风刺骨。
  整个世界好安静,就像只有他一个人。
  抬起头一看,雪下得更大了,密密麻麻的看不清远方,他转头准备叫秃子他们快一点,要去干活了,突然前方一个黑色的身影冒着风雪过来了。
  “还我……”那人嘴里说着什么,声音低沉听不清。
  “还我……”那人到了姚延跟前。
  一双沾着黄泥的草鞋,一身破旧的衣裳,苍老发黑的脸庞,枯瘦发干的手,他伸着手说:“还我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