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不得悔亲1

  “你或许忘记了,这门婚事与寻常人家的定亲不同,这门亲事关乎着津南王的颜面!”
  “既然你家王爷不愿意,何不当初就直接拒绝?”她是知道的,那个人并不愿意,甚而厌恶着她。
  这么听来,她与普通人家的大家闺秀一样天真!
  他何尝不想拒绝,他不喜女子,整个平川王府都是知晓的,那老头子这般为难自己,是想着试探吗?
  偏偏给他物色的女子,却是他老人家念念不忘的旧情人之女,其用心险恶至极。
  可他又无法断然拒绝,毕竟他现在还不能公然对抗那老头子。
  “你若想拒绝,那就要看你父亲有没有这个势力与整个津南国为敌!”
  转身,看着站在床榻之上,有些单薄的女子,苏锦年面色难看:“你想要整个钱家因你一时任性而株连九族吗?”
  听到这话,钱南新一时身冒虚汗,是她忘记了,这里并不是事事都会民主的世界,这里是崇尚的是男尊女卑,权势至上的津南国。
  她方才的气话,若是被有心人利用,那她定是活不过明日。
  眼前男子提醒的及时,终让她彻底冷静下来,也让她看清了自己的卑微。
  缓缓蹲下身去,将身子埋向双膝上,钱南新只觉得自己很是可笑,在一个陌生人面前,说出那般多毫无礼节的狂妄之语。
  皆不是他苏锦年有意吓唬钱南新,只是若是让这大家小姐肆意妄为下去,恐到了王府内,定少不了吃亏。
  如此,还是在她未进平川王府之前,便将这些长幼尊卑给她理清楚。
  “恳请谷将军,忘记小女子方才说的那些妄言!”她低头了。
  眼见钱南新走下地,噗通一声跪在了苏锦年面前,脸上皆是泪痕,央求说:“小女子自幼被爹爹宠坏了,方才那些话都是些气话,望谷将军息怒。”
  她若不在此低头,待到谷云珩离开此屋,再去认错低头,事情或许便不会这般顺利。
  “你若真这么想,那就好好的待在本将军的身后。”
  他以权势压制了她,并非是他胜利了。
  得言,钱南新抬头,猛然点了几下头,应下了谷将军的话。
  见之前还有些嘴厉的主儿,此时像只哈巴狗儿,苏锦年心中竟生出些许喜悦。
  起身,苏锦年不经意从嘴角露出的笑意,落入了钱南新的眼里,她暗暗咬牙忍着这份屈辱,心里想着那句古话,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出了屋子的苏锦年,迎面便遇到了一直在屋外等候的钱义安。
  钱义安双眉紧蹙,双眼瞪着这位不请自来,身份不明的谷将军,冷声道:“谷将军!”
  苏锦年淡然面对钱义安,只说了句:“大小姐已无大碍,择日再来给小姐画像。”
  “今日,谷将军亦是来给小女画像的吗?”钱义安自然不信眼前男子的话。
  “当然不是,给大小姐画像是一事,还有便是提醒下钱老爷,三日之后,秋闱结束,大小姐也该到了启程前往京都的时辰。”
  苏锦年并未说实话,老头子已来瑞安,那说明老头子已带了王上懿旨,虽不清楚老头子来瑞安的真实目的,但在他看来,瑞安一场腥风血雨,在所难免。
  这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皆是一惊!
  这般快,已到了钱家长女钱南溪出阁的日子。
  裴氏一听,脸色一瞬沉下,不曾想过外面肆意传唱的杂曲,居然是真的。
  再看看周围人的面色,或欣喜,或淡然,皆不像她这般惊诧,难道自己是最后一个知晓此事的人?想至此处,裴氏脸色更加难看,转身领着钱予琪就向外走去。
  不久,屋外便传来钱予琪的哭声,随之而来的便是裴氏的怒喝:“你哭什么哭,这家都快容不下我们娘俩了,你还哭丧着干嘛?”
  听到这话的裴煦,很想出去制止裴氏责骂自己的侄儿,毕竟在他心中钱予琪比钱予安要纯善。
  毕竟钱予琪年岁还小。他裴煦不想钱予琪也在妹妹的鞭策下,让钱予琪变成钱予安那样,软弱无能,且心思诡异之人。
  裴骋上前,大方的与钱义安说话:“哦,钱老爷这般大的喜事,也不知会一声,啊!这可不地道啊,想想,裴某还真是挑对了时辰回瑞安,竟然能讨钱老爷一杯喜酒喝,呵呵,快哉,快哉啊!”
  “原来谷将军此行,是为了小王爷的喜事,怪不得呢!”说完,也不顾及钱义安暗灰的脸色,转而与苏锦年笑道:“既然我们这般有缘,倒不如今日寻个地儿,一醉方休,可行?”
  “将军好意,末将心领了,只是护送大小姐回京的事儿,还有未办妥帖的地方,近些日子可有些忙,故而”苏锦年显得有些为难。
  “那还真是扫兴啊,好不容易遇到谷将军!”裴骋虽觉扫兴,但也未强求。
  钱义安见两位将军聊的尽兴,便没有过多打扰,只得冷着脸进了屋子,看看自家的闺女。
  这事儿一闹腾,已至傍晚时分,晚霞润染天际,艳红霞火随层层云儿漫漫向东移去,瞬时整个瑞安城都笼罩在一团团霞火之中,美不胜收。
  濯翠院内恢复往日安静,昏暗的屋内也已镀上一层霞光。
  此时的钱南新,坐在床榻上,木然看着屋外的霞火,没了精气神儿。
  “溪儿!”见自家小女落寞的坐在窗头,钱义安亦是不好受。
  见钱南新未回应,钱义安深吸一口气,走到床榻前,柔柔唤道:“溪儿!”
  “爹爹,我在你眼里,是不是特别的嚣张跋扈。”钱南新未回头,依旧看着窗外。
  “你是爹的儿,不管外人怎样说你不好,在爹心中,你都是那个喜欢趴在爹爹肩头,为爹爹理耳发的乖女儿。”
  “可是,爹爹,去了王府,我便不再是你的女儿了。”钱南新转面,看向爹爹道。
  “王府?”女儿去了平川王府便是王妃,以后他这爹爹若要见她,便比登天还难。
  “爹,为何,为何我们既不是官宦人家,又没去参选入宫秀女,且天下女子那般多,比女儿貌美的也不少,为何津南王独独要选女儿作为平川王府小王爷的王妃呢?”
  她不解!