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旧事重提3
只没想到自己居然没有反抗之力,着实让钱南新吓了一跳。
树影婆娑,弯月如钩,悬于半天之上,这夜静的很。
屋顶风大,钱南新起身看了看地面,若是自己跳下去,估计会摔个骨折,故而放弃了从屋顶跳下去的想法。
“你可知道,三夫人的事情!”苏锦年看着不断勾身探视地面的钱南新,道。
“三夫人?”
“你就不曾疑惑三夫人与其子为何甘愿单独住在溪庭院,不要半个侍婢伺候,也不愿与二夫人争宠?”
“你这话中有话啊?还是你知道了些什么?”
钱南新收回脚,步履不稳的朝着负手而立的男子行去,抬头看着面色渐凝的苏锦年。
晚风渐凉,掠撩男子锦衣飞扬,身有七尺,被她视为登徒子的男儿,怎会突然说出这般让人心生疑窦的话语。
“你不曾问过你爹爹,有关三夫人的事情吗?”苏锦年偏头,甚是失望的询问。
钱南新只得摇摇头,后又猛的点点头,最后应是想到什么似的,抬头盯着苏锦年道:“我问不问,关你啥事儿?”
“十三年前,你爹爹出外将三夫人接近家里,传闻你当时是以死相逼,不让你爹爹娶你三娘入门啊!”
有这回事儿?可是她并不是钱南溪,怎知道钱南溪十三年前有没有做过这等事儿。
再者,十三年前,她该是四五岁的模样,不记得这事儿也是应该。
“我当时还小,自然不记得自己曾做过这般愚蠢的事儿。”
其实想想,作为钱家大小姐,面对二房种种欺压,定是对爹爹娶妾之事甚是厌恶。
也就不难猜出,她会以死相逼,逼着爹爹放弃娶三房夫人。
“你本就是你爹爹手上的掌上明珠,看着爹爹又领着一位怀着身孕的女子入门,自然不怎么待见三夫人。”此刻的苏静年,想到的是自己,自己的母亲。
那个想凭着为平川王诞下一子,便幻想进入平川王府的女子,当时是否有想过,即便是她凭借一子顺利入了王府,也不一定能过上她想要过的日子。
所谓一入侯门,深似海,母亲只是凡世间落入滚滚红尘的轻俗之人,怎么会想到更长久的事情。
或许当时的平川王亦是考虑如此,才会只将她的儿子接回府内,交给了王妃抚养。
“这都扯那儿去了,那么久的事情,谁记挂在心上。再说,现在三娘与鸣瑞弟弟两人生活在溪庭,本本分分的,并未做一些出格的事情,在我心里,我挺佩服三娘的。”钱南溪这话发自内心。
“只不过,这都是表象!”话锋一转,苏锦年语气里透着几许寒气。
“你这话什么意思?”
“除了津南国,这周围还有其他许多小国,亦或者还存在着比津南国还要辽阔的地方,你可知道?”苏锦年眉间如霜,冷寒无比。
“这是当然,若是这里只有津南独自称大,那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事儿!”钱南新不喜这些探究领土的事情。
这话让苏锦年有些捉摸不透,津南虽从不主动征伐他国领土,但他国之主总想着吞并津南这富庶之地。
故而,多年之前,六国合并出击津南,差点将津南毁于一旦,幸而天赐良机,一场天怒之火,重创六国兵力,这才让津南幸免于难,可即便六国兵败至此,依旧没浇灭他们的狼子野心。
六国之中,以羌国为首,年年不断的突击津南的西南边境,妄图将世城吞并旗下,幸而津南几代兵将,将羌国贼心拦在境外。
可,如今的羌国之主,查赫图并非是等闲之辈,十三年前亲率数千兵力围攻羌王府邸,一夜之间血洗羌王府,将府上上下几千人抓的抓,烧的烧,杀的杀,就为了一座本不该属于他的王位。
查赫图脾性易怒,生性多疑,这些年死于他手中的冤魂孤鬼,不计其数。
现时的羌国已入膏肓之时,若是津南趁此机会,一举拿下羌王人头,那并吞六国之势便指日可待。
可如今,苏锦年担忧的是那流落在外,本该继承王位的那位王子,是否已知晓自己的身份,是否已有了回羌国的打算。
“十三年前,羌王十世被自己的儿子查赫图亲王给杀了,查赫图顺利坐上了羌王之椅,即便坐上了王椅,他却一直担心一个人的归来?”
“谁?难道是十三年前有人逃出了王府?”钱南新暗暗嗅到一丝不安。
“传说逃出来的是羌王身边最得宠的妃嫔,当时那位妃子正怀着羌王骨肉,这个女子历经千难万险逃入了津南境内,还将这羌王唯一的骨肉给安全生了下来。”苏锦年转面,双眸盯着一脸不可思议的钱南新。
“你说这话的意思,该不会是?”她不敢想象,爹爹娶回来的女子竟是他国的王妃。
“嗯,正如你所想的那样!”
“不,不可能,爹爹虽是商人,可能会做一些有违道德之事,但他绝没有那个胆儿包藏一位敌国王妃。”钱南新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即便是真的,爹爹做这件事是为了什么呢?
“或许吧!”
苏锦年看着钱南新的模样,那般惊恐无措,应是不知道实情之人。
“谷云珩,你此行目的定不是接我去平川王府,是想来查查钱家是否真的藏着那位羌国王妃,是不是?”
她的心乱如纤麻,唯有自己才能将这份不安情绪压抑下去。
“接你去王府是任务之一。”
“好,好,我明白了!”
即便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也让钱南新惶恐不安的心稍稍安定下来,她至少不仅仅是谷云珩入钱家的一个借口。
见她双眼无神的一步步走向亭子边缘,苏锦年快步走上前,揽住钱南新的腰身,一跃跳下亭子。
倚在苏锦年的臂膀,钱南新想要的便是有一个地方,能让她得片刻安宁。
“谢谢!”落地,钱南新心不在焉得道了声谢。
“你——”苏锦年伸手抚向钱南新光洁的额面,润白手指滑过钱南新的眉睫,终不知道如何安抚身前女子。
钱南新无心感受苏锦年落指温柔,只想快快逃离眼前男子的目光。
生怕自己被这人看的太过透彻,而将钱家拉入无尽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